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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弄潮 - 第0574章報答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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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馬駿不解高雅所說的話,但是他還是從她悲涼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這事一定跟自己喝酒有關(guān),他問:“高雅,怎么回事?你快告訴我。 ”這時,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人,馬駿朝這個人看了過去,他腦袋四周的頭發(fā)凌亂地翹著,像一朵開敗的荷,雙眼紅腫,面色蒼白,馬駿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yù)感頓時涌上了心頭,口里想問,可是喉嚨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
高雅起身說:“葛常委,您坐。”葛太平嘴巴翕了翕,聲音還像是從墳?zāi)估飩鞒鰜硪粯樱f:“馬書記,沒事吧。”馬駿點了點頭,又搖了搖,他的目光里帶著不安。高雅問:“葛常委,葛飛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沒,沒什么大事。”葛太平艱難地說道。“葛飛怎么了?”馬駿的聲音在病房里顯得突兀而尖銳。高雅伸手抓住了馬駿的手,帶著哭音說:“葛飛為了救你,一條腿,沒了。”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讓馬駿坐了起來,一陣巨大的眩暈頓時包圍了他,他感到身體不屬于自己,像一枚被風(fēng)卷落的樹葉一樣,緩緩向下飄去。一只手扶住了他,把他托回了床上。他問高雅:“怎么回事,為什么?”高雅扶著葛太平,對一直守侯在此的邱洪平說:“洪平,你把葛常委送回去休息一下,這里我來照顧。”葛太平說:“我一會還要去市里。”
原來,昨天在把市委組織部常務(wù)副部長廖新城一行送到房間后,馬駿已經(jīng)爛醉如泥,顧海峰讓葛飛和邱洪平把馬駿送到醫(yī)院去打一針,還叮囑說:“下午還要看幾個點,陪馬書記打完針就回來,一會用要車。”葛飛和邱洪平架著馬駿上了車,這時葛太平給邱洪平打電話,讓他趕緊到辦公室來一遍,下周市里的張濤書記要來看華中復(fù)線工程的建設(shè)情況。葛飛說:“你去吧,我一個人招呼得了。”
葛飛本來不能喝酒,替馬駿擋了一杯后,感到頭重腳輕,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把車子開得很慢,就這樣開到了縣中心醫(yī)院的門口,他停好車,下來打后座的門,朝外面拉馬駿下來,本來拉起來了,可是馬駿塊頭有些大,葛飛的酒已喝多了,使不上勁,馬駿又軟沓沓地坐了回去,葛飛又試了一次,終于把馬駿拉出來了,正在這時,一輛救護車鳴叫著駛了過來,葛飛扭頭一看,車已近在咫尺。
如果葛飛選擇跑開,還是來得及的,但是馬駿就危險了,他已經(jīng)出了車門,只要葛飛一松手,他就會撲到在路當中,被疾行的救護車輾壓過去,在這千均一發(fā)之際,葛飛毅然地選擇了把馬駿撞進車廂內(nèi),自己緊貼著車門。救護車一個急剎車,但還是來不及,車絞住了葛飛的右腿,后輪子生生地從上面壓過。盡管葛飛馬上就送進了急救室,而后又轉(zhuǎn)到楚湖市中心醫(yī)院,但是連市醫(yī)院最權(quán)威的專家都束手無策,如果單單是壓過去還可能保住這條腿,葛飛的腿被車底盤絞了一下,除了外面的皮肉牽連著,里面已經(jīng)支離破碎。
聽了這些,馬駿再已躺不住了,他讓高雅把自己扶了起來,和找車趕到了楚湖市,來到了葛飛的病房,葛飛的母親、組織部辦公室老王也在,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他們無一例外地神情悲戚。葛飛已經(jīng)醒了,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天花板,顯然是備受打擊。馬駿哽咽著,說:“葛飛。”就再也說不出話來。葛飛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說:“馬書記,謝謝你來看我,我沒事。”
馬駿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怎樣來安慰葛飛,也不知道怎樣來表態(tài)自己的傷痛,只是緊緊地握住葛飛的手。“馬書記,別忘了,我的命是您搭救回的,我一直沒忘呢。”葛飛用另一只手抓住馬駿的手,好像現(xiàn)在腿斷的人是馬駿,他在安慰馬駿一樣。馬駿說:“葛飛,對不起。”葛飛說:“說實話,馬哥,你能來看我,我很滿足,沒事的,不過是少了一條腿而已。”
病房里的人開始低聲抽泣起來,對于一個尚未結(jié)婚的年輕人來說,這該是多么大的打擊,葛飛越是這樣說,親人和同事的心就越抽搐得厲害,馬駿更是心如刀割。這時,護士走了進來,一臉的嚴肅,她說:“病人需要休息,留一個陪護的人,其他的人散了吧。”馬駿竭力地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他說:“葛飛,我再來看你。”葛飛揮了揮手,滿臉的自在。
在這樣傷心的時候,勞立寬打電話過來了,勞立寬先是呵呵地笑了笑,而后說,馬書記,我昨天夜里回的京都,剛進機場,就聽說你受了驚,怎么樣?沒事嗎?我真想回來看看你啊!馬駿說:“沒有什么大礙,勞縣長的消息真是靈通,讓勞縣長掛心了。”勞立寬問:“馬書記,事情考慮得怎樣了?”馬駿有些不耐煩地問:“什么事情?”
“你就別裝糊涂啦!”即使勞立寬不是面對面對跟馬駿說話,但馬駿仍然知道勞立寬的臉一定是得意洋洋,勞立寬繼續(xù)說:“我不妨明說吧,那四萬塊錢,元澤慶在辦事處的帳上報了,哎呀馬書記,你一向以清廉著稱,怎么花這么多公款到京都跑動啊!”馬駿冷笑著說:“勞縣長,你也別說我,省里把你送到黨校學(xué)習(xí),你怎么能白白浪費這么好的機會,光做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呢?”
勞立寬呵呵地笑著,說:“哎呀,唱高調(diào)誰不會,不過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什么處分吶,你可是一位好干部哩,要是在陰溝里翻了船,豈不是太浪費人才了?”馬駿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筆錢我早就還給了元澤慶,客也不是我請的,讓勞縣長枉費心機了。”馬駿以為這話會澆勞立寬一盆冷水,誰知道他聽后卻笑了起來,他說:“我的馬駿同志啊,你還躺在被子面上呢,去問問葛太平主任吧,我要上課了,我一直開著機,等你回話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