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來晚了。”陳子弦內疚地道歉。
李晴看見他終于來了,埋怨不是沒有的,只是委屈多一點。剛才真的嚇壞她了,雖然可能只是她太敏感太多慮,但如果真的有兇手,等他來到,她早就成了刀下魂靈吧!呼!好心酸!
她想問,怎么現在才來?可是口未開,淚先落。一顆一顆淚水如風中顫抖的珍珠蜿蜒而下,陳子弦心痛地用手指幫她抹干淚痕,輕柔地,像在撫摸最珍貴的藏品那么小心翼翼。
“對不起,不要哭好不好?我剛才……”發現好像有人跟蹤,所以在原地等候觀察,認證一下。不過,倒讓他見到一個意外的人,他不是和老婆、小兒子去國外旅游了么?怎么這么快回來也不通知他一下?這樣想著,卻忘了李晴還在等著他。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那么惹人憐愛,讓他仿佛是十惡不赦的惡人,欺負了弱小的她。
李晴搖搖頭不讓他說下去,“快遲到了,走吧!”他回來就好。
什么時候她變得如此這般的脆弱呢?是知道英格有女朋友的之后?那次和子弦雨中相擁之后?還是……
在很年少很孤獨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唯一能永遠依靠的只有自己,別人對自己再好也是別人,別人不會在自己需要的時候都出現,而且不是誰都愿意幫忙。所以,她不讓自己對一起有所依賴,特別是人。她擔心自己太過依賴某個人會變得無能、脆弱,或者更擔心被嫌棄。但是,自從陳子弦出現之后她漸漸地依賴他了,很多心事未必會和別人說,但那個“別人”卻不包括他。
她一直是只鴕鳥,可能他們之間已經萌發了點什么,但她卻不想想太多,只想尋著這份感覺一直走下去,讓未來告訴她將來的輪廓。
一踏進酒店,李晴有一絲暈眩,這極盡奢華的裝潢,處處顯示著華貴,昭示著地位,她有一種走錯地方的無措感,雖然自己只是來打工的。扭頭仰望身邊的人,突然覺得他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他身上的光芒讓她敬畏、膽怯。
“怎么了?”感覺她的停頓,陳子弦低頭詢問。
幸好只是好朋友。
李晴微微一笑,“沒事!太豪華霸氣,差點亮瞎了我的眼了。”
“呵呵!這只是一種包裝而已,真正的五星級酒店需要高素質的服務員和體貼入微的服務。”陳子弦突然在他耳邊說,“如果有誰欺負你,直接告訴我哦!”
“嗯?”李晴好點擔心未來要面對的人情世故,“你是說……”
“他們喜歡整蠱新員工!”他嘴角含笑,面部的線條柔和,也許那些新同事真的很好相處吧!李晴松了一口氣。
事實證明這里的人都很善良,熱情,她剛做完自我介紹他們就拉著她問這問那,問長問短,差點連她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了解一番,令她哭笑不得。不過,陳子弦所謂的整蠱,他們保證不會使在她身上,原因就是她是陳子弦親自帶來的人,誰敢欺負?所以,李晴的第一天上班極其順利,沒有同時的刁難,工作也很快上手,她做的是前臺,不會的或者應付不來的還有和她搭檔的琳姐幫忙。
要說有什么不好的,就應該是這雙新的高跟鞋吧!她是第一次穿,雖然不是很習慣,但走起路來還不至于惹人笑話的程度。只是可能是新鞋的緣故,有點磨腳,她的后腳跟都紅了,忙了一天下來,現在走一步腳跟都隱隱作痛。
五點,陳子弦準時出現在酒店大廳,過來接她。和琳姐揮別,李晴跟在陳子弦身后一瘸一拐地走著,雖然她極力地想表現得若無其事,但由于他走得有點快,她也得快步跟上才會弄得疼痛難忍。
奇怪李晴為什么一直落在后面,陳子弦駐足回望,看見的卻是她一張因為痛苦而扭曲蒼白的小臉。
“怎么了?”他蹙眉。
“啊!“她不想讓他擔心,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站直站正,卻碰到痛處,忍不住輕抬了下左腳。
劍眉緊鎖,陳子弦走近她俯身,發現她的左腳后腳跟被鞋子的邊沿磨破爛皮,出了血。看看右腳,傷勢更是嚴重,他不忍心再看下去,摟過她的腰一把抱起,想著電梯走去。
“哎!子弦,放我下來!我沒事……”后面的推辭被他一個兇巴巴的眼神給逼回嘴里。不想承受別人一樣的眼光,李晴將頭縮在他懷里,妄想人家看不見她的臉就不知道她是誰了。
到了停車場,陳子弦還是拉長著臉,好像她欠他幾百萬似的,不過動作還是很溫柔地放她下來。著地的一瞬間又碰到傷口,她不敢叫痛,把呻吟都呼成二氧化碳含在嘴里,嘴巴鼓鼓的。
“知道痛了吧!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剛才還怕我發現,你白癡啊你!”陳子弦一邊責備一邊扭轉鑰匙開車門。
李晴腦袋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暴怒的面孔。怒發沖冠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她臉皮本來就不厚,被他吼了一句還真的有點想哭。
“人家可以帶病上課,我為什么不可以帶痛上班。我才沒有那么脆弱,一點點小傷痛都忍不住,要堅持就要堅持到最后。”她不滿地反駁。可話一出就后悔了,她干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這不是火上加油嗎?
陳子弦微瞇著眼,反倒沉默了,沉默中蘊藏著風暴。
“吶!換上。”陳子弦把一個盒子扔在發呆中的李晴面前,李晴抬頭疑惑看他,他卻別過臉。幸運的是,他好像消氣了。
打開盒子,一雙精致的鉚釘高跟鞋映入眼簾。她不是穿著一雙么?他怎么……
“這個是我朋友妹妹的鞋子,穿過幾次,不會磨腳的,給我換上。”
“哦!”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服從了。偷瞄著他,發現他緊繃的臉居然掛著一抹極不協調的調皮笑容,好……滑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