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葉子琰已經出去一個小時了, 目測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不多時應該就能到了。
    文萬珠意識到這一點，不由有些焦躁和緊張, 她看向葉澤榮，葉澤榮倒是一本正經地拿著報紙, 神態自然, 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
    “你就不緊張嗎？”文萬珠忍不住問道。
    “有什么好緊張的？”葉澤榮翻了一下報紙, 氣定神閑道, “女兒回家是件大好事，緊張些什么？”
    文萬珠狐疑地看了一眼葉澤榮, 慢慢湊過來，然后出其不意, 一把抓住葉澤榮的報紙，定眼一看, 發現——
    葉澤榮都把報紙拿倒了。
    文萬珠沉默了好一會兒，幽幽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不緊張？”
    “咳咳咳，”葉澤榮輕咳一聲，把報紙往身后一扔，“我這不是緩解一下我咱們倆的緊張和焦慮嗎？你看看你都緊張成這樣了, 要是我再緊張, 女兒還沒到家呢, 咱倆就得吃速效救心丸了, 多不好啊。”
    文萬珠：“……”
    “算了, ”文萬珠擺了擺手，“我再上去看看一顏……”
    文萬珠還沒走，就被葉澤榮抓住了手，哭笑不得道：“行了, 你可別往上去了，就這么半個多小時，你都往上面去了三次了。”
    “人張醫生不是說過了嗎？一顏就是因為受涼所以才感冒發燒，沒什么大礙，只不過一顏不想輸液，所以張醫生給她開了藥，吃了藥好好休息發發汗，很快就能退燒了。”
    “一顏剛剛就睡下了，你這一而再再而三上去打擾她，還讓不讓她休息了？”
    文萬珠愣了愣，妥協般坐了下來，“……我這不是擔心一顏踢被子再受涼嗎？”
    “現在都多少度了？外面還小二十度呢，夏天的裙子都沒換下來呢，踢被子怎么會受涼？”葉澤榮好笑道，“讓一顏安安靜靜地睡一會兒、好好休息休息不更好？”
    文萬珠突然愣住了。
    是啊，現在還沒有降溫，夏天的衣服都沒換下來呢，晚上最多也就蓋個夏涼被，前幾天她還熱得要開空調呢，怎么一顏……就受涼發燒了呢？
    昨天還好好的，突然受涼發燒，肯定不是一般的受涼吧？
    “你怎么了？”葉澤榮看文萬珠突然不說話了，有些遲疑地問道。
    文萬珠搖了搖頭，慢吞吞道：“沒事，我不過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管家就已經走過來，略有幾分激動地說道：“先生，夫人，大少爺帶著小姐回來了，現在在車庫停車。”
    管家的話讓文萬珠立刻將那點子疑惑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她連忙起身，大步向門口走去，只是剛握住門把手，就仿佛定在了原地一般，回頭看著葉澤榮，問道：“我現在怎么樣？”
    葉澤榮豎起大拇指，夸贊道：“優雅，溫柔，漂亮極了！”
    葉澤榮一邊說，一邊三兩步走到文萬珠身邊，迫不及待地問道：“我這樣還行嗎？”
    文萬珠點了點頭，又道：“笑容再溫柔點，知道什么叫慈愛吧？別嚴肅著那張臉，注意說話的語氣，別一開口就跟教訓人一樣，記得別把公司那套帶到家里來啊，安安可是個柔弱的小姑娘，你要是嚇到她，天知道我們下次見到女兒是什么時候了。”
    “明白明白。”葉澤榮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仔細想了一下，擠出來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這個怎么樣？”
    文萬珠：“……”
    看得出，葉澤榮很努力了，但是效果……怎么就怪怪的呢？
    “不行嗎？”葉澤榮蹙了蹙眉，又腦補了一番，重新擠出一個笑容，“那這個呢？”
    “……”文萬珠沉默了好一會兒，委婉道，“你不要用力過猛。”
    那哪里是笑啊？那分明是五官打架。
    “用力過猛？？”葉澤榮有些迷茫地重復道。
    文萬珠深吸一口氣，“你就想想你年輕的時候追我的時候是怎么笑的。”
    葉澤榮想了想，慢慢地笑了一下，眼眸有些躲閃，又有些期待，還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羞澀。
    看起來似乎是沒什么問題，但是……搭配著葉澤榮這張愈加嚴肅冷峻的臉，這個笑容就充滿了違和感，讓文萬珠感覺很奇怪，就……不忍直視的感覺。
    葉澤榮揉了揉臉頰，有些期待地問道：“怎么樣？”
    文萬珠：“……”
    沉默了幾秒，文萬珠真誠道：“要不你還是別笑了。”
    葉澤榮：？？？
    “不行！”葉澤榮斬釘截鐵道，“你不是說我冷著臉會嚇到女兒的嗎？我也想和女兒甜甜蜜蜜地叫我爸爸呢！”
    “……”文萬珠抹了把臉，“那你……加油？”
    “你別看不起我，”葉澤榮瞪了文萬珠一眼，“我一定會讓女兒喜歡上我的，哪有父親不想把女兒捧上天的？我還等著女兒給我撒嬌呢！”
    葉澤榮說的中氣十足，尾音嘹亮，還沒等文萬珠有什么反應，只感覺手里的門把手一動，房門被從外面拉開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文萬珠眼里閃過一絲驚/艷。
    她的寶貝女兒啊，五官結合了她和老葉所有的優點，穿著一身白色仙女裙，明媚皓齒，青春靚麗，笑起來眉眼彎彎，就跟天上走下來的小仙女一樣，又軟又甜，只讓她心尖都跟著一顫一顫的。
    文萬珠下意識地笑了起來，溫柔慈愛，滿是欣喜，“安安。”
    她頓了頓，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葉澤榮，發現葉澤榮也跟著笑，笑得眼睛都擠在一起，違和感十足，就像電視劇里的大反派一樣，讓人心慌。
    文萬珠聲音都有些發顫，“——歡迎回家。”
    葉流安上前，擁抱了一下文萬珠，順勢在文萬珠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笑瞇瞇道：“謝謝媽媽。”
    文萬珠楞在原地，下意識地觸碰了臉頰葉流安親的那個位置，心底猝然響起一聲聲尖叫，歡喜地恨不得沖出去昭告天下。
    這時候，葉流安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里放著一塊像玉石一樣的東西，用紅繩穿著，葉流安解下來給文萬珠戴上，溫柔道：“希望媽媽可以健健康康，開心快樂地渡過每一天。”
    “謝謝安安，”文萬珠啞著嗓子道，“媽媽很開心。”
    文萬珠不由伸手摸了摸，東西不大，也就半截指甲蓋那么大，入手微涼，手感順滑，文萬珠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材質，但只覺得這是她今年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葉澤榮從旁邊眼巴巴地看著，葉流安一抬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葉澤榮一愣，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就看到葉流安對他笑的眉眼彎彎，嬌嬌軟軟。
    葉流安從文萬珠的懷抱里退出來，也給了葉澤榮一個擁抱，笑嘻嘻地叫了一聲“爸爸”，也從口袋里拿了一個小盒子塞給葉澤榮。
    葉澤榮握緊那個小盒子，一時間百感交集，只感覺心里柔軟的一塌糊涂，連聲音都啞了幾分，喃喃道：“……快進來快進來，你這孩子，怎么又瘦了？”
    “可能是減肥效果比較顯著？”葉流安歪了歪頭，玩笑般回答道。
    “小姑娘家家的，減什么肥？”葉澤榮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老話說得好，能吃是福，強迫自己這不吃那不吃，這不是在把自己的福氣往外丟嗎？”
    “再說了，你都這么瘦了，哪里還需要減肥？這么瘦下去，傷害的可是你的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減了肥卻沒了健康，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聽我的……嘶……”
    葉澤榮的話還沒說完，文萬珠就已經忍無可忍了，瞧瞧往葉澤榮身邊靠了靠，然后捏住葉澤榮胳膊上的一塊肉，重重一掐——
    葉澤榮急/促地叫了一聲，但是立刻意識到了什么，迷惑地看向文萬珠，文萬珠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她之前那么交代他不要說教不要說教，怎么就全忘了？一張開嘴就控制不住了？女兒第一次回家你就說上了？你這是找打啊！
    葉澤榮一下子就萎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哪里有喜歡聽人說教的？尤其是女兒還是第一天回家，不會對自己的印象便壞吧？
    葉澤榮有些慌，都不敢去看葉流安，正想要挽救一下話題，就聽到葉流安清脆的聲音。
    “對，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減什么肥啊，”葉流安笑瞇瞇地說道，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又可愛又體貼，讓她身后的葉子琰只恨不得揉揉她的腦袋，告訴她不需要這么懂事。
    葉澤榮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正想要表示一下贊同，就被文萬珠扯了一下袖子，一抬頭就對上老婆凜冽的眼神，登時不敢說話了。
    葉澤榮和文萬珠的互動被葉流安收歸眼底，眼眸里不由更添了幾分笑意，她的父母看起來都是很有趣的人呢，夫妻感情也很好，家庭氛圍也很是輕松，一家子其樂融融，真好啊。
    “爸，媽，”沉默良久的葉子琰終于開口了，聲音中有些無奈，“先讓安安坐下吧，別把安安堵在門口。”
    “對對對，”文萬珠牽起葉流安的手，將葉流安帶到沙發上，與葉流安緊緊靠著不說，還抓著葉流安的手不放，自然而然地與葉流安交談起來。
    文萬珠坐在葉流安一側，葉子琰動作極快地坐在另一側，葉澤榮給大兒子遞了幾個眼神，葉子琰就垂著頭不抬頭，假裝自己沒看見，氣得葉澤榮瞪了他幾眼，最后只得坐在了文萬珠旁邊。
    這其實是葉澤榮第二次見到葉流安，但卻是葉澤榮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看著葉流安。
    上一次是他們剛剛找到葉流安的時候，葉澤榮滿心復雜和酸澀，都不大敢看向他的女兒，唯恐這是一場夢。
    現在，他終于敢多看看他的女兒了。
    ……原來他們真的找到女兒了啊。
    葉流安被綁走的時候，還不到一歲，才剛剛學會爬行，嬌嬌軟軟的小可愛，也不大哭，見了人就笑，全家都非常喜歡她。
    葉澤榮還記得那一天，早上去公司之前，他還給女兒喂了點水果，女兒在他懷里咯咯直笑，最后還親了他一口，他滿懷喜悅去了公司，一個上午看了幾十次時間，只覺得時間走得那么慢，他還要好久才能回家抱抱女兒。
    那段時間，葉澤榮幾乎把所有能推的商業活動都推了，什么宴會也不去了，手機里全都是女兒的視頻和照片，偶爾還會拿出來顯擺顯擺。
    總算熬到中午，他一秒鐘都不帶耽誤的，只想要回家，然而路過商場的時候，又想給女兒帶點東西回去，這才剛剛進了商場，那邊噩耗就來了。
    ——兒子出事了。
    葉澤榮敢去醫院，結果醫院還沒到，另一個噩耗就來了。
    ——女兒不見了。
    那天文萬珠的母親發生了車禍，生死未卜，文萬珠接到電話就趕到醫院去了，家里傭人不少，但是還不到六歲的葉子琰躥進了書房，玩上了那堆瓷器，結果被砸了腦袋，頭破血流，家里兩個主人都不在，竟然出了這么大的禍事，傭人們亂了起來，急急忙忙聯系主人送醫院，而傭人趁機偷走了小小的葉流安。
    那段時間，整個葉家都亂成一團，文萬珠的母親在醫院搶救，葉澤榮根本就不敢告訴文萬珠孩子丟了，只能調動所有的人脈關系去找，那傭人倒是很快被找到了，但是孩子不在她手里。
    傭人哭著求饒，說她也是沒辦法，她的兒子在那群人手里，她要是不聽那群人的話，她的兒子也會死，她真的沒辦法。
    那一刻，葉澤榮是真的掐死人的心都有了，那他的女兒呢？他的女兒那么小，被這群窮兇極惡的人帶走，難道就不會出事嗎？！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報復，不過最初的目標其實是葉子琰，因為葉子琰那邊出了事，傭人沒辦法靠近，最后才將目標打在葉流安身上。
    這件事最后到底也沒有瞞過文萬珠，文萬珠能不記掛嬌嬌軟軟的女兒嗎？直到女兒丟了的那一刻，文萬珠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直接暈過去。
    而最讓人絕望的是，綁匪那輛車其實被查到了，他們在經過某個山區的時候，遇到了山體滑坡，壓根就沒有人活下來。
    ……而那個不足一歲的小嬰孩，雖然并沒有找到她的尸骨，但是真的能活下來嗎？
    很多人都覺得她沒了，明里暗里地勸他們，但是既然沒有找到尸骨，憑什么說他們的女兒沒了呢？他們的女兒還在，一定還在——
    ……只要一直找下去、只要不放棄，他們一定能找到女兒的，一定。
    看，他們這不是找到了嗎？
    他的女兒啊，就坐在他的旁邊。
    好吧，旁邊的旁邊。
    ……這可真是，太好了。
    而這個時候，客廳的大門就被人打開了，葉子賜的聲音剎那間響起，“爸，媽，我回來了，姐姐還沒——”
    話還沒說完，葉子賜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葉流安，聲音一下子就頓住了。
    “你你你……”葉子賜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
    葉子賜頓住了，葉流安笑彎了眼睛，自然而然道：“好久不見啊。”
    葉子賜漲紅了臉，悶悶地應了一聲，左右張望了一下，道：“我去廚房倒杯水。”
    葉子琰瞇起眼睛，調侃道：“客廳里擺的水不能喝嗎？來，哥哥給你倒水。”
    葉子賜：“……”
    葉子賜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我去找點吃的，我餓。”
    說著，葉子賜快步向廚房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將手里的東西往葉流安懷里一塞，“見、見面禮。”
    丟下這三個字，葉子賜扭頭就跑，根本不給葉流安開口的機會。
    葉子琰若有所思地看著葉子賜的背影，“原來小二一大早跑出去，是為了給安安準備見面禮啊。”
    葉子琰話音剛落，就見葉子賜從前方拐角處探出頭來，磕磕絆絆地說道：“……泡、泡芙吃不吃？”
    葉流安笑道：“吃。”
    葉子賜縮了回去，很快拿了盤泡芙過來，一言不發地放在桌上，扭頭就想跑，結果被葉流安摁住了。
    葉流安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塞到葉子賜的手里，學著葉子賜的口吻道：“見面禮喲~。”
    葉子賜抱緊了那個盒子，含糊道：“謝……謝。”
    下一秒，葉子賜扭頭就跑，跑得極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一樣。
    “他是不是害羞了？”葉流安笑著詢問道，“很可愛啊。”
    葉子琰輕描淡寫道：“哥哥不可愛嗎？”
    葉流安：？
    “安安只夸小賜不夸我，我可是會吃醋的喲。”
    葉流安笑彎了眼睛，“哥哥今天格外帥氣。”
    葉子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將泡芙喂到葉流安的嘴里。
    ……安安、安安怎么這么乖啊，這也乖得太可愛了吧嗚！
    躲在拐角處，將葉流安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的葉子賜不由自主地漲紅了臉，心里美滋滋的，姐姐覺得他可愛呢，嘿嘿。
    只是很快，葉子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兩天大哥都跟姐姐待在一起，還不肯帶上他，現在還跟他搶姐姐，哪里有一個哥哥的樣子？壞啊！
    葉子賜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入手感覺有點不對，陡然想起來自己今天為了趕時間，沒怎么收拾就跑出去了……
    ……他剛剛竟然用這副邋遢的模樣見了葉流安？！！
    葉子賜差點直接跳起來，當下也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往樓上躥，準備去洗漱一番。
    或許是太急了，葉子賜三步并作兩步就上去了，速度極快，一上去，就撞到了站在欄桿處的葉一顏。
    “你在這干什么呢？”葉子賜奇怪道，“你怎么不下去？”
    葉一顏楞了一下，才勉強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生病了，感冒發燒，就不下去了，萬一傳染給人就不好了。”
    “哦，”葉子賜應了聲，雖然上次的事情讓他心里對葉一顏有些不舒服，但是她都生病了，他怎么也不至于不聞不問啊，“你吃了藥沒？吃了藥就趕緊回去躺著休息啊，你從這里站著吹風，小心感冒會加重啊。”
    葉一顏嘴角一抽，虛弱道：“沒事，我就是想出來透透風。”
    不給葉子賜說話的機會，葉一顏又小聲道：“爸媽好開心啊……”
    葉子賜一邊向自己房間走去，一邊隨口道：“當然開心了啊，姐姐回來誰不開心啊？你不開心嗎？”
    葉子賜真的沒有多余的意思，他就是隨口一說，壓根就沒過腦子，完全沒有懷疑葉一顏的意思。
    但是——但是葉一顏她心里有鬼啊！
    “怎么會？”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我怎么會不開心，我開心極了，姐姐終于愿意回家了，我太開心了，爸爸媽媽終于等到了姐姐，終于可以一家團聚了，如果姐姐愿意留下來，讓我走我都愿意，只要爸爸媽媽開心，什么都是值得的……”
    葉子賜總覺得這些話有點耳熟，又想不起來到底為什么耳熟了，只好奇地抓住了盲點，問道：“為什么姐姐留下來就要讓你走啊？”
    “你不會以為姐姐因為你才不回葉家的吧？”
    “你別把姐姐想的那么狹隘啊，她才不在乎有沒有你呢……”葉子賜這次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姐姐喜歡熱鬧，家里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她都不在乎的，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家里多一個人她更高興，不對不對，臥槽這他/媽怎么解釋啊？”
    “哎呀我解釋不清了，總之姐姐不回家絕對不是因為你，你別想太多，你安安心心養病就可以了，都生病了就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胡思亂想容易加重病情。”
    葉子賜發誓，他真的是一片好心，但是……
    ……葉一顏都快被氣死了。
    ——上一次你可不是這么說的啊！！
    葉一顏深吸一口氣，黯然神傷道：“是啊，姐姐那么好，好想跟姐姐說說話啊。”
    “就是我自己不爭氣，竟然在這個時候病倒了，要不然，我就能和姐姐聊聊天了，我還沒和姐姐聊過天呢……”
    “你可以和姐姐視頻語音啊，”葉子賜隨口一說，但是下一秒眼睛一亮，他還沒姐姐的微/信/號呢，這可是個好機會，他自己不好意思要，但是打著葉一顏的旗號要，那就容易說出口了啊，“你等著，這事包我身上了，我給你辦妥了！”
    葉一顏：？？？
    “等——”
    葉一顏這個等字剛出口，葉子賜就已經跑下去了，她掐了掐掌心，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太陽穴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氣死……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