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腹中的孩子,景瀾最終也沒敢動陸紫清,強忍著欲火抱著陸紫清睡下了。睡到半夜時,殿外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皇上,皇后娘娘,毓華宮傳了消息,李容華突然腹痛,怕是就要生了。”
景瀾本來有些不耐的神色,聽了這話,立時睡意全無,蹬上了靴子,披了件衣服就出了寢宮,獨留陸紫清一人坐在榻上,看著他突然離去的身影。
“娘娘,您怎么也起來了?快睡下吧,皇上今晚……怕是不會回來了,娘娘莫要再等了。”陳姑姑進殿時,就見陸紫清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忙上前要去扶她躺下。
陸紫清攔住陳姑姑道:“李容華生產,本宮也該去看看才是,看皇上的樣子,很重視這孩子呢。”
陳姑姑見陸紫清臉色不太對,試探的問道:“娘娘……您可是心情不好?是因為李容華的緣故?”
陸紫清苦笑道:“本宮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李容華產子,皇上過去也是理所當然,可能是因為本宮最近心緒不穩,所以才有些不暢快吧。”
陸紫清眼神黯淡,單薄的身影顯出幾分孤寂來,陳姑姑一看這情景,就知道陸紫清是對景瀾用情了,只勸道:“之前娘娘不將皇上放在眼里,奴婢擔心娘娘不懂如何討好皇上,如今娘娘心里有了皇上,奴婢反倒擔心娘娘會陷得太深。唉……娘娘就是性子太過強硬了,認準的事情,誰都勸不動半分。”
“本宮只不過是想求一份夫妻和睦,真的就這么困難么?”陸紫清神色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是錯。自從接受了景瀾以后,就像迷失了方向,看不見前路,也沒有退路“快給本宮更衣吧,去晚了也不好。”
“是,外面天冷,奴婢去給您把披風拿來。”
陸紫清被陳姑姑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才去了毓華宮。剛到了李容華的寢殿,就見景瀾正焦急的在屏風外走來走去,一看就知道,景瀾是多么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陸紫清就這樣默默站在門檻外,心中酸澀,很想轉身就走。這一刻,陸紫清清楚地明白,景瀾此時眼中根本沒有自己的存在。
“皇后娘娘您怎么來了?快進來,外面天氣冷,別凍壞了身子。”薛貴妃見了陸紫清,忙上前扶著她進了殿內,景瀾也終于注意到了陸紫清,不悅道:“這么冷的天,你過來做什么?在宮里好好歇著就是。”
陸紫清笑道:“李容華產子,臣妾總有些不放心,便想著過來看看。皇上不必擔心,臣妾會照顧好自己的。”
景瀾想想,也覺得不會出什么問題,只叫宮女在旁照看著,就又將心思都轉向了李容華那一邊。
薛貴妃走到陸紫清身邊來,低語道:“娘娘不如去旁邊坐一坐,女人生產,都是很慢的。”
陸紫清點了點頭,扶著薛貴妃的手,在椅子上坐下。薛貴妃又道:“看皇上的樣子,對李榮華這胎可是很重視呢,皇后娘娘,皇上若知道先前的事情,會不會生氣?”
陸紫清淡淡道:“不用擔心這些,要皇上自己來選,皇上也會如此抉擇,你與本宮不過是幫了皇上一把罷了。本宮只盼著,這孩子能平安的生下來,你可都安排好了?”
“娘娘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穩婆和太醫,臣妾都已經吩咐過了,李榮華生死勿論,生產時,皆以小皇子為重。”
“那就好,先安心等著吧。”
天色將亮時,內殿終于傳來了孩子的哭聲,景瀾身子一僵,直直的盯著屏風,恨不得闖進去看看。穩婆抱了孩子出來,跪地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小皇子。”
景瀾直盯著那襁褓,伸出有些發顫的手道:“快……給朕抱一抱。”
穩婆將孩子交到了景瀾手里,景瀾從沒抱過孩子,動作僵硬又小心,生怕不小心傷了他。孩子此時已經睡著了,就這樣乖巧的躺在景瀾的懷里,景瀾掀開襁褓,就看見孩子那有些皺巴巴的小臉,雖不是太好看,卻仍舊叫景瀾欣喜不已。
“臣妾恭賀皇上喜得皇子。”陸紫清見景瀾的樣子,帶頭跪了下來,其他的妃子也都跟著跪地道喜。
景瀾大笑道:“朕的皇子!這是朕的皇子!哈哈哈!傳朕旨意,二皇子賜名景榮,冊封為郡王,榮郡王!”
滿殿的宮妃都驚住了,陸紫清跪在地上,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面上卻是毫無表情。
薛貴妃進言道:“皇上,這怕是于禮不合吧?皇子們都是成年后再行冊封的,皇上如此做,難免朝臣們會議論紛紛,還請皇上三思。”
“這是朕的兒子,朕給他個封號又能如何?莫說是郡王,就是親王,朕的皇兒也擔得起!”
薛貴妃還要說什么,陸紫清卻悄悄伸手扯了下她的衣袖,將她攔了下來,臉上帶笑道:“二皇子如何冊封,自然是皇上說的算,二皇子能得皇上如此寵愛,可見是個有福分的。”
正當景瀾高興時,伺候李容華生產的宮女從內殿跑了出來,手上還染著血,驚慌道:“皇上……不好了,李容華,沒……沒了。”
陸紫清驚道:“怎么回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沒了?”
一旁的太醫回道:“稟皇上,皇后娘娘,李容華產前就已見難產的征兆,臣拼盡一生醫術,也只保下了榮郡王無恙,是微臣無能,還請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景瀾并不在意李容華的死,只滿眼慈愛的看著懷中的孩子,淡淡道:“她拼死為朕延綿皇室血脈,也算是有功,念在皇兒的份上,就封她為正一品淑妃吧,以妃位下葬,也算是給她一份哀榮了。”
陸紫清俯首道:“皇上英明,臣妾這就吩咐下去,只是榮郡王剛一出生,就沒了生母,皇上可有打算,將榮郡王交給誰來撫養?”
一眾宮妃眼睛都亮了亮,景榮一出生就受封郡王,可見皇上是有多喜歡這個皇子,若撫養了他,皇上日后也必定會常來看望小皇子,這可真算得上是一美差呢,眾人都躍躍欲試起來。
景瀾只思量了一下,便道:“皇后現在有了身孕,更撫養著大皇子,怕是沒精力再去撫養榮兒了,薛貴妃一向細心,榮兒就養在毓華宮吧,朕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