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聽晚跟著湛司琰回到了城堡,他們一下車,他對著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她看到湛司琰對她招手,滿心歡喜的走上前。
萬籟俱寂的深夜,月光下,湛司琰揚起手臂,一巴掌打在了墨聽晚的臉上。
她的臉被他打的又紅又腫,嘴角溢出了血絲。
“你膽敢當著我的面掏槍殺希寶?”他的大手扼住了墨聽晚的脖子,五指用力的捏著,“滅你區區一個墨家,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墨聽晚沒有想到她在向日葵地想要趁亂殺死白希瞳這件事,終究還是被湛司琰發現了。
“咳咳……湛先生,求你饒我一命。”
她繼續求饒。
湛司琰陰沉的黑眸冷冷地瞪著墨聽晚,“你殺了墨珺起是你的一己之心。”
“湛先生,這不是你泄露給我的行蹤嗎?”墨聽晚不背鍋。
他們當初說好了,她給他研制那枚針,他給她墨珺起的消息。
現在東窗事發,為什么要她站出來背鍋呢?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來人,搜她的身。”湛司琰松開扼住墨聽晚脖子的動作。
保鏢走上前搜了墨聽晚的身,沒多久,他們從她的口袋里搜到了一只小小地鐵皮盒子,打開后呈到湛司琰面前。
“主子,是一枚針。”
保鏢低著頭恭敬地匯報道。
“湛先生,我已經履行了當初的承諾,求求你放我一命。”
墨聽晚跪在湛司琰面前,祈求他的原諒。
“把她丟出去。”
湛司琰拿走保鏢呈上來的那枚針劑,頭也不回的朝著城堡走去。
丁澤辦完事回來,他站在玄關,已經聽聞墨珺起為白希瞳擋下子彈當場死掉的噩耗。
“主子。”丁澤低下頭,不敢看他。
“散了吧。”
湛司琰走路的腳步顯得不穩。
丁澤有很多話想問,現在見不到暗影,他也不知道該問誰。
按照墨珺起死的事,白希瞳估計暫時回不來。
他很想知道現在白希瞳到底怎么樣了,現在看來他還得繼續等,起碼得等到暗影回來。
殯儀館。
白希瞳跪在奠堂,墨珺起的黑白照看上去非常顯稚嫩。
“少爺,你好好走,別回頭。我會替你守在白小姐身邊的,你在的時候和我說過的那些話,我都沒忘記。”
蘇瓷一邊哭一邊燒紙。
白希瞳一晚上沒有說話,默默地在燒紙,暗影陪著她。
他知道湛司琰不過來是不可能的,起碼會在遠處看著。
“白小姐,你去休息一下,這里我來。”蘇瓷勸著白希瞳。
她跪在那里,整個人憔悴的不像樣。
“也好。”
白希瞳沒再繼續堅持。
她走到椅子上坐下,打開了蘇瓷送過來的日記本。
“今天晴,這是我來到白家的第一天,白家的人很奇怪,他們好像電影里的喪尸,每個人看上去精神不濟。
后來我被送進了一個地方,去的時候有人給我蒙上了眼罩,直到進去眼罩才被摘下來。我看到那個房間里坐著一個小女孩,她看上去很瘦,用瘦骨嶙峋來形容都不為過。
頭發剪到齊耳,有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她的雙手指甲啃的光禿禿的,看上去血淋淋的,后來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她叫白希瞳。
她比我大一歲,我有些害怕她,她看上去很奇怪,不說話,一雙眼睛一直看著我。直到我站在那里很久后,她對我開了口。
她告訴我,這里進來了就不能出去了,還告訴我她是這戶人家的女兒。她說自己很久沒有見到外面的世界了,說話的時候她哭了。然后喊著媽媽,媽媽。”
白希瞳讀到這里,原本干涸的雙眼又有眼淚流下來。
她沒有辦法與過去的自己身同感受,但是根據墨珺起在日記里寫的一切,她能夠明白當時的自己是怎么樣的心情。
“副門主。”暗影走到白希瞳身后站定,關心的喊道。
白希瞳抬著頭,望著奠堂里的那盞燈,“我沒事,在湛司琰身邊生活了十年,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我叫白希瞳,我有一個白家家族要繼承,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暗影看到她的情緒失了控,他跪在白希瞳面前,“副門主,鞥不能別恨主子?”
“暗影,我和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小起死了,我沒有辦法接受小起死在我面前。當我求他救救小起,他的表現是那么的絕情,那么的冷漠。”白希瞳絕望的閉上眼,淚水從眼眶里滑落,“我曾經對他心心念念,一心想嫁給他,和他結婚,為他生兒育女。可是,他呢?”
暗影低著頭,他跪在白希瞳面前,繼續懇求,“副門主,能不能看在主子養育你十年的份上,把今晚發生的事一筆勾銷?”
白希瞳睜開雙眸,猩紅的眼冷冷地睨著暗影,“這是一條人命,他有活下去的理由。而且你別忘了,他也有活下去的權利,湛司琰不是主,他沒有權利剝奪別人人而為人的理由。”
正在燒紙的蘇瓷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副門主。”暗影低著頭,一個大男人也哭了。
“我欠湛司琰的養育之恩,我會還的。”
白希瞳閉上眼,淚水滴在唇瓣上。
暗影沒再繼續說話,白希瞳又打開了合上的日記本。
“我聽到她一直喊媽媽,我也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可是我沒有見過我的媽媽,別人都說我是墨家的私生子。是老頭子的老萊子,可是我一點也不想當他的兒子。于是隨口胡謅說自己是別的男人生的,他氣的把送到了白家。
我其實有個雙胞胎的弟弟,我的弟弟叫墨珺起,我叫墨珺寅。我們兄弟二人被分開了,他和我一起來到了白家。”
白希瞳看到這里,才發現墨珺起居然有個雙胞胎的弟弟,而他原本的名字并不是叫墨珺起。
原來如此。
這時,殯儀館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大雨。
這場雨來勢洶洶,坐在奠堂里的他們被冷風吹的渾身發冷。
白希瞳就這么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望著墨珺起的黑白照片,心頭一片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