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蘇言說。
“嗯。”流光點點頭,“為了不讓你暴露,我就不回林城了。”
蘇言也有此意,道:“好,你先回家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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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的面具人,名叫李波,一個無名小卒,幾天前才租下那幢別墅。
顧司寒和梁希再次以嫌疑犯的身份,在警察局喝茶。
警官看著他們都無語了:“怎么又是你們?”
“比較招禍。”顧司寒平靜的說。
而梁希一臉陰郁。
好不容易順藤摸瓜到這里,眼看真相即將浮出水面,卻突然,毀于一旦!
叫她怎么甘心?
叉在褲包里的雙手,慢慢浮起冰霜。
隔著薄薄的布料,凍得大.腿一片冰涼。
坐在梁希身邊的顧司寒,感覺到冷意,奇怪的偏頭。
只見梁希面色鐵青,呼吸急促——明顯還在生氣。
她的氣場真強(qiáng),一生氣就變冷空調(diào)。
“你們怎么會去李波的別墅?”警官問。
“宋緣邀請我們?nèi)サ摹!鳖櫵竞犞劬φf瞎話。
梁希偏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意外,他這樣矜貴的人也會說謊。
警官又問:“請把當(dāng)時的情況說一說。”
“警官,不是有監(jiān)控嗎?你看監(jiān)控就行了。”梁希沒好氣的說,“我們夫妻倆差點兒就被炸死了,現(xiàn)在身心疲憊,能放我們回去睡覺嗎?”
這態(tài)度,讓警官十分不悅,用力敲桌子:“這是刑事案件,你們既然在場,就要配合調(diào)查。”
“好,那就好好調(diào)查,宋緣今天被孫慶綁架過,我可以提供證據(jù)。”顧司寒伸手去按梁希的手,試圖安撫她的暴燥。
隔著褲子,顧司寒觸碰到一片冰涼,像摸到剛從冰箱拿出來的果子。
梁希急忙晃晃腿,把顧司寒的手晃開。
顧司寒奇怪的蹙起眉,想再次摸一摸——剛才一定是他的錯覺,人的手怎么可能冰成那樣!
“我去上廁所。”梁希迅速站起來,借口離開。
顧司寒看著她孤傲的背影,心中疑惑。
她是什么神仙體質(zhì),生氣就降溫?
“顧少,你早就知道那里有監(jiān)控?”警官狐疑的問。
顧司寒把明萱收到的那段直播視頻,交給警方:“我們進(jìn)去的時候,有人發(fā)直播視頻。”
“好,我們馬上復(fù)原別墅內(nèi)里視頻。”
……
很快,監(jiān)控復(fù)原出來了,只有畫面沒有聲音。
不知道是主人家設(shè)置了無聲監(jiān)控,還是被人處理過。
從監(jiān)視視頻看來,宋緣進(jìn)去后就對面具人噴了毒,然后顧司寒和梁希出現(xiàn),兩人也沒對面具人做什么過份的舉動。
倒是宋緣,手上拿著把水果刀,神情興奮。
就在梁希要取面具的時候,顧司寒突然意識到危險,扯著她跳窗而出。
下一秒,炸彈被引爆,監(jiān)控畫面終止。
反復(fù)看了幾遍視頻,警官初步推斷:宋緣有殺人的意圖,被害者李波似乎早料到自己難逃一死,在身上綁了炸彈,要和宋緣同歸于盡。
精心布局,只為和敵人一起赴死?
更奇怪的是,宋緣和李波,生前并沒有接觸過!
“顧少,你們還知道什么?”警官再次把調(diào)查的重點,放到顧司寒和梁希身上。
顧司寒問:“在宋緣進(jìn)去之前的監(jiān)控呢?”
“沒有。我們請專家看了,這些監(jiān)控器是新裝的,從宋緣進(jìn)入時啟用。”
顧司寒:………
這是為他和梁希挖的大坑!
修長有力的十指,緊握成拳。
薄唇緊抿,冷白面容上寒意瘆人。
尤其是他的眼,凌厲極了。
“說不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們。”梁希回來了。頭發(fā)濕嗒嗒的,滴下的水把衣領(lǐng)洇濕了大半。
顧司寒蹙眉,目光在看向她時,緩和了些許:“你怎么了?”
“煩,用冷水沖沖腦袋。”梁希狀似無意的伸腿勾勾椅子,和顧司寒拉開些許距離才坐下。
警官問:“你們得罪了什么人?”
“誰知道呢?”梁希聳聳肩說,用力把關(guān)于面具人的事情,吞回肚子里。
她身上有個天大秘密,不能讓人知曉。
所以這事,只能她自己默默查,不能驚動警方。
“希望警方能幫我們查出來,究竟是誰想害我們。”顧司寒說。
就在這時,宋緣的家眷到了,一群人在外面悲傷的哭泣,追問真相。
梁希聽得心煩意亂。
現(xiàn)在的宋家,就是兩個月前的梁家。
這一切,都因面具人而起……
顧司寒怕梁希難過,站起來說:“如果沒別的事,我們就回去了。”
“好吧!若有需要,我再通知你們來。”警官說。
“好。”
終于結(jié)束了。
顧司寒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梁希,我們回去。”
他想拉梁希的手,卻被梁希避開。
顧司寒略尷尬,縮回手。
停車場里,聚集了幾十個宋家的人,個個面色凝重。
有人在哭,有人在說話,場面嘈雜而傷感。
梁希別過頭,不忍相望。
……
夜,已經(jīng)很深了。
漫漫星光溫柔的灑向人間。
顧司寒開車回酒店,不時偏頭看看梁希。
她一直看著窗外,路燈的暈光,把她的面容隱沒。
清瘦的側(cè)顏,倔強(qiáng)的尖下頜,讓人心疼。
“宋緣注定要毀在面具人手上,不要自責(zé)。”顧司寒輕聲說。
“我.操之過急了。”梁希輕輕的說,聲音被夜風(fēng)吹散。
顧司寒點點頭。
原本以為,已經(jīng)接近真相。
現(xiàn)在,眼前再度變得撲朔迷離。
今天這場局,是為了救流光,肯定和蘇言脫不了關(guān)系。
蘇言和景琛很熟,不能排除,他是為了救流光,假扮了一個面具人出來,誘他們上當(dāng)。
他不敢直接去救人,采用迂因戰(zhàn)術(shù),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嗎?
“孫慶已經(jīng)被抓到酒店,我們回去問問。”顧司寒說。
梁希聞言,終于回頭:“你什么時候干的?”
“在你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顧司寒笑了一下,想讓梁希的心情輕松一點。
梁希終于笑了:“顧司寒,我發(fā)現(xiàn)你是一只老狐貍。”
顧司寒的笑僵在臉上,半晌,他問:“是在罵我?還是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