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灰色的睡衣上，染著數塊淺紅色痕跡，很淡，但大墨一眼就看出，那是血！
    “誰的血？”
    “顧清歡的。”
    大墨臉色大變，手下方向盤一晃，車子險些撞到護欄上。
    “別急，他目前沒什么事。昨天晚上他高燒不斷，全身冒汗，這衣服上的痕跡，就是他的汗。我感覺歸元丹的副作用出現了。”
    “唉，這可憐的小娃娃！”大墨同情的嘆氣，想到了梁希小時候。
    剛到無雙門時，梁希才十歲，繃著小臉，抬著一雙覆滿霜雪的小手。
    師父為了治好梁希的手，試了無數種方法、無數種藥。
    是藥三分毒，何況是試驗性治療用的藥？
    梁希經常出現副作用，嘔吐、眩暈、抽搐……
    有一次，梁希甚至停止了心跳！
    現在的顧清歡，有點兒像以前的梁希啊，太可憐了！
    “師兄，我覺得顧清歡的病，其實和顧司元同根同源，也是一種異能傷害，只是當時顧司元受的傷還不算嚴重。”
    “可是顧清歡的病，我們和師父一起研究過，歸元丹是可以治好他的。”
    “沒錯。”梁希點點頭，“所以，我在想，歸元丹對顧司元，會不會有幾分療效？”
    大墨思索了一會兒，說：“也不是不可以嘗試。反正現在都那樣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是啊，不破不立。說不定一試，就出現轉機了。”
    “不過，這批歸元丹是按照顧清歡的體質配的，并且沒有多余的藥。這世間，又已經沒有甜枯漿了，沒辦法給顧司元配藥啊！”
    像甜枯漿這樣的稀世之寶，是沒有替代品的。
    它只存在于古籍上，現代的醫典、藥典，都沒有記載。知道它的人，少之又少。
    “也許可以再去找一找，萬一顏唯手上還有甜枯漿呢？”梁希說。
    大墨想到了那個喜歡穿袍子，總把自己當古代皇帝看待的騷包男人，眼前一亮：“對！顏家多寶貝！就算沒有甜枯漿，說不定顏唯手上還有更好的替代品！”
    “我過幾天就回國找他！”
    梁希的眼睛，異常明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不久，無雙門到了，師兄妹二人，開始提取顧清歡衣物上的體液，再進化驗分析。
    ……
    下午三點，季雪桐順利登機。
    陸悅心不舍得和她擁抱：“雪桐，一路順風。”
    “表姐，我會再來看你的，再見！”
    眼看著季雪桐過了安檢，陸悅心才返回陸家。
    離開機場不過半小時，她接到顧夫人打來的電話：“悅心，你在哪里？”
    “媽，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你趕緊回來，清歡不舒服。”
    陸悅心嚇了一跳，臉上的血色迅速褪盡：“清歡怎么了？”
    “肚子疼、腹瀉，吃了藥也止不住，吃什么拉什么，還一直在找你。”顧夫人的聲音里，帶著哭音。
    “好的好的，我馬上回來！”
    陸悅心心急如焚，吩咐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
    顧家已經雞飛狗跳，顧夫人看著可憐的孫子，實在受不了的，提議：“司寒，要不請神醫來看一看吧？”
    顧老爺輕聲喝斥：“神醫哪是那么好請的？能請他來給司元看病，又給清歡配了藥，已經……”
    顧老爺話說到一半，陡然收音。
    像是意識到什么，他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顧司寒也想到了，說：“爸、媽，你們先不用太擔心，這可能是歸元丹的副作用，我馬上找無雙門的人問一下。”
    “趕緊問趕緊問。”顧夫人催促道。
    顧司寒馬上掏出手機，給大墨打電話。
    此時，大墨正在分析顧清歡的體液。
    突然接到顧司寒的電話，還以為他是找老婆。大墨漫不經心的說：“你老婆在我這里，不用盯的那么緊嗎？我又不會搶你的老婆……”
    “大墨，清歡拉肚子了。”顧司寒沉重的說，“請問，這是歸元丹的副作用嗎？我應該怎么處理？”
    大墨臉色大變。
    歸元丹的副作用，他們提前推算過。有發燒、嗜睡、皮下出血……但是沒有拉肚子這一條！
    顧清歡身體非常弱，從就脾胃不佳，不能吃太多的糖，也不能吃油膩的東西，生冷食物更是禁止的。稍有不慎，他就會腹瀉不止。
    所以，在配制歸元丹的時候，他們特地進行了調和，在治病的時候還能幫顧清歡養胃。
    怎么會拉肚子呢？
    大墨一直不說話，讓顧司寒更加不安：“大墨，你告訴我，我應該怎么處理？”
    大墨按下免提鍵，示意梁希一起過來聽。
    “顧司寒，你說一下，顧清歡現在的體溫是多少？從什么時候開始腹瀉？一共腹瀉了幾次？大便是什么顏色的！”
    顧司寒一一匯報。
    梁希皺著眉頭，她也想不通，歸元丹不應該出現腹瀉。
    相反，歸元丹還能治療腹瀉。
    顧清歡怎么會拉肚子，并且來勢兇猛？
    “大墨，我應該怎么辦？”顧司寒的聲音，輕輕打著顫。
    此時的他，很無助。
    大墨抬腳踢了踢梁希，用嘴型示意她：“快說話！”
    梁希拿起紙筆飛快的寫：“先喂他喝一點葡萄糖水，這邊馬上送藥過來。”
    大墨照著念完，顧司寒松了口氣。
    有無雙門出手，他就放心了：“謝謝，我等你們。”
    “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先別進行任何治療。”
    “好。”
    掛了電話，大墨嚴肅的問梁希：“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梁希也有片刻的迷茫，“不應該腹瀉的啊……”
    “算了，你趕緊帶藥回去吧！顧清歡那小身板，拉久了怕會出事。”
    “好。”
    梁希去藥房找了一些藥出來：“我先回去，你繼續研究，然后把研究分析報告發給我，要快！”
    “好。”
    梁希匆匆返回。
    但是，從恒川堡到顧家，車子再快也要一個多小時。
    等她到的時候，顧家已經一片凄慘的哭聲。
    梁希的心咯噔了一下，陸悅心哭得那么慘，顧清歡該不會已經……
    梁希抖了抖，不敢多想，飛快的跑進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