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是剛好和顏鶴同一趟航班,然后他說……”戚悅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
殊不知,戚悅越解釋,越讓傅津言心頭的怒意更甚。因為從她的嘴里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忍不了。
他輕而易舉地掐住她脖子,眼底的情緒越來越深。
她這樣一解釋,傅津言反而松了手,就在戚悅以為自己得到自由時,男人兩條強有力的胳膊伸了過來。
戚悅忽然感覺一陣騰空,地轉天旋間,她竟然被傅津言抱到了大腿上。
戚悅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她試圖掙脫,不料傅津言反剪住她兩只手,讓人動彈不得。戚悅坐在傅津言大腿上,穿著的格子短裙因為拉扯而一點點往上移,露出白皙的大腿根,白得誘人。
她的胳膊又細又軟,彷佛一用力就能捏斷,但是軟得不想讓人放手。傅津言盯著她的嘴唇,上面透著一層淡淡的粉色,還沾了一點水漬,她的嘴唇一張一合,他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唇齒咬合間,好像在說“放開我”三個字。
她的嘴唇一定很柔軟,像絲絨花瓣,還帶著清甜的味道。
“既然你這么缺男人——”傅津言的聲音很冰。
傅津言的嘴唇堵了上去,她被迫張口,灌進一股淡淡的煙味。與之前他的捉弄,不帶任何感情不同。他的唇瓣含著舌尖,用力碾磨,像狂風入境,浪潮掀起,戚悅被迫禁錮在方向盤與他懷里的方寸之間,她明顯感覺到了傅津言的怒意與占有。
戚悅感覺自己正掉入一個無法掙扎的漩渦中,心底有一股驚慌在蔓延。她一直在試圖躲避,不料傅津言眼睛漸漸變紅,彷佛失了控。
車內空氣愈來愈發,衣服忽然被撕裂,她被迫露出一半圓潤白皙的肩膀,肌膚在炙烤,越游移,所到之處皆是火熱和酥麻。
戚悅害怕極了,她怎么推他都沒有,眼前的傅津言好像失了智一般。戚悅沒辦法,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她的聲音很弱,她說:“傅津言,我求你。”
不要讓我恨你,請你不要這樣對我。
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戚悅的臉頰滑落進他的脖子里,一滴接一滴,傅津言像一下子被燙著了一般,抬起頭,從她身上撤離。
傅津言替戚悅穿好衣服后,獨自坐在座位上,從中控臺上摸出一支煙。車窗降下來,冷空氣灌進來,讓剛才曖昧旖旎的氣氛消散了大半,人的理智漸漸回攏。
傅津言抽了一支又一支煙,灰白的煙霧漫上來,他的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隔著一片朦朧,他偏頭看了一眼戚悅,她安靜得不像話,明顯是被嚇著了,也不敢主動惹他,卷曲的睫毛上還銜著淚珠,白皙脖子上紅色的牙印明顯,也是他的杰作。
傅津言嘴里銜著煙,想到剛才自己做的事就感到煩躁,為什么一切一直都控制得很好,一到她面前,自制力就是0。
想到這,傅津言抬手將胸前的領帶一把抽拽出來,揚手扔出車窗外。
“很討厭我?”傅津言手里夾著煙,聲音略微嘶啞地問道。
“嗯。”戚悅點頭承認。
聽到這話,傅津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聲音很輕。
“你走吧。”
“啊,你說真的嗎?”戚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
傅津言表情懶散,撣了撣手里的煙灰,不知道是說給別人聽還是自己聽,帶著笑意聲音卻很涼。
“嗯,趁我沒改主意前。”
話音剛落,戚悅立刻拉開車門往前走,她的速度很快,到后面甚至快步跑了起來。遠光燈沉默地打開,細碎的塵埃浮在上面,長長的光束目送著女人離開。
傅津言坐在車內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她提起裙擺向前小跑,步伐輕盈,像是終于逃離深淵,最終奔向幸福的仙德瑞拉。
所有人被渴望,只有他不是。
五分鐘后,傅津言的表情冷如刀刻的石膏像,沉默且灰暗,他摁滅指尖的煙,發動車掉頭,與戚悅往相反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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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悅離開后,傅津言又恢復之前狀態,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又是頹唐山崩,陰郁的狀態,淫靡又有著致命吸引力。
周五上午,傅津言正在口腔醫院值班,他穿著白大褂,將一瓶藥水扔進垃圾桶里,藍色口罩遮住他冷峻的臉,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眸子。
他的聲音清冷:“下一位。”
一個女人進來,戴著黑框眼鏡,聲音有些唯唯諾諾:“傅醫生,我牙疼。”
“躺上去。”傅津言聲音謙和又保持著疏離。
丁悅躺上臥椅的時候,眼底是一閃而過的失望。果然,傅津言不記得她了,要是她穿上在“夜”的衣服,化上妝,他應該對自己有點印象吧。
她正思考著,傅津言拿著鑷子,一雙眼睛沉靜而有距離:“張嘴。”
約半個多小時,傅津言同兩位護士在丁悅的牙齒做根管治療,她覺得,這是人生中最幸福又緊張的時刻,一顆心砰砰直跳。
根管治療結束,丁悅還覺得有點遺憾,結束得太快了。
治療完后,傅津言連話都懶得說,在一旁沉默地收拾東西。
是護士拿止痛藥和告訴她一些注意事項,丁悅聽得心不在焉,眼睛直直地看著傅津言。
眼看傅津言就要離開,丁悅喊住了他,鼓起勇氣:“傅醫生,你還記得我嗎?”
傅津言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眉頭輕蹙,最終搖了搖頭,保持慣有的禮貌:“抱歉,接觸過的病人太多。”
“不是,是在夜,”丁悅有些急了,看傅津言眼底疑惑,她只能說,“戚悅,她不是坐你旁邊嗎?我是她同事。”
聽到“戚悅”二字,男人平靜無痕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裂縫,他摘了口罩,露出一張清雋的臉,眼皮微動:“是么?”
“不太記得了。”
聽到這話,丁悅不但沒有失落,反而心底暗自竊喜。
這么說,他現在和戚悅沒關系了?
隔天,久違的,湊巧的事發生了。一個月沒見,傅津言在一場宴會上看到了戚悅,她是宴會的策劃人。
傅津言站在人群中虛虛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他,她的人生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戚悅穿著紅色裙子,紅唇烏發,自信優雅,大方得體地站在客人旁邊,談笑間讓人不自覺地讓人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當晚,傅津言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離開了現場。
比起戚悅的不受影響,柏亦池發現最近傅津言很少來“夜”玩了,好不容易喊來了他,傅津言臉色陰沉,身上的氣場有點陰郁,往那一坐,直接把氣氛凍至零點。
搞得去柏亦池都不敢叫他了。
回到家,傅津言吃了幾片藥,加大劑量后,終于沉沉睡去。
在夢中,傅津言睜開薄薄的眼皮,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骨節分明的手腕被冰冷錚亮的手;銬鎖著,兩只腳也是,動彈不得。
他從一片黑白荒蕪中醒來,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暗處,直到一片朦朧的光影打來,女人穿著紅色的絲絨裙,戴著紅色的面紗,身材窈窕。
她赤著足一步步朝他走來。
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感。
他認出來了,是戚悅。
女人走上來,兩條直且長的腿分開,跪坐在他身上,垂下來紅絲絨裙擺,像流蘇,像羽毛,帶著電,拂過他身上每處,讓人不自覺地緊繃。
戚悅跪坐他身上,開始解他的襯衫扣子,解到第二顆時,她倏地一用力,金線纏著的棉扣子落在手掌中。
隔著紅色的面紗,戚悅低下頭來吻了吻他尖尖的喉結。
嘴唇碰上的那一刻,若有若無的柔軟和潮濕讓他去全身的肌肉緊繃,呼吸一寸寸加快。
眼前的戚悅,她的眼神勾人,模樣明艷,看著傅津言,似笑非笑。
“還想要我嗎?”
傅津言思及她身上清甜的味道,嘴唇的柔軟,終于克制不住,喉結緩緩滾出一個字。
“想。”
戚悅輕笑了一下,似乎對這個答案在預料之中。倏忽,她攥緊傅津言的領帶,蔥白的手指一直往前推,紅唇微張。
“跟我念,我想要戚悅,哪怕是跪在她前面,當條狗也想要她。”
傅津言骨子里是驕傲的,矜貴的,他擅長把一切掌握在手中。他高高在上,別人對他俯首稱臣。
可是戚悅卻拆斷他的脊梁,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不想?那我走了?”
說完戚悅就要走,傅津言掙扎,她停下來,看著他,眼神期待。對她的渴求沖破極限,傅津言身上躁動,眼底狂熱,額頭的汗滴落到鎖骨里。
虛弱又渴望。
他只有選擇屈服,眼睛發紅,終于,一字一句地跟著戚悅重復。
“我,想要戚悅,哪怕是跪在她前面,當條狗也想要她。”
聲音低沉,像咒語,又像是烙在他心臟深處的心經,無法掙脫。
傅津言念完之后,戚悅輕笑一聲,干脆利落地從他身上下來,虛假的引誘褪去,她眼神微冷:“你輸了。”
然后,她消失在他面前。
傅津言勃然大怒,不停地掙脫,想向前,卻被拷住,鐵鏈發出茲拉作響的聲音。
“戚悅!”
回答他的只有自己一聲又一聲虛無的回音。
傅津言掙扎著從睡夢中醒來,一身虛汗,開燈,他的修長的手往躺著的灰色床單一探。
一灘濕熱。
傅津言掀開被子,坐在床頭上,抽了三支煙,然后下床去浴室。花灑打開,白色的涼水覆來,他面無表情地承受著。
水花越沖越大,打濕了他身上緊實的肌肉,黑短發,漆黑的眉眼,匯結成水珠,往下來的。在一片水花中,傅津言手里的動作越來越快,沉著一張臉,最后發出一聲低吼。
終于結束,水停止往下流,呼吸得到了平緩,后半夜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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