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就這樣走了,絲毫沒有繼續為難賀濱的意思。
他堅毅的背影,篤定了賀濱最終會妥協。
正是他的自信,讓賀濱非常不爽。
桌上茶壺中的熱茶,還冒著白煙。茶香裊裊,盈滿整個包房。
那是上好的明前龍井。
賀濱已經沒有心情品嘗,他面色陰郁的看著李建業離去的方向,坐著沒動。
他和李建業,都是從雇傭兵出身的。
他了解李建業,這是一個狠人,并且很有能力。
只是李建業,并沒有一直從軍,他半路退出了。
退伍之后,賀濱一共就見過李建業三次,每次都是相隔十年。
上一次見到李建業,正是李心蘭死的時候。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李建業帶走斷氣的李心蘭時,是怎樣的絕望?
那無奈、憤怒、像野狼一樣的嘶吼聲,至今猶在他耳邊。
在那之后,李建業便徹底隱退。
賀濱已經十年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他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賀濱。
沒想到今日,李建業卻主動找上門來。
到底是誰泄露了風聲?讓李建業找上了楚月!
必須把楚月救出來!
賀濱放在茶桌上的手指,慢慢收緊,手臂上青筋暴起,老年斑更突出了。
“啪——”
賀濱突然用力拍桌。
兩名警衛員,立刻進入:“賀先生。”
“剛才那個男人,記住他的模樣了嗎?”賀濱問。
“記住了,已經拍了照片和視頻。”
“去查他。過去十年的資料全都要!”
“是!賀先生。”
下達命令后,賀濱微微松了口氣。
這么多年,他都沒有關注過李建業,對他目前的根基住所,一無所知。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李建業現在到底是個什么人物!
…………………
D國
天快亮的時候,下起小雨。
淅淅瀝瀝,敲打著玻璃窗。
花園中的樹木隨風搖晃,著細雨的沙沙聲,猶如一曲天籟之音。
梁希后半夜,還一直擔心著顧清歡的情況,幾乎沒怎么睡。
到天明下雨時,確定清歡的高燒不會再反復,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顧司寒作息良好,半夜睡覺還是清晨六點準時起床。
看到梁希抱著清歡,睡得香甜。
他無聲的勾了勾唇角,眉眼溫柔得像一泓春水。
穿衣,下床,輕手輕腳的花園里跑圈。
霏霏細雨落在皮膚上,冰冰涼涼,十分舒服。
顧司寒跑出了一身大汗,才返回。
他一邊走一邊用汗巾擦臉,才至客廳,便看到季雪桐。
他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去,視若無睹的走過。
“顧司寒。”季雪桐輕聲喚。
為了改變他對自己的印象,她今天特地穿得淑女又保守,連手臂都沒露。
顧司寒全當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顧司寒,昨晚謝謝你。”季雪桐緊走兩步,擋在樓梯口前,“我今天就要走了,特地起來給大家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
顧司寒冷著臉,繞過季雪桐,去三樓健身房擼鐵。
季雪桐有點兒難過。
不過,他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
真是個好男人啊,結了婚就看不到別的女人了。
梁希何其有幸,嫁給了顧司寒。
季雪桐系上圍裙,去廚房了。
今天是她留在顧家的最后一天,必須好好表現,一雪昨日之恥。
顧司寒路過二樓的時候,特地去臥室看了看。
梁希和顧清歡還在睡,她換了個睡姿。
一條腿露在被子外,睡褲高高擼起,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長腿。
顧司寒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口干舌燥,他急忙收回目光,關上門,去健身。
然而,等顧司寒健身結束,洗了澡,再回房間,梁希和顧清歡還在睡!
“奇怪,清歡今天怎么睡這么久?”顧司寒蹙了蹙眉。
已經八點鐘了,平時梁希和顧清歡早就起床了。
若說他昨晚半夜出去又回來,影響了梁希睡覺,那清歡也該醒了呀!
顧司寒進去,拉開窗簾。
雨已經停了,天色陰沉沉的,淺灰色的云壓在遠處的山尖上。
光線灑進臥室,梁希和顧清歡都嫌刺眼睛,齊齊翻了個身,背對著窗,繼續睡。
顧司寒:…………
這也太能睡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又把窗簾拉上。
算了,讓他們繼續睡吧,反正離清歡吃藥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顧司寒坐在陽臺上,吹著雨后微涼的輕風,打開筆記本電腦。
一條信息跳出來:“顧少,楚月失蹤了。”
“失蹤?”顧司寒坐直了背。
“是的,幾天前,她被郭蕓追殺,但是人在海邊失蹤了。現在郭蕓正滿世界的找她。各地海岸,幾乎全被她的人看著,楚月一直沒有出現。”
“是不是被賀濱藏到別的地方去了?”顧司寒問。
那邊很快回答:“賀濱似乎不知道楚月失蹤,不過,他今天見了一個人。”
“誰?”
“李建業。”
照片和個人信息,在幾秒鐘后就發送顧司寒的郵箱。
顧司寒打開一看,很是詫異:“他的賀濱有什么關系?”
“他們曾在經一起當雇傭兵,但后來李建業提前退出,賀濱則轉戰仕途,兩人很少有聯系。他們至少有十年沒見過面了。”
顧司寒問:“他是賀濱找來的助手嗎?”
“不是。此人今天在京城大街上,強行拖走了賀濱。不過兩人后來又和平相處了,一起去了茶樓。因為有賀濱的警衛員跟著,我們無法跟蹤,不知他們在茶樓談了什么。”
“他們在茶樓待了四十一分鐘,李建業先出來,賀濱過了半小時才又出來。從臉色來看,兩人談得并不愉快。現在,賀濱的人在查李建業的底細。”
顧司寒松了口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們查一查。”顧司寒說。
“是!”
信息切斷,顧司寒把電腦放在小桌上,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打出三個字:李建業。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接地氣。
甚至,有幾分熟悉感。
仔細一想,顧司寒明白了:梁希的父親叫喬建業。同名不同姓,怪不得他覺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