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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腹痛,挨過了上午所有的課。
等下課鈴一響起,楚恬就趴下了,額間的汗密密麻麻地滲出,襯得一張小臉十分得白。
林梓紗見了,連忙打開水杯遞給她。
“來來來,喝過熱水會好一點。”
楚恬悶哼著,撐起來喝了口,但好一會兒后也不見好,只能捂著肚子繼續(xù)蜷縮起來。
“要不我送你去醫(yī)務室休息?”林梓紗急了。
楚恬擺擺手,聲音因為克制著疼痛而悶悶的:“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她不喜歡這么麻煩別人。
“那你有什么需要盡管叫我。哦,對了,待會我去吃飯,也順便給你帶一份便當。”
“……謝謝,謝謝你紗紗。”
“客氣什么,別忘了,你不僅是癮哥罩著的人,還是我林梓紗罩著的。”
說完,她嘿嘿一笑,走遠了。
許是這種時候,每個女生都會變得很感性,楚恬的鼻尖酸了酸。
她繼續(xù)趴到座位上休息。
帶著水汽的視線,落在外邊的青草綠地與樹蔭時,內(nèi)心無比平靜,且漫無邊際。
忽而,一側(cè)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
她被吸引并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來的是別班的人。但這個人她有印象,叫廖星桀。
他邊拍球邊走過來,聲音桀驁不馴:“哎,等會我和一班打籃球,你過來,去幫我喊加油。”
他手指著她。
楚恬半撐起自己,毫不含糊地拒絕:“對不起,我不想去。”
而男生顯然沒想到她拒絕得那么干脆,氣急了:“嘿!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楚恬搖搖頭,假裝很實誠,“不知道。”
廖星桀被噎了下,想罵人罵不了,很難受。
他緩了下情緒:“那你聽過一個詞嗎?七中雙煞,秦王桀霸。意思呢,就是在這七中,你得聽我們兩個人,一個叫秦癮,一個……就是我,廖星桀的話。”
這么中二的詞,楚恬是真沒聽說過。她繼續(xù)搖頭。
廖星桀捂住臉,不耍花槍了,“就跟我出去一會兒能怎么滴!”
“身體不舒服。”
顯然男生并不信這個借口:“楚恬,考都不考慮就拒絕我,你這是誠心要我難堪啊。”
可氣。
從小到大就沒有女生敢拒絕他的邀請。再者,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去邀請別人的人。現(xiàn)在這樣子真的是面子都要沒了。
“隨你怎么想吧。”楚恬站起來要走,并不想跟他繼續(xù)糾纏。
但廖星桀一把抓住她,執(zhí)著地拉她往外邊走。
“喂,你干什么!”女生抗拒起來。
“老子告你,不去你也得去。”
“廖星桀!”
“叫廖哥哥也沒用。”
男生大力拖著她出去,而女生抵抗的力氣早已在與自己的痛經(jīng)對抗時流失。所以此刻再拒絕也只能被迫跟著走。
——
食堂里。
秦癮剛放下餐盤要坐下就餐。
原本在教室打算吃泡面的杜陵,就像是撒歡的野狗一般沖過來,在一眾兄弟面前停下,喘著重重的粗氣。
“癮、癮哥,隔壁廖星桀又來找事了。”
“嗯?”秦癮漫不經(jīng)心。
“那孫子做啥事了,還帶匯報咱癮哥的。”陸凌霄吃著雞腿,含糊不清地問。
“也沒做啥。”杜陵有些糾結(jié),籠統(tǒng)概括,“就是拉著我們班新來的跑操場表白去了。還有吧,廖星桀那小子的前女友氣瘋了,不小心把我們班那個給打了。”
“我去……”有人驚呼。
隨著一道勁風呼過,原來的位置上哪還有秦癮的身影。只是他跑遠前,衣角帶起了餐盤,噼里啪啦的菜落一地。
陸凌霄一愣,也連忙把雞腿從嘴里撕下往桌子上一擲,氣沖沖的邊追出去邊罵:“操,欺負我們班的,干死他丫的。”
原本很多人就把目光往這邊“洗眼區(qū)”放,現(xiàn)在見有熱鬧可看,一個個的也就都不吃飯了,興沖沖地往外跑。
——
秦癮跑到操場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楚恬小小一個,被人高馬大的貝倩倩抓著胳膊,而廖星桀臉色十分難堪地在那跟女人講道理。
楚恬的臉色不太對,可以說是慘白無比。
心里罵了句笨蛋,男生快步過去,一把將人從貝倩倩手里救下,往身后護。
“受傷了嗎?”他問她。
“沒……”
得到回答,秦癮看向一側(cè)的廖星桀。
那時候廖星桀一直堅持著想要得到答案,繞過貝倩倩來到楚恬面前。
“我就問你一個答案,做不做我女朋友?”
但他沒有等來楚恬的回答,等到而是秦癮的拳頭。
“砰”的一下,廖星桀直接被撂倒在地上。
全場驚呆。
那時候,一米八幾的少年一身破洞牛仔上衣牛仔褲,站在太陽底下周身發(fā)冷,他高傲地站到廖星桀面前仿佛睥睨著一只螞蟻。
而被揍的廖星桀也有點懵,反應過來,他憤然站起來向秦癮沖過去。
兩人頓時火星撞地球似的扭打在一起。
不過不得不說,秦癮不是白往柔術(shù)館里跑的。三兩下,就又把廖星桀撂地上。
廖星桀想站起來再反擊,但被趕過來的陸凌霄攔下了。
“大家都是兄弟,別傷和氣。”
一開始陸凌霄也以為可以看熱鬧,但是在看到從來不動手揍人的秦癮第一次出手,就知道事態(tài)可能已經(jīng)失控了。
“啊癮!”
那邊聽聞動靜過來的曾瞬穎也嚇得連忙攔住秦癮。
這是她第二次見秦癮發(fā)怒的模樣,他發(fā)怒從來不會夸張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怒意,他的發(fā)怒冷靜中帶著寒意。
而秦癮一言不發(fā),冷眼看了廖星桀一眼,拉著被嚇懵的楚恬離開。
——
后來,一直走到兩人初遇的廁所前,楚恬才掙脫開男生的桎梏。
“秦癮,你不該打架的……”她滿含愧疚,懊惱無比,眼里甚至還有后怕,“至少……也不該為了我啊。”
事態(tài)怎么就發(fā)展成這樣了呢,萬一廖星桀告老師了怎么辦,到時候又萬一被請家長了怎么辦……
秦癮拿出方巾擦了擦手,十分嫌棄的模樣。
“什么不該為了你,我說過要罩你,男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可是秦癮,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沒有必須你罩著我的說法。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罩著。這件事我們本來都沒有錯,但現(xiàn)在你揍了人。萬一他要是去告訴老師,要請家長。秦癮,我……”
到時候她該怎么辦?
“那你……現(xiàn)在是在怪我嗎?”
秦癮變得認真,輕聲問她。
楚恬搖搖頭,很實誠:“謝還是要謝謝你的。”
“那不就好了,你就當我想做好事。而且犯賤的人揍了就揍了,就算今兒不是為了你,也總有一天會為了別人。楚恬,別在心里太過意不去。”想到什么,他伸出手遞到她面前,“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幫我洗洗手。”
楚恬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擦傷了。
驚呼一聲,她連忙拽著他來到洗手池幫他清洗。
血污被一點點地清理干凈。
期間,她凝眸詢問:“你是有潔癖嗎?”
“不算有吧,就是覺得和人接觸很臟。”
“……”這難道還不算?
楚恬繼續(xù)問:“那我的手就不臟嗎?”
有潔癖的人,昨晚還咬她,奇怪。
男生沉默一下,組織著自己即將出口的言語。看上去十分有求生欲:“不臟……而且你的手是甜的。”
轟的一下,垂首幫他清洗污垢的楚恬,臉瞬間紅了個通透。
耳尖甚至是肉眼可見的粉嫩。
秦癮從后看著她的變化,樂了。
指尖沾水彈到她的側(cè)臉。
楚恬一氣,暗暗捏了下他的傷口,男生吃到了疼才老實下來。
——
中午發(fā)生在操場的事,好在并沒有人去告訴老師。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都是在安穩(wěn)的時間里度過的。
傍晚放學。
夏風徐徐,吹得香樟仿佛釋放著甜膩的氣息。道路兩旁都排滿了來接孩子的車。
楚恬背著書包來到校門外唯一的一輛卡宴前,手剛放到門手把上便頓住,微有糾結(jié)。
但想起自己之前做下的決定。她又堅定起來。快步走到車前,敲了敲窗戶。
車里邊的司機大叔一邊玩消消樂,一邊把窗戶搖下,轉(zhuǎn)過頭來朝她笑瞇瞇的:“小恬下課啦,少爺呢?”
女生很誠實:“我也不知道。”每次都是離下課還有一會就跑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哦,那可能又和朋友出去找新開的甜品店了。我們先走吧。”大叔看上去十分習以為常。
楚恬躊躇一下,轉(zhuǎn)而道:“林叔,以后我想自己上下學。學校到阿姨家很近又有地鐵公交,以后您不用接送我了。倒是秦癮……他萬一起晚了,或者去外邊玩錯過末班車,還是需要你開車接送的。”
“可是夫人說了,必須安全把你送回家,送上學,你是不知道……”
楚恬擺擺手,糾結(jié)著開口:“林叔不用了,再者……秦癮好像也有點兒討厭跟我一起坐車上下學。”
“誰說的。”
身后傳來了一句否認。
女生嚇一跳,扭頭看去。
目光里,是青天白云下,秦癮靠在那粗壯的香樟樹上笑。
如果說,晨曦出來,萬物失色,那么秦癮的笑,簡直比旭日還要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