冼天佐第一次知道,被看腳踝比被看臉更讓人無所適從,尤其程雙左一句帥,右一句漂亮,他抽不開腳,拽著褲腿暗暗往下用力,“沒什么。”
程雙一抬眼就看到冼天佐泛紅的臉,調(diào)侃道:“脖子不能摸,腳脖子也不行?”
冼天佐當(dāng)即垂下視線,“不是。”
程雙摟著他的腳踝,突然低頭在紋身處親了一口,冼天佐下意識的想抽腿,又怕扯到程雙,生生忍住,通紅著臉去捂她的嘴,“別鬧……”
“唔唔唔唔……”程雙在冼天佐掌下出聲。
冼天佐把腿拿到床下,這才松開手,程雙蛇一樣滑到他身旁,枕在他大腿上,冼天佐不適應(yīng),悄然繃緊身體,程雙大咧咧的說:“別怕,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我飽了?!?br/>
無一例外,她看見紅色蔓延到冼天佐的耳根和脖頸,抬眼看著他,程雙道:“你紋身這么酷,怎么不早點兒給我看?”
冼天佐說:“我沒覺得好看?!?br/>
“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嗯,好看?!?br/>
程雙挑眉,“這么說你還是有基本審美的?!?br/>
冼天佐沒出聲,程雙突然心血來潮補了一句:“那你覺得姜西好看嗎?”
冼天佐面色坦然,也沒遲疑,“還好?!?br/>
程雙瞪大眼睛,情緒激動,“我西姐的長相你就給一句還好?”
冼天佐說:“我覺得你更好看?!?br/>
程雙到底沒忍住,“我收回之前的話,你可能不是眼神兒有什么問題,就是審美有點兒畸形?!?br/>
冼天佐說:“她人不錯?!?br/>
程雙直接笑了,對冼天佐豎起大拇指,“你牛?!?br/>
“怎么了?”冼天佐不明所以。
“這么多年,你是我認(rèn)識的第一個覺得姜西相貌還行,但人不錯的男人?!?br/>
冼天佐問:“她人不好嗎?”
程雙邊笑邊道:“鮮少有男人能跟她近距離接觸到了解她的性格和為人,九成九還沒到這個階段就涼透了?!?br/>
冼天佐還是不能get程雙的笑點,也并不覺得自己哪里說得不對,程雙同樣不費力跟他掰扯審美的問題,兩人難得有機會像現(xiàn)在一樣舒服的窩在一起,她好奇的問:“天佑弟弟也有這個紋身嗎?”
“嗯?!?br/>
“你倆約著一起紋的?”
“不是。我先紋的。”
“天佑弟弟肯定跟我一樣,覺得好看,想來個同款?!?br/>
冼天佐沉默片刻,開口道:“以前有仇家見過我紋身,阿佑怕他們找我,也紋了一樣的。”
程雙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笑容瞬間斂去,一臉正色的望著冼天佐,冼天佐說:“很多年前的事,過去了?!?br/>
那些見過這個紋身的仇家,都已經(jīng)不在了。
冼天佐輕描淡寫,程雙卻能腦補出血雨腥風(fēng),不由得道:“那我寧可你不要這么酷的紋身?!?br/>
冼天佐說:“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你就當(dāng)它是保平安的?!?br/>
程雙扭身抱住冼天佐的腰,把臉埋在他身上,鮮少的安靜,冼天佐問:“你不開心?”
程雙悶聲說:“沒有?!?br/>
收緊手臂,她恨不能把臉埋進(jìn)冼天佐身體里,“就是心疼你,也心疼天佑弟弟……包括小顏?!?br/>
冼天佐口吻淡淡,“工作而已。”
他們是秦家人,程雙沒辦法堂而皇之的說一句不要做了,我養(yǎng)你,玩笑都不能說,正因為如此,心里才更加難受。
冼天佐抬手罩在程雙頭頂,“真沒事,不要心疼,我現(xiàn)在很開心?!?br/>
程雙抬頭問:“因為我嗎?”
“嗯?!?br/>
程雙舉起雙臂,冼天佐俯身抱她,原本只想擁抱而已,可冼天佐吻了程雙,程雙瞬間就想要更多,心里還抽空走了個神,暗道如饑似渴是這樣的感覺。
像是一種只可意會的氛圍,心照不宣,冼天佐剛穿上不久的衣服,又如數(shù)脫掉,十幾分鐘前嚷著讓人不要怕,她吃飽了的程某,纏人的姿勢卻是輕車熟路,兩人一點就著,不知疲憊。
Miko再次打來電話時,程雙剛結(jié)束今天的第三輪,她懶洋洋的蜷在床上,聽到Miko說:“老板你沒事吧?”
程雙盡量讓自己聲音如常:“沒事兒啊?!?br/>
“你在岄州還是深城?”
“岄州?!?br/>
“之前給你發(fā)微信你沒回,我還以為你遇到什么突發(fā)情況了?!?br/>
程雙心說,突發(fā)情況確實有,但不棘手,只是有些累人,她平靜的回:“沒事兒,今天就回去了,不用擔(dān)心?!?br/>
“之前我說曠世跟我們簽了三個合同,你好像不知道,但對方提了程總,不是跟你聯(lián)系的嗎?”
程雙聞言,努力從飽暖思淫欲的氛圍中掙脫,換了副認(rèn)真臉?!昂灪贤氖聝何掖_實不知道,我這邊先落實一下,晚點回深城再聊?!?br/>
Miko狐疑,“老板,我怎么覺得你神神秘秘的,你在干嘛?”
對面浴室房門打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程雙佯怒,“你說你打聽老板八卦都算了,還打聽到老板本人頭上,我跟男朋友在一起,你不要說我神神秘秘,直接說我鬼鬼祟祟好了。”
Miko趕忙說:“呀,單久了,總忘記你有男朋友的事,不打擾,掛了掛了?!?br/>
程雙覺得自己太久沒去公司,威嚴(yán)盡失,員工就差當(dāng)面嘲諷了,見她放下手機,冼天佐說:“水放好了?!?br/>
程雙道:“我公司人打電話過來,說曠世一連跟我們簽了三個合同,不會是你威逼人家老板了吧?”
冼天佐道:“曠世老板跟秦家關(guān)系很好,打聲招呼就好?!?br/>
程雙很是詫異,“真是你辦的?!?br/>
冼天佐道:“給你添亂了嗎?”
程雙從躺著變成坐著,張開手臂,冼天佐走近,俯身,讓她抱住。
程雙說:“你也太好了吧,我以為你不會做這種事兒?!?br/>
“哪種事?”
“像是走關(guān)系啊,拼交情啊,我以為你會嫌麻煩?!?br/>
冼天佐簡簡單單,“不麻煩?!?br/>
程雙道:“我記得曠世好像是蔣家的,具體誰名下我忘了?!?br/>
“老四,蔣承霖?!?br/>
“對對對,蔣承霖……歐巴,你太好了,但你以后盡量別在工作方面幫我,我會分不清到底更喜歡你這個人,還是喜歡錢。”
冼天佐道:“我們在一起,我也分得清喜歡你,還是喜歡那件事。”
“???什么意思?”程雙沒聽懂。
冼天佐喉結(jié)微動,低聲道:“我說我們睡在一起,我也知道我更喜歡什么?!?br/>
“你更喜歡什么?”
“你。”
“不是我沒懂,你說清楚一點兒,你在拿我跟誰比?”
程雙真不是誆他,確實聽得云山霧罩,直到看見冼天佐臉紅,她恍然大悟,“啊,你說比起睡我,還是更喜歡我本人是吧?”
冼天佐很是局促,不敢看程雙,兩眼無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