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宋夫人……”
宋簡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在顫抖著呼喚自己,她還意識模糊著呢,就感覺有人遲疑的將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力氣很小的推了推她。
“該吃午飯了,夫人……”
“嗯……”
宋簡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南宮靖站在自己面前,臉色局促不安,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大概就是南宮靖如此慌張的源泉。
南宮淳就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宋簡下意識的驚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了下來,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阿靖,你下課啦?”
“嗯……”
宋簡關(guān)切道:“感覺怎么樣?”
南宮靖眨了眨眼睛,一頭撲進(jìn)了她的懷里。
宋簡頓時笑了起來,摸了摸他的頭,這才看向一旁的南宮淳,有些不好意思道:“教主來了多久了?”
“沒多久。”
“您就一直站在這兒看我嗎?”
“看了一會。”
宋簡歪了歪頭,只見她青絲散亂,披在肩頭的褙子滑落了下去,露出一片如雪般柔嫩的肌膚。而她揚(yáng)起的秀美面容上,白玉般的雙頰自然而然的透著粉霞般的緋紅。因為未散的困意,眼神還有些迷離的仰視著他,看起來毫無防備。
南宮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那海棠春睡未足般的慵懶媚態(tài),讓他忍不住瞇了瞇眼睛。旋即,他瞥了一眼縮在宋簡懷里的南宮靖,神色冷淡了下去道:“一個男人,天天縮在女人懷里像什么話!”
聞言,南宮靖身體就是一抖,然后慌慌張張的從宋簡懷中掙扎了出去。
南宮淳又道:“進(jìn)去。”
南宮靖便不安又惶恐的看向了宋簡,見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跑進(jìn)了屋子里。
“教主,”見南宮淳站在自己面前,沒有離開的意思,宋簡有些尷尬的將滑落肩頭的絲織外衣重新穿好,整理了一下情緒后,干脆大大方方的朝著南宮淳伸出了一只手道:“可以扶我一下嗎?”
南宮淳的眼神控制不住的落在她的身上,聽見這話,他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只覺得肌膚所觸之地,一片嫩滑,柔弱無骨,叫人心癢難耐。他的手掌忍不住越發(fā)用力的握緊了她。
宋簡感覺到他的力量,仿佛將要沸騰的火山一般,有些急躁。
她借著他的力氣,站了起來,不過大約是南宮淳沒掌控好力氣,只差一步,她就差點(diǎn)撲進(jìn)他的懷里——還好宋簡察覺不對,穩(wěn)穩(wěn)的立住了。
呼……
根據(jù)設(shè)定,她要是真的撲了上去,絕對會被南宮淳嫌棄的推開,沒準(zhǔn)還會被他以為是投懷送抱,那就很尷尬了。
但宋簡的美貌近在咫尺,神色又顯得那么溫順柔婉,南宮淳的手臂下意識的便想要將她攬進(jìn)懷里。可站直之后,之前落在宋簡腰腹處的繡繃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她沒有察覺到南宮淳的動作,連忙彎下腰去撿了起來,南宮淳的手便只是將動未動的晃了晃,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
他忍住心中那仿佛被羽毛輕拂引起的躁動,問道:“你在繡什么?”
宋簡笑了笑道:“閑來無事,隨便繡繡。”
她將繡繃子放回躺椅上,看向南宮淳道:“是吃午飯了嗎?”
“嗯。”
“……您見過月兒了?”
“嗯。”說到這里,他頓時又有些不滿起來:“你怎么沒有陪在月兒身邊?”
宋簡瞥了他一眼,心想,要是有人的家庭是這個樣子的,母女之間的感情能好才怪。
“她在房里睡得更舒服些。”
南宮淳不悅道:“你好像更重視南宮靖,勝過重視月兒。”
宋簡欲言又止。
“你難道不覺得,月兒是世上最可愛的孩子?”
……這個毒唯。
宋簡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與他爭辯道:“好的,我以后會注意的。”
但南宮淳看著她,好像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宋簡嘆了口氣道:“教主,您希望別人欺騙您嗎?”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承認(rèn)月兒是最可愛的孩子,就是在欺騙我?”
“是呢。”
南宮淳似乎覺得是南宮靖占據(jù)了她原本屬于南宮月的心,因而皺起了眉頭,語氣凌厲了起來:“那么,你認(rèn)為誰是最可愛的?”
宋簡反手就是一個套娃回答:“我覺得認(rèn)為月兒是世界上最可愛的那個人,是世界上最可愛的。”
南宮淳愣了一下:“你說誰?”
宋簡笑意盈盈道:“您呀。”
“……莫名其妙!”
古早世界里,大概還不大接受夸獎男人“可愛”吧。
但不管怎么樣,至少宋簡暫時不用繼續(xù)被南宮淳糾纏這個問題了。
而且古早古早的這么叫著,她突然有點(diǎn)想吃古早蛋糕了怎么回事……
可能是被宋簡的“可愛”給雷到了——不知不覺過了這么多年,“雷”也已經(jīng)是個很古老的詞匯了——南宮淳留下來用午飯時一言不發(fā)。
他一句話不說,其他人便也不敢說話,一時間,屋內(nèi)一片壓抑的死寂。
直到他說“把月兒給我”的時候,宋簡才抬起頭來,盯住了他。
只見南宮淳逗弄著女兒,眉眼都柔和了下來,南宮靖抬頭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燙著了一般,飛快的垂下了視線。
……真是造孽啊。
宋簡心想,簡單點(diǎn),家庭狀況就不能簡單點(diǎn)嗎?
“阿靖,吃飽了嗎?”她小聲的問道。
南宮靖怯怯的朝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他的碗里的確已經(jīng)干干凈凈,宋簡心想,她現(xiàn)實世界里的侄子要是能有這孩子一半乖巧就好了。
“先去午睡一會兒吧,下午還要繼續(xù)跟先生學(xué)習(xí)呢。”
但南宮靖畏懼的看向了坐在上首的南宮淳,不敢起身。
南宮淳明明能夠聽見宋簡的話,但他就是充耳不聞,慢條斯理的夾起一粒米,裝模作樣的喂到南宮月的嘴邊,見她乖乖吃下,便面露微笑。
“教主。”宋簡只得起身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我先讓阿靖回去休息可好?”
南宮淳依然不言不語,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宋簡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喚了一聲道:“教主?”
可南宮淳仿佛把她當(dāng)做了空氣,只是專心致志的逗弄著懷中的南宮月。
這種被當(dāng)做空氣的狀態(tài),宋簡可太熟悉了!
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女配工作人員,在這種沒有存在感的時候瘋狂找存在感,簡直就是最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
她伸手按在了南宮淳的肩膀上,想要晃晃他。
身體接觸的確比單純的語音交流,更有分量,也更難忽視。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南宮淳就突然站了起來,倒把宋簡嚇了一跳。
她愣愣的站在一邊,看見南宮淳將南宮月交給了奶娘,然后突然將宋簡打橫抱起,邁開長腿,一言不發(fā)的就朝著室內(nèi)走去。
宋簡:???
她一臉茫然的直到南宮淳一腳踹開她的臥室門,將她丟到床上時,才回過神來。
嗯???
嗯????
她倒是不擔(dān)心南宮淳會對她做什么——她們公司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是一切都嚴(yán)格遵循著國家法律法規(guī)要求,絕不可能出現(xiàn)任何脖子以下的親密行為。
南宮淳就算想做什么,也會被直接跳過,不會對工作人員造成任何影響。
因此,她甚至還有閑心,發(fā)現(xiàn)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門外盡忠職守的把被南宮淳踹開后沒有合上的門閉攏,然后心想暗衛(wèi)未免也太好用了一點(diǎn)。
而跳過之后,宋簡面前就直接出現(xiàn)了一個□□的胸膛。
——雖然她覺得有些突然,但從某些方面來說,這說明南宮淳對成熟些的女性依然抱有興趣,那么南宮月那邊就會相對安全一些。
這讓宋簡心中雖然感覺有些別扭——畢竟在純愛文里,女配很少會有這種需要跳過的劇情——但還是微微松了口氣。
而為了防止到時候?qū)徍藭r會被打馬賽克,她連忙坐了起來,拉上了南宮淳的衣襟。
他似乎并沒有睡過去,完事之后,他看起來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便準(zhǔn)備下床離開,而這時,伏在他的臂彎里,像是藤蘿攀附著大樹般柔弱無力的女人,也跟著坐了起來。
于是南宮淳瞇著眼睛,看著宋簡伸出手來,低頭為他整理好了衣物——他沒有脫下衣服,但身上的衣物還是呈現(xiàn)出了激烈運(yùn)動后的松垮,于是她幫他重新系好衣帶,然后細(xì)心妥帖的撫平皺褶。
見狀,南宮淳忍不住停下了準(zhǔn)備離開的動作。他伸出手去,撩起一縷她散落下來的長發(fā)發(fā)尾,卷在了手指上。
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宋簡輕聲道:“您要走了嗎?”
“嗯。”
“不多休息一會兒嗎?”
她就是客氣客氣,表達(dá)一下自己的善解人意和溫柔體貼,誰知道南宮淳想了想,居然真的又重新躺了下去,大言不慚的又“嗯”了一聲。
宋簡:“……”
行吧。
于是她也乖乖的重新躺了下去,卻小心地沒有碰到他身體的任何一部分。
她問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阿靖去上課了嗎?”
但一聽見南宮靖的名字,南宮淳就皺起了眉頭:“你怎么張口閉口都是他!”
……看來他是真的跟南宮靖杠上了。
宋簡只好將臉埋進(jìn)手臂里,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不說話了。
誰知道南宮淳突然伸出手去,不滿她離得太遠(yuǎn),將她拽了過來。
“離那么遠(yuǎn)做什么。”
“省了教主您到時候把我推開的力氣?”
聽見這話,南宮淳愣了愣,然后忍俊不禁道:“你以前怎么沒有這么聰明?”
既然他允許她碰觸自己,宋簡便順著他的心意和力氣,柔柔的俯下身去,靠進(jìn)了他的懷里,“教主以前也沒有這么好說話。”
南宮淳沉吟了一下,然后說出了和以前的不同:“你現(xiàn)在有月兒了,我很喜歡那孩子。”
宋簡:……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教主對阿靖和月兒的差別太大了……”
南宮淳正在玩她披散在肩頭和背后的長發(fā),聞言皺起了眉頭,以為她要為南宮靖抱不平。
卻聽見她的語氣并無憤懣和埋怨,只是平淡安靜的繼續(xù)道:“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我看著您對阿靖的模樣,就會忍不住的想,也許有一天,您也會這樣對我。”
“您覺得我偏心阿靖,是因為我希望,將來若有一天,我被您如此厭棄,也會有人像現(xiàn)在的我一樣幫助我。”
南宮淳放開了玩弄著她長發(fā)的手,他冷靜的道:“你以前倒是從不考慮這些問題。”
“以前……”宋簡心想,這倒是個打探人設(shè)的好機(jī)會,“教主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