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驚恐的看著身邊的人,低聲說道:“諸位,你們好好想想,其實是有人能夠做到,在吳攀安眼皮子底下把丹房偷走的。”</br> 另外八個人雖然實力高強,但是應變能力遠遠比不上秦湘鐮,智力也差著一大截。</br> 他們好奇的說道:“還有人能做到?是什么人?”</br> 秦湘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一個實力遠遠超出我們的人。”</br> 這八個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實力遠超我們?我們的實力,在這里已經是最頂尖的了。”</br> “想要超過我們,除非是……”</br> 這些人說到一半,忽然閉嘴了。</br> 他們意識到,確實有一個人,實力遠超他們。</br> 此人,便是秦廣王。</br> 他們震驚的看著秦湘鐮,小心翼翼的說道:“你的意思是……秦廣王?這……這應該不會吧。”</br> 秦湘鐮呵呵冷笑了一聲,說道:“不會?為什么不會?”</br> 他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秦廣王,十分的謹慎,對誰也不會百分之百放心的。”</br> “我們這些人,守衛第七層,兢兢業業,未敢有半分懈怠。”</br> “可是秦廣王,一定對我們有所顧忌。”</br> “因此,他老人家會在暗中窺探我們。”</br> “這個,我以前只是擔心過,從來沒有真的當回事,可是這一次……”</br> 秦湘鐮搖了搖頭,說道:“這一次,算我們倒霉。我們整治吳埋的種種法子,很有可能被秦廣王知道了。”</br>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恐的看著秦湘鐮:“當真?”</br> 秦湘鐮說道:“不然,你們覺得是誰偷走了丹房?”</br> “除了秦廣王,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有這個能力了。”</br> “秦廣王,一定是發現了吳埋這個天才。”</br> “緊接著他又發現,我們居然要毀掉這個天才。”</br> “于是,秦廣王一怒之下,親自出手,把吳埋連同丹房,一塊帶走了。”</br> 其他人都懵逼了。</br> 他們遲疑的說道:“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br> 秦湘鐮低著頭想了好一會說道:“我不知道在哪聽過一句話,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br> “秦廣王為什么只是帶走了丹房,沒有直接殺了我們呢?”</br> “看樣子,他老人家是給我們留了一線生機啊。”</br> 其他的八個人點了點頭,說道:“好像……好像是這么回事。”</br> 秦湘鐮說道:“所以,我們也得有點眼力勁。”</br> “我們去向秦廣王主動認錯吧。當然了,這個認錯,也不要說的那么直白。”</br> “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就好了,說的太直白了,反而雙方都下不來臺。”</br> 其他的八個人紛紛說道:“我們頭腦簡單,一切還得聽你吩咐啊。”</br> 秦湘鐮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其實,這個也挺簡單的。”</br> “我估摸著,現在吳埋和那個女人,不是在第八層就是在第九層。”</br> “而且,我估計吳埋的走火入魔,也已經被治療好了。”</br> 其他的人驚訝的說道:“走火入魔,都能被治好嗎?”</br> 秦湘鐮說道:“吳埋走火入魔的時間,畢竟比較短,應該還有救。更何況,出手救他的人是秦廣王。”</br> “秦廣王的本領,我們可是有目共睹的。”</br> “除此之外,秦廣王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在沒用的人身上。”</br> “這個吳埋既然能被秦廣王救走,就說明他還有救。”</br> 其他的八個人點了點頭。</br> 秦湘鐮說道:“因此,我們得立刻動身,我們得追上去。”</br> “追上去之后,我們就不要那么傲氣了,我們得拉下臉來,拼命地討好這個吳埋。”</br> “我們得讓秦廣王相信,我們已經認識到錯誤了。我們不再嫉賢妒能了,我們甘愿屈居人下。”</br> “只要對方有實力,我們為了秦廣王的勢力,可以做出一些犧牲。”</br> 其他的八個人都有點為難:“要我們去犯賤啊?”</br> 秦湘鐮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們錯了,不是犯賤,是保命。”</br> 這些人沉默了一會,然后嘆了口氣,緩緩的點了點頭。</br> 秦湘鐮說道:“行了,咱們走吧。”</br> 他帶著這些人,急匆匆的去往第八層。</br> 可惜,除了吳攀安之外,其他人剛剛進入第八層,想要離開,需要等十二個時辰。</br> 于是,他們只能焦慮的等著。</br> 吳攀安說道:“我們在這里等十二個時辰,到了第八層,又要等十二個時辰,我們永遠追不上他們兩個了。”</br> 秦湘鐮說道:“不然,第八層里面機關重重,一般人需要數天時間才能出去。”</br> “我斷定吳埋沒有那么快。”</br> 吳攀安說道:“我現在能直接進入第八層,要不然,我先進去攔住他們?”</br> 秦湘鐮搖了搖頭,說道:“不可,還是等我們一塊行動吧。”</br> “一則,吳兄弟你心直口快,不屑于耍一些陰謀詭計。”</br> “也許一句話說不對,就得罪了吳埋。”</br> “另外,吳埋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我們了。萬一他忽然出手,你根本抵擋不住。”</br> “你還是等著我們吧,我們九個人一塊過去,就算有什么突發/情況,也可以從容離開。”</br> “就算秦廣王要責罰我們,看在我們這么多人的面子上,也會留有余地。”</br> 吳攀安緩緩地點了點頭。</br> 而這時候,李斗正在和小仙女在迷宮之中轉圈。</br> 沒錯,第八層就是一個大迷宮。</br> 李斗一邊走,一邊嘆氣:“剛才為什么急匆匆的要拉著我走啊。”</br> 小仙女說道:“你不知道,第七層的人不是好人。”</br> 李斗一愣,說道:“不會吧,我覺得他們很好啊。”</br> “他們先是教我修煉,然后又贈送我丹藥。”</br> “老實說,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好人呢。”</br> 小仙女無奈的說道:“你啊,你被他們的假面具給騙了。”</br> 李斗:“啊?”</br> 小仙女說道:“剛才你忙著煉丹的時候,其中一個老頭居然跑到我的房間里面,企圖對我行不軌之事。”</br> 李斗吃了一驚,說道:“不會吧,這些老頭看起來有幾百歲了,還有這個心思?”</br> 小仙女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些人天天修煉,看起來老,身體可不老。”</br> “更何況,他們是元嬰境強者,這樣的強者,早就和年齡無關了。”</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這好像也是。”</br> 小仙女接著說道:“當時我也沒有客氣,用迷香將這家伙給迷倒了,然后把他給閹了。”</br> 李斗大吃了一驚,他盯著小仙女說道:“你踏馬瘋了?”</br> “那可是元嬰境強者啊,你不要命了?”</br> 小仙女低著頭,很是委屈的說道:“我還不是為了你?”</br> 李斗:“?”</br> 他很是無語的說道:“這件事,和我有一毛錢關系嗎?”</br> 小仙女說道:“有關系啊,怎么沒有關系。”</br> “你想想看,我們兩個是一塊來的,別管我們是什么關系了,但是在他們眼中看來,我們是……是很親密的朋友吧。”</br> 李斗立刻謹慎的盯著小仙女,心想:什么意思?臨死還想拉一個墊背的?</br> 小仙女說道:“這個老頭想要強行占/有我,那么你是我的同伴,他肯定得殺了你啊。”</br> “所以,我先閹了他,然后再帶著你逃跑,不然的話,你早就死于非命了。”</br> 李斗有點茫然:“你這邏輯……是不是有點不對啊,我怎么總覺得怪怪的?”</br> 小仙女說道:“第八層的機關比較多,但是我們要快點通過,只要咱們見到秦廣王,那就安全了。”</br> 李斗說道:“這里哪有機關啊?不就是迷宮嗎?”</br> 小仙女說道:“迷宮就是機關啊。”</br> 李斗無語的說道:“你是不是在逗我?你之前說,第八層沒有個一兩天是出不去的。意思是說,這一兩天都是在走迷宮?”</br> 小仙女嗯了一聲。</br> 李斗盯著她,小聲說道:“你是不是不會走迷宮啊?”</br> 小仙女翻了翻白眼,說道:“你可別把我想的那么笨。”</br> “我當然會走迷宮了,只是……這個迷宮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br> “這個迷宮是會動的,他的路線時時刻刻都在變化。剛才還是活路,可能過一會就變成死路了。”</br> 李斗無奈的說道:“那走來走去,就是要撞大運了?”</br> 小仙女嘆了口氣,說道:“是啊。”</br> “即便是秦廣王,也不能控制這個迷宮。”</br> “秦廣王說了,迷宮一旦被人控制,那就很容易徇私舞弊。”</br> “今天秦廣王控制了迷宮,那么明天可能就有宵小,偷偷學走了控制的方法。”</br> “一旦讓不軌之徒控制了這里,那可就壞了,秦廣王的安全就再也不能保證了。”</br> 李斗哦了一聲。</br> 他沉思了一會,說道:“這迷宮是隨機的嗎?我怎么有點不相信,陰間已經研制出來了這么高級的東西呢。”</br> 就在這時候,小仙女忽然停下腳步來了,她側著耳朵,緊張的聽著后面。</br> 李斗問道:“怎么了?”</br> 小仙女面色慘白,說道:“他們追上來了。”</br> 李斗問:“誰們?”</br> 小仙女說道:“還能有誰?秦湘鐮一伙人,一共九個人。”</br> 這下,不用小仙女提醒了,李斗自己也感覺到了。</br> 九個元嬰境強者,他們的氣息太強大了。</br> 他們正在逼近。</br> 李斗對小仙女說:“咱們兩個,要不要分頭逃跑?”</br> 小仙女:“……”</br> 她盯著李斗,一臉不爽:“你什么意思?怕我連累你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