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沉思了一會,說道:“除了這兩件事之外,巫魁還說了另外一件事。”</br> “這件事實在重大,幾乎關系到整個人間的生死存亡。”</br> “我自己一個人不能做這個決定。”</br> “先游覽吧,先帶著鄴長老游覽傀州城。等游覽結束之后,我要和道門的長老一塊商議。”</br> 鬼面好奇的問道:“到底是什么事啊?”</br> 鬼新娘沉思了一會,低聲說道:“巫魁……在陰間策反了一座城池,他們愿意與我們人間合作,做人間的橋頭堡,抵抗陰間。”</br> 鬼面目光一縮,震驚的看著鬼新娘:“這……真的?”</br> 鬼新娘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怎么?你覺得本座在騙你?”</br> 鬼面說道:“那倒不是,只是這個消息實在是有些……”</br> 鬼新娘說道:“實在是有些不像是真的,是嗎?”</br> 鬼面點了點頭。</br> 鬼新娘說道:“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br> “巫魁啊巫魁,你還要帶給我多少驚喜。”</br> …………</br> “報……”</br> 有個小道士急匆匆的跑到了議事殿,大聲喊道:“不好啦,不好啦。”</br> 很快,諸位長老出現在了屏風后面,紅袍道長帶著假黃門也來了。</br> “怎么回事?”長老喝了一聲。</br> 這小道士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不好了,不好了。”</br> “鬼門要舉行大閱兵。”</br> 長老:“……”</br> 紅袍道長也無語的說道:“這就不好了?這有什么大不了的?”</br> “鬼門大閱兵,來來回回,也就那么幾個貨色,咱們早就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br> “說實在的,要不是有一個巫魁在他們那里,咱們有什么好怕的?”</br> “要不是有一個巫魁在那里搗亂,什么道門鬼門大聯合,咱們根本不搭理他們。”</br> “現在他們搞大閱兵,給誰看的?陰間人看不見,恐怕不是給我們看的吧?”</br> 小道士說道:“八成是給我們看的。”</br> 紅袍道長哈哈大笑:“給我們看的?給我們看什么?看笑話嗎?”</br> 小道士干咳了一聲,說道:“據說,閱兵的重頭戲,是一位元嬰境強者。”</br> 紅袍道長大吃了一驚,他揪住小道士的衣領子,大聲吼道:“你說什么?元嬰境強者?”</br> 小道士苦澀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元嬰境強者。”</br> 而屏風后面的長老也嚇了一跳,差點從屏風后面沖出來。</br> 他們說道:“你確定沒有聽錯?”</br> 小道士說道:“沒有聽錯。”</br> 長老說道:“鬼門的實力,咱們一清二楚,他們怎么會有元嬰境強者?”</br> “他們哪來的元嬰境強者?”</br> “這強者是誰?姓什么叫什么?”</br> 小道士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br> “我只知道,這位強者閉關多年,從來沒有露面。一直在辛苦修煉。”</br> “直到最近,忽然間神功大成。”</br> “鬼門的門主鬼新娘說,這位強者閉關多年,而人間滄海桑田,和他閉關時候的樣貌大不相同了,因此要帶著他游覽一番。”</br> “這個大閱兵,他們定調為帶著元嬰境強者游覽傀州城。”</br> 紅袍道長冷哼了一聲,說道:“什么游覽,分明就是在向我們/示/威。”</br> 長老們沉思了一會,說道:“元嬰境,幾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啊。”</br> “陰間為什么有一些元嬰境,人間為什么沒有元嬰境?”</br> “只因為陰間的能量比人間要富足一些。”</br> “而人間的能量,不足以撐起這樣的絕頂高手。”</br> “這是客觀規律,非人力的后天努力所能打破也。”</br> “鬼門,怎么可能產生元嬰境?這不可能啊。”</br> “就算有元嬰境,也應該在李斗和巫魁兩個人之間產生。而且他們產生之后,我們傀州城會有三年的時間,能量稀薄,田里的莊稼都顆粒無收。”</br> “可是現在……傀州城的陰陽二氣沒有任何變化,這元嬰境也不是氣運之子。”</br>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br> 紅袍道長眼睛一亮,說道:“道長的意思是說……鬼門的人,在弄虛作假?”</br> 長老沉思了一會,說道:“是不是弄虛作假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很奇怪。”</br> “這里面肯定大有問題。”</br> 長老對紅袍說道:“你帶幾個精明強干的人,去鬼門一趟。”</br> 紅袍眼睛一亮,說道:“去拆穿這個所謂的元嬰境強者的真面目嗎?”</br> 這時候,白髯在屏風后面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紅袍,你錯了。”</br> “鬼門既然敢把元嬰境強者亮出來,豈能讓你輕易看穿?”</br> “就算你看穿了,也不能輕易拆穿。”</br> “鬼門有元嬰境,等于人間有了元嬰境,對于震懾陰間,還是有一定用處的。”</br> “你當眾喊出來,豈不是讓陰間人松了一口氣嗎?”</br> 紅袍道長一臉不快。</br> 踏馬的,這個白髯。</br> 剛剛當上長老的時候,還會客氣的叫自己紅袍道長。</br> 現在可好,直接叫紅袍了。</br> 當了長老就是不一樣啊。</br> 開始裝了。</br> 紅袍道長憋著一口氣,悶聲悶氣的問道:“那我應該怎么做呢?”</br> 白髯說道:“你可以去,你可以去探查他的真假。”</br> “如果僥幸看出來了他的真假,你也不要叫破,只要暗示就好了。”</br> “只要讓鬼娘子知道,咱們道門知道了這元嬰境強者是假的。”</br> “那么鬼門自然就不敢在我們道門面前太過囂張。”</br> “作為回報,咱們會幫他們保守這個秘密。”</br> “紙糊的老虎,也是老虎嘛,能嚇一嚇陰間人,就嚇一嚇陰間人,反正對咱們又沒有任何損失。”</br> 紅袍道長哦了一聲,然后他賭氣說道:“你剛才也說了,既然鬼門敢弄一個假的元嬰境強者出來,就不怕我看出來。”</br> “既然我的眼力看不出來,我還怎么敲打鬼門?”</br> 白髯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剛才首席長老不是已經說過了嗎?”</br> “以傀州城的陰陽二氣來看,不可能出現元嬰境強者。”m.</br> “因此,你不用管你能不能看出來,你直接就敲打鬼門就可以了。”</br> “只要你表現得自信一點,鬼門是沒有膽量和你對峙的。”</br> 紅袍道長:“……”</br> 他悶悶不樂的哦了一聲,心想:臥槽,感覺智商被侮辱了了。</br> 他選來選去,感覺所有的道士都太笨。</br> 最后,他選中了假黃門,帶著他急匆匆的趕到了鬼門。</br> 鬼門眾人已經準備好了,正整裝待發,看見紅袍道長來了,都好奇的看著他。</br> 紅袍道長干咳了一聲,說道:“聽聞鬼門要大閱兵,我們來湊個熱鬧。長長見識。”</br> 鬼新娘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道長真是太客氣了。”</br> “我們鬼門不是要大閱兵,我們是要邀請我們的元嬰境強者游覽傀州城。”</br> 紅袍道長心想:那還不是一個意思?</br> 他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不瞞門主說,我長這么大,還沒有見過元嬰境強者呢。”</br> 麻煞在旁邊咧嘴笑了:“哎?你今天就見到啦。”</br> 紅袍道長:“……”</br> 他沒搭理麻煞,而是笑瞇瞇的沖鬼新娘說道:“能不能把元嬰境強者請出來,讓我瞻仰瞻仰。”</br> 麻煞有些不爽的說道:“你這叫什么話?什么叫瞻仰瞻仰,你當我們元嬰境強者是死的嗎?”</br> 紅袍道長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本道一時失言,你們何必介意呢?”</br> “現在鬼門和道門已經親如一家了,我就算說錯了話,你們也沒必要這么大反應吧?”</br> 鬼新娘說道:“你想要見見元嬰境強者?”</br> 紅袍道長說道:“正是。”</br> 鬼新娘說道:“你有什么目的?”</br> 紅袍道長說道:“一則,是想要滿足一下好奇心。”</br> “二則,是想要和元嬰境強者探討一下,如何能成為高手。”</br> “元嬰境強者的經驗,可是比金子還寶貴啊。”</br> “其實我們人間有很多高手,他們距離元嬰境只有一步之遙。但是這一層窗戶紙就始終無法捅破。”</br> “但是現在呢?現在有了一位元嬰境高手,我向他討教討教,說不定可以有所收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