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白驚詫地瞪大了雙眼——管冉可就在臥室里!是劇情里哪個炮灰又來迫害她了嗎?
晝白輕手輕腳地從廚房摸了把菜刀,一步一步向著臥室門靠近,隨著距離的縮減,說話的聲音也逐漸清晰……
這不是應決的聲音嗎?
“明天我們一起試試吧,總能找到方法——”應決的話還沒說完,燈光驟然亮起,管冉,應決,舉著菜刀的晝白,三個人面面相覷。
“嗨,你好?”應決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對晝白揮揮手。
管冉自晝白進屋那一刻起臉上的表情就極其復雜,似乎是想說什么但又無法說出口的糾結表情。
終于,在晝白疑惑的目光中,兩個人做出了相似的口型,晝白發誓,她只聽見了應決的聲音,但她堅信還有一個微弱但不甘心消失的聲音說出了同樣的話:
“晝白,我希望你能聽見我的聲音。”
“嘩啦——”像是一塊橫亙著的巨大磨砂玻璃被這句話砸了個粉粉碎,露出阻隔著的風景來一般,剎那間,晝白記憶中管冉一切宛如亂碼的聲音驀然變得清晰。
“晝白,應決說你可以和他交流了,那……你可以聽見我說的話嗎?”
“別生氣,對不起,我不該私自把你創造出來又不管你,我真的很感激你陪著我!”
“晝白,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回應你啊!為什么你意識不到我在對你說話……”
“我,我——”晝白被一系列的突發狀況和自己的心理活動沖擊得說不上來話,在摁壓著自己的胸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后,狂喜和激動之余,她猛然意識到一個違和感非常重的詞語:
“為什么你說你創造了我?”
一片沉默。
在沉默發展成尷尬之前,應決嘆了口氣,指指她拎著菜刀的手:
“晝白小姐,好好看看,那把刀究竟在誰的手上?”
晝白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屏障破碎的原因,往常一切忽視的細節紛紛涌現,將她的視野切割到七零八碎:
為什么應決第一次見面就能準確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為什么離自己尚有一段距離的應決能迅速地原地撿起自己碰落的筆袋。
為什么自己能聽到幾排書架外管冉的呢喃聲。
為什么自己從來聽不清管冉如同亂碼的話語內容,還堅定地認為她不會和自己交流——
那把刀,在應決手上,在自己手上,還是在管冉手上?
還是,其實我們都握著同一把刀?
“還好吧?”應決伸手在她的眼前晃動,“當初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比你的反應大得多,你已經很堅強了。”
“不,讓我理一下頭緒,我和你都是管冉的其他人格是嗎?”晝白把刀放到書桌上,空出手來摁著自己的額頭,似乎這樣能加速自己的思考。管冉還想說些什么,但應決搶先一步開口了。
“不,”應決的語氣一如既往地隨性,僅僅多了一絲無奈,“管冉創造了你,而你呼喚了我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