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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邪神大人,安排!

    茵默萊斯家,
    三樓,
    書房。
    卡倫一直盯著蠟燭在看,藍色的燭焰不時搖曳,可明明書房的門窗都關(guān)著,根本就沒有風(fēng)可以透進來。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則一直存在,一開始是在書房某兩個角落位置;
    是的,兩道目光!
    卡倫可以篤定,就是兩道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
    起初,它們是好奇地打量;
    隨后,它們開始認真地觀察;
    隨即,它們開始陷入某種思索;
    現(xiàn)在,它們的目光正在逐步隨和。
    那種一開始時的壓迫感與緊張氛圍正在逐步的消退,如坐針氈的感覺也已經(jīng)不見;
    卡倫的坐姿也從一開始的筆挺,轉(zhuǎn)而開始追求舒適。
    他的后背,靠在椅子上,雙手,也搭在了扶手上,目光倒是沒脫離燭焰,但雙腿,已很自然地翹起疊放。
    眼前的燭焰像是一幅畫,卡倫正用一種欣賞的方式看著它不斷的“起舞”;
    同時他自己也清楚,看畫的自己,也是別人眼中的一幅畫。
    很難用具體的言語來形容這種氛圍,
    不冰冷,也不森寒;
    恰到好處的含蓄,略顯遲疑的矜持;
    或許這會讓你有些許的無所適從,但實則又能給你帶來某種心安與靜好。
    蠟燭,
    已燃燒了一半。
    你不會覺得它燃得太慢,因為你并沒有度日如年;
    你也不會希望它燃得再慢一些,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燭火燃燒,沒有那黑的、白的或者黃的煙,但卻有另一種東西正伴隨著燃燒實質(zhì)的升騰,那叫隨遇而安。
    ……
    橡木墓園。
    阿爾弗雷德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盡可能地去嘗試恢復(fù)自己的表情管理。
    其實,
    如果用理性來分析他先前的反應(yīng),
    就比如在狄斯問出:你很失望?
    在這個節(jié)點上,理性分析出的最佳反應(yīng)也是唯一反應(yīng)就是:贊美卡倫!
    因為除了這個反應(yīng),你其余的反應(yīng)所招致的結(jié)果就是,被狄斯當(dāng)場抹殺。
    當(dāng)你不再對自己孫子“忠誠”時,那你也就失去了在狄斯眼里的存在必要。
    甚至,為了避免你因為“被騙”產(chǎn)生羞恥感后再衍生出“恨意”,最簡單干脆的方式就是把你在這里直接解決。
    為了家人,
    狄斯可以做任何的事,
    秩序的名義只是他手里的一塊抹布,拿來為家里擦拭餐桌。
    好在,
    阿爾弗雷德本就是一個極為理性的人,而極端理性,往往又和偏執(zhí)只有一張紙的距離。
    當(dāng)這把火點起來之后,
    已經(jīng)不用別人去添柴,阿爾弗雷德自己能發(fā)揮絕對強大的主觀能動性,是一個會自己去撿木柴回來劈木柴給自己燒的成熟火堆。
    他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在未來,只會更加正確;
    這已經(jīng)從“投機”,升華到了“崇拜”,再從崇拜,凝聚出了“信仰”。
    所以,
    在得到阿爾弗雷德的回應(yīng)后,狄斯就不再看他了。
    “原理神教沒把我的尸體收走,你照看的?”霍芬先生問狄斯。
    “你的尸體,價值不大。”狄斯很直白地回答道,“你這種學(xué)術(shù)派的存在,只有在活著的時候才有價值。不過,的確,我做了些布置,否則你現(xiàn)在的尸體應(yīng)該也不會在這里了,在我們眼里沒價值,但在教會眼里,至少可以算是一個添頭,聊勝于無。”
    “所以我才說啊,真有趣。”霍芬先生從墓地里爬出來后,整個人比以前活著的時候要明顯跳脫許多,“知道自己得了重癥沒多久日子可以活的時候,可以陪著你去舉行超規(guī)格神降儀式瘋狂一把;這死了后,還能再重新爬出來,去完成封印邪神的儀式。
    狄斯,
    你真的是讓我死了都精彩。”
    霍芬先生激動得開始舉起雙臂開始舞動,只不過他的臉皮實在是垮得太厲害,夜雨背景下呈現(xiàn)出的,是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驚悚。
    但他自己卻樂在其中,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他早就放下了該放下的了,他很純粹。
    狄斯就站在那里,看著這位曾經(jīng)恪守教條嚴謹一輩子的老友,在此時“放浪形骸”。
    完成了情緒管理且內(nèi)心恢復(fù)了些許平靜的阿爾弗雷德在看見這一幕后,
    右手握拳,放在了嘴邊,左手輕甩:
    “三,二,一,開始!”
    帶有節(jié)奏的旋律從阿爾弗雷德口中發(fā)出,這個旋律一開始就適應(yīng)著霍芬先生此時的搖擺節(jié)奏,可以說完全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而且,阿爾弗雷德在“聲音”方面,一直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所以他的B-Box,更具備韻律以及金屬質(zhì)感,就像是真的把一臺大音響收音機放在這里正播放著音樂。
    “喲,喲,喲!”
    霍芬先生伸出一只手指著阿爾弗雷德,他對這頭異魔很是滿意,甚至不惜向他豎起了大拇指夸贊他的懂事。
    要知道,之前的霍芬先生臨死前可是都在喊著讓狄斯殺了他的孫子,可現(xiàn)在,他卻能和一頭異魔打成一片,毫無隔閡。
    雨一直在,氣氛很是融洽。
    阿爾弗雷德的節(jié)奏,霍芬先生的舞動,配合著大雨的滂沱,形成了一個極具質(zhì)感的畫面。
    可惜的是,唯一的觀眾只有狄斯;
    慶幸的是,狄斯是在見證的觀眾。
    一直到最后,
    霍芬先生忽然喊道:
    “狄斯,跳了這么久,我怎么不覺得累啊。”
    狄斯很平靜地回答道:“你現(xiàn)在只有跳到身體散架,卻絕不會跳到累。”
    “嗯?”霍芬先生馬上招手,示意阿爾弗雷德暫停“音樂”,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雙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抱歉,抱歉,第一次死沒經(jīng)驗。”
    狄斯喚醒自己,是為了讓自己幫忙封印邪神的。
    如果自己就在這里把身體跳散落了一地,那真的是很難為情的一件事。
    霍芬先生直接坐了下來,也不顧地上的泥濘,反正他從地下爬出來時就已經(jīng)臟了:
    “狄斯,我們現(xiàn)在可以開始準備了,具體怎么做,你來安排,你知道我擅長什么的,不是么?”
    狄斯點了點頭,也坐了下來。
    阿爾弗雷德也跟著坐了下來,我居然……能這么近距離地聽到封印邪神的計劃?
    如果說上壁畫,是一種對未來美好愿景的話,那么眼下,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正在經(jīng)歷“上壁畫”后必然會帶來的實際感受。
    能夠商議一尊邪神的結(jié)局。
    天吶,那只有壁畫上的人物才能組出這樣子的局吧!
    “我剛才說過,它的存在狀態(tài)很奇妙,這是因為神降儀式,它只完成了一半的緣故。
    如果它已經(jīng)進入了‘卡倫’的肉身,或者它擁有了自己打造過且契合度很高的肉身,那么它的存在狀態(tài)就會因此發(fā)生改變。”
    霍芬先生道:“就如同霧化作了水珠,就可以方便用容器來盛放了。”
    阿爾弗雷德點頭。
    “我嘗試釋放靈魂之火,卻無法消滅它,反而為了托舉靈魂之火,讓我自己的雙臂被燒傷了。
    所以,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讓它自己從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下,脫離出來。”
    霍芬先生本想伸手摸下巴,但下巴上的老皮早就趿拉下來,所以他一邊摸著吊下來的老皮一邊道:
    “釣魚,得用魚餌。”
    阿爾弗雷德點頭。
    “魚餌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狄斯說道,“因為它已經(jīng)沒辦法去改造第二具身體了,它已經(jīng)沒這個能力了,我不清楚它是否會有存在時間限制,也不確定它是否會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走向消亡,類似于那些脫離了依托物的靈魂體那樣。
    但它既然明知道我在卡倫身邊,還敢繼續(xù)環(huán)伺著,這意味著,它只能選擇卡倫這具身體。
    因為,它是能看出我的真實境界的。”
    就算是邪神,在看出自己的真實境界后,也會退去。
    “用卡倫當(dāng)魚餌么。”霍芬先生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可它知道漁夫正拿著魚竿,敢上鉤么?”
    阿爾弗雷德點頭。
    “所以,漁夫需要離開魚竿。”狄斯說道。
    “得有個很恰當(dāng)?shù)睦碛伞!被舴蚁壬嵝训溃斑@個理由必須足夠讓那位邪神信服,認為你是不得不離開。”
    說到這里,
    霍芬先生伸手拉了拉自己的眼皮,
    然后對坐在那里一直點頭的阿爾弗雷德道:
    “喂,你過來幫我把眼皮往上拉著,我眼皮趿拉下來了。”
    “好的。”
    阿爾弗雷德馬上起身,蹲到霍芬先生身后,伸出雙指,幫霍芬先生把眼皮往上拉,讓他可以保持著“睜眼”狀態(tài)。
    反正他現(xiàn)在就算不眨眼也不會感到痛苦,至于是否會傷害到眼球危害到視力……都只剩下不到三天“存在”時間了,還在乎會不會近視亦或者老花眼?
    “嗯,很好,再向斜側(cè)拉出點弧度。”
    “好的,是這樣么?”
    “嗯,嗯,不錯,可以。”
    霍芬先生用邪魅的丹鳳眼看著狄斯,
    繼續(xù)道:
    “所以,你其實已經(jīng)準備好這個理由了,是么?”
    “是的。”狄斯回答道,“拉斯瑪已經(jīng)出來見過我一次了。”
    “哦,天吶,這真不容易,因為這對于他來說,得鼓起天大的勇氣。
    但是,一個拉斯瑪,可不夠。”
    “還有三名秩序神殿的長老,他們的意識投影也已經(jīng)來到了羅佳市。”
    “呼……三名秩序神殿的長老,我的天,這排場。那應(yīng)該還有其他秩序神殿的神職人員吧,雖然他們只是來湊數(shù)的,但那個場面,肯定是很夸張。”
    “現(xiàn)在給我往返大區(qū)管理處送那種沒有意義公文信件的郵差,是秩序之鞭的小隊長。”
    “呵呵,哈哈哈。”霍芬先生忍不住大笑起來,“那現(xiàn)在,肯定有大批秩序神教的各級別神職人員,已經(jīng)從其他各國趕赴到了這里,可能現(xiàn)在還沒進入羅佳市,但只要時候一到,他們馬上就會進來。
    另外,這么大的排場調(diào)動,其他正統(tǒng)大教會肯定也會關(guān)注,也不可能完全避開他們的耳目。
    所以,
    我甚至可以大膽猜測,
    可能會有一位或者兩位,其他大教會核心深處的長老意識投影,也已經(jīng)來到了羅佳市外圍,只不過現(xiàn)在正隱藏了起來。”
    狄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道:
    “肯定有。”
    “嗯?”
    “因為一旦我跨出那一步,境界完全放開,因為我是秩序神教信徒的原因,也因為我是走秩序之神信仰路線的原因,我將自動凝聚出一部分屬于秩序之神的神格,雖然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甚至只能說是一塊神格碎片,但已經(jīng)足以讓其他正統(tǒng)大教會坐不住了。
    因為要是拿到我這塊神格,他們甚至可以在自己教會里,發(fā)展出一條屬于秩序的新體系。”
    “以前,他們是沒這個機會的。”霍芬笑道,“因為首先,能走到那一步的,都很強大,很難被殺死,更無法談及搶奪了。而且每一個這個級別的存在,在很早之前,就必然會是其所在教會的真正核心人員,會被重點培養(yǎng)與保護。
    在走出那一步前,可能提前十年二十年,就已經(jīng)在教會深處選擇閉關(guān)了。
    就你不一樣,
    狄斯,
    就你瞞過了很多人,讓你得以在羅佳市的審判處里,一直待著。
    就算是拉斯瑪那種人,知道你不是表面上的實力,知道你有隱藏,但他們絕對不敢相信,你已經(jīng)走到了那一步。
    一個即將凝聚出神格碎片的長老級人物,
    竟然一直孤懸在秩序神教核心體系之外這么多年,
    而且,
    還和秩序神殿產(chǎn)生了對立。
    天吶,
    這簡直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他們坐不住的,他們不可能坐得住的,因為多一條信仰體系,相當(dāng)于給自己的教會多了一條可以繼續(xù)延續(xù)下去的命!
    所以……”
    霍芬先生忽然壓低了聲音,臉向前湊了湊,問道:
    “所以,他們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為狄斯的存在,以及他現(xiàn)在的特殊性,秩序神教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封鎖這一消息。
    這是內(nèi)部的分裂,是頂尖層次上的分裂。
    狄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是我,放出去的消息。”
    “哈哈哈哈…………”霍芬先生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
    他下巴脫臼了。
    “唔……唔……”
    阿爾弗雷德伸手,托起霍芬先生的下巴。
    狄斯伸手,輕輕一拍,“咔嚓”一聲,下巴又嵌回去了。
    “狄斯,我現(xiàn)在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積木人。”
    “也不用習(xí)慣,反正幾天后你就沒了。”狄斯安慰道。
    霍芬先生點點頭:“你的安慰,總是那么的令人暖心。”
    隨即,
    霍芬先生微微側(cè)著頭,讓自己的臉貼著肩膀防止下巴第二次脫臼,繼續(xù)道:
    “秩序神教現(xiàn)在肯定無比煎熬,他們對你出手,就算你束手就擒,甚至就算你自盡,都是秩序神教的一筆巨大損失。
    但你不可能束手就擒,這不是你的風(fēng)格,狄斯。
    所以,一旦你選擇撕破臉完全對立,他們?yōu)榱私鉀Q你,還得為此付出不小的代價,成本就更高了。
    但如果不解決你,任憑一個凝聚出神格碎片的長老級叛教者在外面,無論是自建宗教還是加入其他宗教亦或者是被其他宗教真的圍捕死了,對秩序神教都是在根基上的沉重打擊。
    狄斯,你真的是秩序之神的虔誠信徒。”
    “我到現(xiàn)在還是如此堅定地認為。”狄斯說道,“當(dāng)我罵出秩序之神是妓女養(yǎng)大的話后,秩序之神的神格碎片,依舊會在我這里形成。
    這就是來自秩序之神親自認定的,他最忠誠的信徒,呵呵。”
    “哈哈哈哈哈。”霍芬先生再度大笑起來,阿爾弗雷德馬上提前拖住他下巴。
    “這個契機,足夠了。狄斯,我相信那尊邪神,也是在等待著這個時機,邪神的智慧,毋庸置疑。它就是在等,等你無法控制住境界最終凝聚出神格碎片時,不得不踏入那場混亂的漩渦。
    到時候你無暇他顧,卡倫就沒了你的保護。
    它就可以嘗試奪回那具它改善好的身體了。
    哦,
    我現(xiàn)在居然有些同情那位邪神,它真是太可憐了,自己打造好的屋子,卻被別人住進去了,結(jié)果自己還得在外面風(fēng)餐露宿,不停用幽怨的眼神盯著那棟屋子。”
    “所以,前幾個月卡倫向我提出過,他想上學(xué),想去國外的大學(xué)深造,我拒絕了。”
    …
    “我不放心你出遠門。”
    “可是爺爺……我已經(jīng)長大了,按照羅佳市的風(fēng)俗,我已經(jīng)滿十五歲成年了。”
    “在我的眼里,你依舊只是個孩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死了。”
    因為那位邪神清楚地知道,只要你還在羅佳市,它就沒辦法對你下手,因為我會即刻出現(xiàn)在你身邊。
    …
    “你倒是為這個孫子操碎了心。”霍芬先生說道,“不過我能理解,我死前他喊了我一聲爺爺,我當(dāng)時真的開心壞了。
    就算他是邪神又怎樣,這么嘴甜的邪神,一個喊我爺爺?shù)男吧瘢揖桶阉?dāng)孫子又如何?
    說出去,多有面子啊,這一場人生,值得!”
    “你下葬時他還喊過你爺爺。”
    “嗯?真的么,唉,真是個好孩子。”
    “你可以回頭看看你墓碑下的銘文。”狄斯提醒道。
    霍芬先生馬上轉(zhuǎn)過身,看向自己墓碑下方。
    “每個人,都像是在生活中織網(wǎng)的蜘蛛。
    或期盼或畏懼,但無論如何,都會在毫無預(yù)料的某一刻,與別人的網(wǎng)牽連在一起。
    這牽連起來的網(wǎng)可以很大,大到會給你擁有一種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錯覺;
    可它又能很小,小到有時候一陣風(fēng)就能輕易地將你自以為是的大給瞬間吹散。”
    霍芬先生深吸一口氣,
    罵道:
    “我現(xiàn)在流不出眼淚,但這孩子,真的是太討人喜歡了,他在哀悼我,他在掛念我,他把我當(dāng)成了生命旅程之中的一位值得珍重和回眸的親人。
    該死,該死,該死!
    狄斯,
    我要把邪神封印下來,打包好,送給我那可人懂事的孫子!
    哦,
    天吶,
    爺爺愛你,我的小卡倫。”
    阿爾弗雷德在旁邊內(nèi)心感慨:
    “這……就是邪神大人……呸,不,這就是偉大存在的偉大魅力么!
    我和霍芬先生一樣啊,都被偉大存在的偉大魅力所深深吸引了,愿意為他獻上一切!”
    “狄斯,來,我們繼續(xù),魚餌準備好了,它也會上鉤的,必然會上鉤,那,容器呢?
    我們要把那位邪神大人封印進哪里?
    要方便攜帶,還要容易掩人耳目,卻又能隨時發(fā)揮出效果,可不能給它封印到地窖里去,那還有什么意義?”
    狄斯伸手,一條牽引繩飛入他手中,他輕輕往前一拉。
    那條金毛,
    被拉到了三人面前,
    狄斯淡淡地道:
    “就讓邪神大人……當(dāng)狗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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