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德貴，徐廠長？”秘書有些不確定自己的推測。
    秦永昌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起身走向樓上，“呵呵，大概差不多了，上樓看好戲。”
    二樓包廂中，徐德貴正抱著舞女的***，拿著話筒聲嘶力竭的唱著。
    他整日奔波于市場，以一己之力支撐著改革重任。在外人看來，他風光的很，也是被百姓們掛在嘴邊的人。
    只是，在看不見的水面之下，遍布礁石，他常常被撞的頭破血流。
    每當徐德貴快要支撐不住垮掉時，他就會來龍鳳酒樓一趟。然后點個漂亮的舞女，唱上幾首歌，最終在鴛鴦之事中，徹底釋放。
    可他尚未察覺，當他這個身份的人有了這樣的習慣，其實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就算是在社會風氣開放的98年，也絕不會有人能夠忍受堂堂的國營機械廠長，私底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一曲終，徐德貴紅著眼睛，猛地將舞女按倒在沙發上。
    他正在情濃時沒有注意到，本該賣力迎合的舞女，這次卻表現出難以言喻的羞澀。
    包廂的暗門處，一人正拿著攝像機，悄悄記錄著這副場景。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徐德貴如野獸般的嘶吼，他所有的憋屈與憤怒都在這一刻噴涌而出。他的身子軟了下來，癱在舞女的身上不肯挪開。
    包廂暗門處的人一直在暗處觀察情況，同時向外傳遞消息。
    這時，秦永昌推開了包廂的門，帶著笑容往里瞅了一眼，“徐廠長雅興正濃嘛。”
    徐德貴面容凝滯，咬牙道：“你是什么人！”
    秦永昌眼睛瞇成兩條縫，“我叫秦永昌，我知道，我這樣的小人物入不了您徐廠長的眼。但不要緊，我認識您就行了。”
    說話的同時，沒等徐德貴來得及發怒，他拽出了暗門后的人。
    “這松下攝像機，想必見多識廣的徐廠長應該知道吧。您說，我要是把這里面拍下的東西交出去了，會發生什么呢？”
    “你敢！”徐德貴咬牙切齒地怒吼。
    秦永昌攤了攤手道：“不敢，我當然不敢。但是如果徐廠長不配合的話，那我可就不知道我會不會鋌而走險了。”
    都是社會上混的，徐德貴自然清楚這話的意思，“你想要什么，直說！”
    秦永昌呵呵一笑道：“很簡單，我想要跟您合作。機械廠出廠的機器我想要原價收購，一分錢不會少了你的，但是你不能供應給別人，只能給我。安全方面不需要您操心，我們會采用最新的網上銀行虛擬交易方式。”
    秦永昌這話剛說完，徐德貴還未回答，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胖子，好好學，看看人家這金融觀念。”陳俊邊走邊說，“三月份出來的網上銀行，這才過去半年，人家就知道融會貫通了。你這個金融系大學生竟然還拿著現金，真是恥辱。”
    王海波被陳俊說的一愣一愣的。
    他心里不停吐槽，這都哪跟哪啊？之前兩人都是窮光蛋，連現金都沒有，更別提弄什么網上銀行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扯犢子。
    不過這些話王海波沒有說出來，短短一天，他別的沒學會，但是卻明白了一點。
    陳俊對外人說話時，他就是個啞巴。
    面對突然出現的一大幫人，秦永昌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你是什么人？！”
    陳俊笑呵呵道：“我是什么人不要緊，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就行。”
    說話間，他閃身來到暗門附近，趁著那人發呆時，直接奪下攝像機拿在手里。
    一直到陳俊拿著攝像機到手里把玩，暗門處的人才終于緩過神。
    “我靠！你丫找死！”他上來便準備動手。
    但緊接著，林長發便及時出現在陳俊身后，一把捏住那人的脖頸，直接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會砍死你！”
    砍刀冰涼，讓這人瞬間膽寒，不敢再動彈。
    至于林長發的那些小弟們，手里拎著鋼棍砍刀走進包廂，把里面的人團團圍住。
    秦永昌面容驟變，慢慢攥緊拳頭。
    沙發上，徐德貴的臉色也變得復雜起來，后來逐漸眉開眼笑。本來他正因為被秦永昌構陷而感到憤恨，但是現在形勢發生了轉變，他反而成了有利的哪一方。
    “古語有云，不為人知者，天知地曉，螳螂捕蟬時，黃雀暗伏于后。”
    秦永昌臉色鐵青，冷臉看著陳俊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然敢對付我！”
    “我要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會來到這兒。”陳俊把玩著手里的攝像機，風輕云淡地說著。舉手投足間，一派輕松。
    秦永昌本來想要以勢壓人，不曾想陳俊竟然毫不畏懼。
    于是，他便拿出諾基亞“板磚”來，作勢打電話威脅道：“小子，我看你是不知道怎么死，招惹到我頭上來，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陳俊撇了撇嘴，對他說的話不置可否。
    “我知道秦爺有這個本事，這點毋庸置疑。況且我就是個小角色，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托你秦爺的福，橫尸街頭。但是，至少在今天，你得聽我的。”
    這話說完，陳俊眼中精光一閃，猛地上前一腳踢在秦永昌腹部，直接把秦他踹倒在地。
    秦永昌目露兇光，想要反擊。可是沒等有所動作，可阿龍已經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頓時不敢再亂動。
    他冷著臉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徐廠長是我恩人，我能眼睜睜看著你拿捏他的把柄嗎？”陳俊說話抑揚頓挫，時不時地看向沙發那邊。
    這話一出，徐德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只是怎么想也沒有印象。
    他壓根就不認識陳俊。
    不過他只當是自己忘記了，畢竟這么多年來，篳路藍縷，他也確實幫助過不少年輕人。有許多人，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凈。
    秦永昌咬牙看著陳俊，“你不可能殺了我，但只要我走，你今后就不會有好下場。把攝像機交出來，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年輕人不要太氣盛，對你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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