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趙一澤是真的沒想到會遇到葉流安, 一時間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句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葉流安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趙一澤啊, 登時有些哭笑不得。
下一秒,兩個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道——
“你們認識?”
“你們認識?”
許悅欣和那位貴婦人對視一眼, 不約而同皺了皺眉, 暗暗在心里罵了一句“晦氣”。
趙一澤猶豫地點了點頭, 看向葉流安, 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葉流安脆生生叫了句:“趙哥哥。”
趙一澤:……!!!!
這幸好不是在樓梯上, 要不然他一定會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一定會!
大佬這一聲哥哥, 他何德何能啊!
別慌別慌,你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啊趙一澤, 你/他/媽的別手抖啊!
該怎么反應?臥槽趙一澤你說話了!你張張嘴啊!你又沒啞巴!!
趙一澤心里無限絕望,那聲“妹妹”他是肯定叫不出來的,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狀似高冷地回應道:“……嗯。”
……救命啊他到底該說什么?早知道當年他就不逃那么多語文課了qaq!!
葉流安對他笑笑,帶著幾分安撫的意思, 趙一澤這才松了口氣, 正準備補救一下, 就聽到身旁的許夫人梁云月笑道:“欣欣, 這是你的同學嗎?”
“難得欣欣會帶同學來家里呢, 說起來,這應該也是欣欣第一次帶同學回家呢,本來應該好好慶祝一下的,只是很不巧, 家里這邊有點事情,似乎不大方便接待——”
她頓了頓,很是愧疚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
這些話說得溫溫柔柔,很是禮貌的樣子,但是細品一下就會發現,這根本不是那回事!
許悅欣臉色有些難看,葉流安抓住她的手,抬頭乖巧道:“阿姨好。”
“哎,”梁云月目光溫柔又慈愛,“這小姑娘長得好,又知禮,欣欣有你這樣的朋友在身邊,阿姨也就放心了。”
“欣欣這兩年身邊沒一個朋友,你不知道阿姨多么愁,前幾年她和余家那姑娘關系好,我們這邊剛放下心來,那邊這孩子就跟余家那姑娘鬧翻了,老死不相往來了,把她爸急的喲,每天夜里都睡不著覺。”
“現在這社會里,哪能沒有朋友?孤家寡人一個,那得多難受啊,對不對?”
“幸好現在有你了,阿姨跟你說,外面那些傳言你都不要信,那都是些造謠的,欣欣是什么脾氣,你跟她成為朋友,還不清楚嗎?欣欣雖然有的時候脾氣暴躁了些,說話難聽了些,為人冷淡了些,但是她的心是好的啊,絕不是不把你當回事,更不是……”
梁云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對上許悅欣的眼睛,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晌才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又期期艾艾地說道:“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啊……”
“不是……我就是高興……又愧疚……所以才不知不覺多說了點……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她慌亂地擺了擺手,帶著幾分祈求般看了看葉流安,又扭頭看向許悅欣。
只是在對上許悅欣眼睛的那一剎那,她的眼眸里陡然閃過一絲輕蔑和挑釁,將許悅欣的情緒徹底引爆,然后飛速轉移視線,退后幾步,飽含歉意道:“……就當我剛剛什么都沒說過吧。”
總是這樣。
一直都是這樣。
許悅欣只感覺腦海中一片“嗡嗡”作響,她身后仿佛有一只手在推著她上前一般,劇烈的情緒在她體內反復涌動,讓她完全控制不住,當場就直接炸了。
“什么好話壞話都讓你說完了,你怎么那么能?你以為我們是聾子還是健忘癥患者啊?天天擺個綠茶嘴臉惡心人,說你喜歡喝茶還真的愿意當綠茶了?”
“快四十歲的人了還動不動一副我委屈我可憐我不是故意的蠢模樣,你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還是你小腦萎縮永遠不會動腦子是不是?”
“我求求你了,辦點人事行不行?說點人話行不行?裝你/媽啊裝!不會說話就把嘴巴給我閉上,別出來膈應人!”
“看不慣我就看不慣我,我也沒指望你看得慣我,我告訴你梁云月,我許悅欣名聲早就爛了,我也不在乎那點子玩意,你再從這里逼逼賴賴裝模作樣,你看我敢不敢把你的臉皮撕下來。”
“怎么,還想被多潑兩杯酒?”
許悅欣眼眸里一片戾氣,黑絲在她額角迅速席卷,那個時候她其實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她就跟被點燃的□□一般,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
她知道她在發火,她知道她在罵梁云月,但是這一刻,她就像一個漂浮在空中的旁觀者,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仿佛……不屬于她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冰涼的手指碰觸到一點熱源,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只見一只白皙纖細的手緩緩蓋在她的手上,默默握緊她。
一切仿佛都變成了慢動作,許悅欣的嘴張開,又緩緩閉上,剛才罵出去的那些話在她腦海里回蕩,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葉流安的表情。
她完了。
安安……安安會怎么看她?
梁云月得逞了……她又得逞了。
為什么她不能忍忍?為什么她一定要這個時候爆發?明明吃過那么多虧了不是嗎?為什么每一次,她還是在梁云月想讓她爆發的時候爆發?為什么?為什么?!
那種痛苦的情緒緊緊籠罩著許悅欣,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根本喘不上氣來。
如果、如果一切都要被奪走,那么……
許悅欣向梁云月走去,就如同著了魔一般,那些黑氣已經覆蓋住了她的眼睛,無人在意的角落里,梁云月眼眸里閃過一絲笑意。
下一秒,葉流安用力一拽,將許悅欣拽到自己懷里,然后默默一轉,將許悅欣直接困在自己和墻壁之間,然后飛速地在許悅欣眉心一點,靈力眨眼間消失在許悅欣的眉心處。
而一直在旁邊、被這種突變弄得不知所措的趙一澤一愣,這、這、這是壁咚嗎?
臥槽他竟然見到真實版的壁咚了!
就是主角……有一丟丟的……不同尋常。
許悅欣神智漸漸清明,她愣愣地看著葉流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疲憊地捂住自己的半張臉,一言不發。
葉流安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撓了撓,算作安撫,許悅欣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下一刻,緊緊地反握住葉流安的手,那么用力,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梁云月不知道為什么許悅欣竟然冷靜下來了,不應該啊,難道是因為這位玄學師?
梁云月飛快地掃了一眼趙一澤,見他神色平靜自然,也沒怎么看向許悅欣,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鋌而走險,不過是為了把人趕走,不管他有沒有察覺什么不對,這場戲都要繼續唱下去!
“我……”梁云月白了臉,定定地看著許悅欣,然后像是不能接受現實一樣,連連后退,最后被沙發絆了一下,跌在沙發上,才喃喃道,“……在你心里,我竟然是這樣的嗎?”
“欣欣……我知道你討厭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我真的沒有這么想過……”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我是因為……才……”
梁云月說不下去了。
客廳里一片寂靜,梁云月用力搖頭,半晌才疲憊又無力地嘆了一口氣,虛弱道:“對不起啊,趙大師,還有這位小姑娘,讓你們看笑話了。”
“只是我們今天還有點家務事要處理,”梁云月頓了頓,很是難過的樣子,“我和欣欣有些誤會需要解開,我們母女倆需要談談,就不留你們了。”
“趙大師,過兩天,我讓我先生再跟你約時間,好嗎?”
趙一澤也有些尷尬,他不過是接受了委托來看看房子風水的,誰知道會趕上這層家庭倫理大戲啊?這個時候,他就更佩服大佬了。
你看大佬那神態自若的樣子,真的是一點都沒被突發事情打倒啊,這叫什么?這就叫大將之風,這就叫大山傾倒而不改其色,這就叫牛逼!
——今天又是被大佬魅力折服的一天呢。
梁云月這一出玩的實在是妙啊,既達成了目的,又繼續敗壞了許悅欣的名聲,而且如果是普通人對上這一幕,一定會覺得許悅欣十分可怕,就跟有狂躁癥一樣,那么許悅欣這唯一的朋友,又要煙消云散了,她又要重新回到孤家寡人的狀態。
得到過再失去,和從來沒有得到過,到底哪個更慘?
葉流安說不清楚,但是對于許悅欣來說,前者會更讓她崩潰。
梁云月倒是把許悅欣的性子吃了個明明白白,生怕許悅欣有一天好日子過啊!
而且,許悅欣的狀態明顯不對,這跟梁云月也脫不了關系。
就在剛剛,葉流安從梁云月身上追蹤到了那股氣,與許悅欣身上的同源,只不過跟在許悅欣身上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呢。
葉流安如果能讓梁云月得償所愿,那她就不叫葉流安了。
既然如此,那就比一比,究竟是誰更綠茶,如何?
對付某些惡人,就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要不然他們根本不覺得痛。
“但是阿姨,”葉流安抬起頭來,軟軟道,“欣欣似乎暫時并不想跟你談呢。”
“……”梁云月沉默了一瞬,只覺得眼前這個姑娘跟她繼女一樣討厭,“但是我必須要和欣欣談一談,我不能讓欣欣繼續對我誤會下去,我……”
梁云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流安打斷了。
“可是,”葉流安有些困惑地看著她,人畜無害的樣子,小聲道,“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呢?欣欣情緒那么不穩,那么崩潰,為什么還要為難欣欣呢?”
“明明還有那么多時間不是嗎?明天、后天、或者等叔叔回來,再跟欣欣說這些會不會更好一點呢?”
“今天……能不能放過欣欣呢,阿姨?”
什么叫放過?
梁云月眼里劃過一絲冷芒,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好,我這就讓我先生回來,但是今天實在是不方便,我先安排人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阿姨,”葉流安對她客氣地笑了笑,語氣柔柔,“我先將欣欣送上去,欣欣需要休息需要安撫,欣欣現在離不開我呢,是不是啊欣欣?”
許悅欣沉默地點了點頭,很是用力,她雖然不知道葉流安為什么不想走,普通人遇到這種尷尬的事情,不都怕引火燒身的嗎?但是……
……她確實不想讓葉流安走。
葉流安對趙一澤招了招手,“趙哥哥,麻煩幫下忙,幫我把欣欣送上去,我一個人弄不動欣欣。”
趙一澤有些詫異,大佬怎么可能弄不動?但是再看葉流安的神情,知道葉流安定然是發現了什么,自然不會拒絕葉流安。
“等等!”梁云月猛地站起來,“男女授受不親,我來。”
葉流安擋住她,為難道:“可是阿姨,欣欣不想讓你碰她啊。”
梁云月只覺得面前這個小姑娘煩人的要死,不由冷下臉來,“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哪怕你是欣欣的朋友,也沒有權利插/手。”
“可是欣欣,想讓我插/手啊。”
葉流安笑得眉眼彎彎,語氣柔柔,但是落在梁云月的耳朵里,只感覺這個聲音難聽得不行,讓她恨不得堵住葉流安的嘴。
“我們家不歡迎你!”梁云月的語氣有些重了,“請你離開。”
葉流安歪了歪頭,柔聲細語道:“可是欣欣歡迎我啊。”
“欣欣是這個家的主人,你也是這個家的主人,一個主人將另一個主人的客人趕出去,是不是不想承認另一個主人了呢?”
“要是我媽媽,肯定不會這么對待我的客人的,尤其是我就這么一個朋友的情況下,我媽媽肯定會把人家供起來,生怕我沒有朋友了呢。”
“哦也是,畢竟阿姨和我媽不一樣,我不能拿我媽媽的標準來要求阿姨啊。”葉流安歉意地笑了笑,“真是對不起啊,阿姨,您別生氣好不好?我年紀小,不懂事,不會說話,讓您不舒服了,真的非常抱歉,希望您別跟我計較。”
“我還是個孩子呢。”
葉流安的茶言茶語簡直要把梁云月直接氣暈過去。
而這個時候,趙一澤已經把許悅欣扶了上去,實際上許悅欣根本不需要扶,葉流安只是找個借口把人留下來而已。
葉流安見許悅欣她們上了樓,這才溫溫柔柔地補上了最后一句話。
“阿姨,我覺得剛剛欣欣說的話,挺對的。”
說完,葉流安直接上了樓,梁云月死死地凝視著葉流安的背影,如果目光可以化為實質的話,葉流安早就被她活活戳/死了。
好好好——好得很!
既然你想要留下來找死,我梁云月今天就成全你!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許悅欣那個小/賤/人的朋友也是該死的賤/人!
還有那個玄學師,她可是多次放他一馬讓他走了,既然他不肯走,那就永遠都別走了。
正好有這么一個玄學師在家里,也免得那些老不死的疑神疑鬼,看風水?哈!她怎么不知道那兩個老不死的開始信這種東西了?
不過,在這之前,得讓許建華帶著她的寶貝兒子離得遠遠的才行。
大師留給她的寶貝,她還沒用呢。
這一次,就拿這些賤/人試試水——
樓上,趙一澤明顯有些拘謹,屢次看向葉流安,仿佛在求助一般。
葉流安先去跟許悅欣說道:“欣欣,你能不能給許先生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許悅欣愣了好一會兒,才木木道:“……他不會管我的。”
“你打電話告訴他,說家里來看風水的玄學師找到了問題,讓他趕緊帶著你弟弟回來,你弟弟體弱多病,是被人害了!”
“讓他回來主持大局,好不好?”
許悅欣的反應有些緩慢,好一會兒后,她才點了點頭,去一旁跟許先生打電話。
葉流安這才看向趙一澤,問道:“你怎么在這?”
“我接了許老爺子的委托,說是來看看這房子的風水,你也知道,咱玄學師都是燒錢的主,尤其是學陣法的,個頂個的燒錢啊,哪個陣法布起來不需要點東西?也布不了兩三次,靈力就都耗干凈了,要是失敗了,靈力早就耗干凈了,真的燒錢啊。”
趙一澤輕咳一聲,“看風水可是個好活,雇主們往往給錢大方,又不會有什么風險,哪個玄學師不想接這種活?”
“當然,大佬是例外。”
大佬是不會缺錢的qaq
“那你有沒有發現這里有什么不對嗎?”葉流安又問道。
“似乎……沒有。”趙一澤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道,“其實我還沒來得及看,她先給我介紹了房子的構造,帶著我從樓上轉了一圈,都沒有五分鐘就把我帶下來了,我才剛開始想要列陣慢慢檢查,就遇到了你們,然后就……”
“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點,”趙一澤誠實道,“她似乎并不想讓我看什么風水,也不想讓我留下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您也知道,做生意的人家往往都很重視這些,請人看風水看得多的都是些豪門啊富翁啊之類的,這還是第一次上了門,家里主人還不甘不愿的。”
葉流安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你沒有學過面相是嗎?”
趙一澤,“……我目前,只學了陣法,還不精通。”
……像你一樣是個什么都能學什么都能學會的大佬,至今只有一個好不好qaq!
“她是個命中無子的命格。”葉流安頓了頓,才緩緩道,“她命里,應該只有一個女兒,但欣欣跟我說過,她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趙一澤楞了一下,“……會不會是抱養的?”
葉流安搖了搖頭,“你有沒有覺得欣欣身上有問題?”
趙一澤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到底為了面子,還是道:“……有的吧。”
葉流安:“……”
“我以前很奇怪欣欣身上的是什么問題,明明不像是符咒,也不像是陣法啊,但是卻……”
“今天我才發現,我的路子走彎了。”
“我把一切都定在了華國玄學師會使用的方法,但是,誰規定華國境內的玄學師,就一定只會用華國玄學師的方式呢?”
“或許,你聽說過……養鬼嗎?”
趙一澤下意識道:“養鬼陣?”
葉流安沉默了幾秒,慢吞吞道:“……羅國曾經有一個很著名的養鬼婆,最后讓周邊幾十個國家聯合追殺她,你聽說過嗎?”
趙一澤羞澀地搖頭。
他跟大多數同年齡段的玄學師相比也是博學了,但是跟大佬比……
等等,他為什么要跟大佬比?
大佬知道的東西他不知道,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大佬知道的東西他都知道,那才是不正常的好不好!
趙一澤瞬間理直氣壯起來。
“她們大多選取的是枉死的嬰孩,怨氣大的那種,通過各種方法,讓它們怨氣恒生,然后一點一點地淬煉,最后成了可以供她們驅使的鬼孩。”
“鬼孩可以為他們做很多事情,比如說……續命。”
“但是續命的方法很是苛責,所以后來就誕生了一種……續命鬼。”
“你知道續命鬼是怎么做出來的嗎?”
“是選取血脈相連的那個人,然后讓鬼孩一點一點地纏上他,讓鬼孩將怨氣一點一點地傳給他,同時將生命力一點一點地偷出來,那個人會漸漸地暴躁、瘋狂、絕望,覺得人生了無生趣,當然,還可以外界催化這個速度,讓那個人經歷種種不好的事情,各式各樣的崩潰絕望會讓他懷疑自己、否定自己,體內的生氣會加速流失。”
“當他將體內的生氣耗完的時候,會徹底被怨氣浸染,成為鬼孩的容器,為人續命——”
“但是這種方法很殘忍,具體過程我不清楚,應該比我說的要殘忍的多,那個人死后也不得解脫,他的靈魂需要被鎮壓,靈魂日日飽受折磨,怨氣會反饋到他的身體之上,能夠延長續命鬼的時效。”
“當續命鬼失效之時……往往是靈魂湮滅之日。”
趙一澤只感覺不寒而栗,他下意識地看向許悅欣的方向,打了個寒顫,“……她?”
葉流安沉默地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凜然。
而且許悅欣的情況,可能比她想的都要麻煩,她只能盡力試試,不管怎么樣,都得讓那個被續命的人回來,要不然……
“你去聯系特殊部——”葉流安輕聲道,然后塞給趙一澤一疊符紙,“會用吧?”
趙一澤用力地點了點頭,仿佛為了緩解緊張,他深吸了口氣,“有加班費吧?”
葉流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