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崔彧上午將朝政處理了,中午便回來了。
他讓人請了水中月來王府,問起寒寧的事情。
外書房內,崔彧看到寒寧的時候,忍不住微怔。
這水中月有一雙少有的瑞鳳眼,眼尾優雅的微微上翹,兼具女子的陰柔,以及男人的剛毅。
這也是水中月唱旦角既能有女子的溫柔,且又有英姿颯爽的一面。
之前崔彧并未見過他,這是第一次見,只覺得這水中月看著眼熟。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跟曲千塵一樣,有一雙瑞鳳眼。
這么一看,他跟曲千塵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不過曲千塵自幼無父無母,是藥王出門采藥時撿來的孩子。
后來一直養在藥王谷。
昨夜里,小七想到用寒寧曾經用過的東西,或者是她的生辰八字來找人,這樣最快。
“你可知你姑姑的生辰八字?”
水中月將寒寧的生辰八字寫下,遞給了崔彧,一起遞過來的,還有一個樣式老舊的銀鎖,空心的。
“這鎖是姑姑的,當年她走的時候,把它給了我父親,父親一直留著。”
崔彧接過看了看,很輕的銀鎖,不值什么錢。
不過在當時應該是那對兄妹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
“好,稍候片刻。”
崔彧拿著寒寧的生辰八字還有鎖片回了內室。
小七看著她的生辰八字,嘖嘖了兩聲。
“如何?”
“這命格慘得很,命運多舛,多災多難,沒有一絲福氣。”
自幼父母雙亡,隨哥哥尋親,最后卻不得已賣身,哪里會有什么福氣。
若是尋到的主家仁善,或許還好一些,若是那家人對她不好,更別說以后福氣如何了。
小七拿著鎖片還有生辰八字,開始尋寒寧的氣息。
許久,小七睜開眼來。
“人沒了,很早就沒了。”
崔彧聽了這個結果,倒也不意外。
三十五年了,想要尋人,談何容易。
“可有親人在世?”
“這個算不出來。”
崔彧將鎖片拿了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道:
“本王去去就回。”
小七哦了一聲,捧起一個香梨啃著。
崔彧去了前廳,水中月還在等著,崔彧舉步而來,側面看去,他真的很像曲千塵。
崔彧將鎖片交還給了水中月,寒寧很早就死了的事情,是小七用玄術推算出來的,崔彧并沒有告訴水中月。
“本王會盡全力幫你尋人,若你在京中有何難處,拿著這個玉佩去尋懸鏡司的鏡明,便不會有人為難你。”
戲子的身份,在這樣權貴扎堆的京城,少不了會惹些麻煩。
“謝王爺。”水中月并沒有拒絕。
道謝之后離開,他看著水中月許久,心想著,曲千塵會不會跟水中月的姑姑有關系?
為何二人如此相似?
他微微出神的時候,小七進來了,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崔彧。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崔彧回神后,小七坐在旁邊托著香腮。
“想不到王爺跟我如此志趣相投。”
“何出此言?”崔彧不知道小姑娘又在想著什么。
“我喜歡美人,王爺也喜歡,這水中月可真是難得一見美人,保養的又好,皮膚細白,那雙手滑溜溜的,摸著可舒服了。”
崔彧:“......”
等等!
摸著舒服?
“你摸過他?”
“對啊,我在戲園子里聽戲的時候,班主帶他來見我,那雙手跟女人似的,白嫰的很。”小七說著看了崔彧一眼。
“王爺,你那是什么眼神?難道只許你自己喜歡這水中月,就不許我喜歡了?”
“誰告訴你本王喜歡他!”
“那你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地方發呆,一副不舍的樣子是為何?”
“......本王在想事情!”崔彧又是被她氣的想要打人的一天。
“哦,原來你喜歡思晴。”
崔彧瞬間明白,事情=思晴。
他揉了揉眉心,這小腦袋瓜里面究竟裝的什么。
伸手將她拉過來,坐在他懷里。
“你我將成婚,等了你這么些年,本王喜歡誰,你還不清楚嗎?”
小七望著他深濃的眸子,那無比認真的模樣,小七歪頭看了看他。
“王爺,你這么認真做什么,我知道你喜歡我吖,可是沒有人規定喜歡我了,就不能喜歡別人。就像我,我喜歡王爺,也喜歡斐鳶,楊重岳,陛下,長喜,長樂,段侍衛......”
小七還要往下數,看著崔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數不下去了。
站在門外,耳力甚好的段成風都想給王妃跪了,只求她將他除名。
崔彧看著她,很是頭疼,這都即將成親了,還是搞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崔彧少不得要幫她捋一下。
“人的情感可以有很多種,你與我,是夫妻之情,是凌駕于所有情感之上的。
你喜歡斐鳶,是因為長久的陪伴,算是姐妹之情。
至于你說的楊重岳,陛下,那些算不得喜歡,只是因為他們是你熟悉的人罷了。”
小七覺得感情挺麻煩的,喜歡還分這么多種,索性不談這個話題了。
“王爺,你之前說秋季圍獵的時候要帶我去,可還記得?”
“自然。”小姑娘從虞谷回來后,便一直悶著,生性好動的她,只怕悶壞了。
“何時?”
“三日后。”
小七興奮的抱著他歡呼,崔彧望著她嫣然璀璨的模樣,心底異常滿足。
圍獵之時,崔彧要與她共騎,小七好不容易自在一回,自然不干。
她牽了后院的白馬來,要自己騎射。
西山圍獵,百官隨行,官眷也來了不少。
鄭珣騎術不精,崔彧讓人尋了一匹溫順的棗紅馬來給他。
身邊的內侍護衛也都是好手,生怕圍獵的時候出現什么意外。
小七進入圍獵的范圍內后,如鳥入林,龍入海一般。
這種活動一向是她的最愛,不消片刻,便由不少野雞野兔子被她獵到。
今年圍獵與往年不同,一直住手在東北方的齊王今年回京了,剛好這次圍獵也在。
齊王蠢蠢欲動,朝中心知肚明,只是他一日沒有異動,便還是皇室的王爺。
前幾年鹽鐵司還有青城的礦山,懸鏡司調查清楚了,所有的證據指向齊王的副使。
只不過那副使卻突然死了,齊王給的借口是畏罪自殺。
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這副使的身上。
如今齊王生母裕太妃去世,齊王回來奔喪,此時還沒有回去。
這次圍獵一起來了西山,看到崔彧前后跟著的女子,以及那女子所乘騎的駿馬,齊王忍不住挑眉。
“那馬看著像是當年音華的坐騎。”齊王是音華的堂哥,自幼一起在皇城長大,自然熟悉。
“那馬性烈,當年除了音華誰也碰不得,沒想到竟然讓這么一個小姑娘得了。”齊王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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