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瞬間就動了殺心,已經(jīng)打算要殺了這兩個人滅口了。</br> 然而,他轉(zhuǎn)念一想,又有點奇怪。</br> 這兩個奇門的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臥底的?</br> 于是,王主簿隨口說道:“無憑無據(jù)的,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br> 這時候,大師兄說道:“道友,我們也不想疑神疑鬼的,實在是最近鬼門的人,到處招搖撞騙,不得不防啊。”</br> 王主簿一聽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氣。</br> 原來是誤會了啊。</br> 他呵呵笑了一聲,看著大師兄說道:“怎么?你覺得我是鬼門的人假扮的嗎?”</br> “虧你想得出來,我能是鬼門假扮的?簡直是笑話。”</br> 大師兄干了了一聲,說道:“既然道友如此有自信,那么咱們……驗證一下?”</br> 王主簿點了點頭,說道:“罷了,驗證一下吧。”</br> 大師兄應(yīng)了一聲,說道:“好嘞,請道友不要動,我從你身上取走一縷魂魄。”</br> 王主簿:“……”</br> 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br> 你要干什么?</br> 不要從我身上取走一縷魂魄?</br> 你得到我這一縷魂魄之后,還想干什么?</br> 下一步是不是要研究怎么對付我了?</br> 踏馬的,是不是給你臉了?讓你這么囂張。</br> 大師兄也注意到,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了。</br> 這種事,可以在奇門內(nèi)部做,但是要求陰間人做,他們八成是不會同意的。</br> 大師兄想了想,對王主簿說道:“道友,要不然咱們換個方式?”</br> 王主簿冷冷的說道:“怎么?”</br> 大師兄說道:“我這里有一面孽鏡,可以照出來人的心肝。”</br> “要不然,煩請道友照一照。道友是不是陰間人,一看便知。”</br> 王主簿冷冷的說道:“陰間人的心肝,那是秘密中的秘密。”</br> “如果被你們研究透了身體,陰間人何以立足?”</br> 大師兄:“……”</br> 他撓了撓頭,糾結(jié)的說道:“那我怎么驗證兩位道友的身份?”</br> “兩位道友可不要怪我多疑啊。身份不能確定,就開始貿(mào)然合作。不僅會害了奇門,也會害了陰間。”</br> 王主簿嗯了一聲,淡淡的說道:“別的你不知道,陰間人的氣息,你至少知道吧?”</br> “這樣,我來展露一下氣息,讓你感受一下。”</br> 大師兄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br> 王主簿閉上眼睛,身上強大的陰間人氣息,頓時噴薄而出。</br> 這氣息頓時讓方圓數(shù)百米的花草樹木,全部死光。</br> 蘇七最先承受不住了,連連后退。</br> 而大師兄硬著頭皮站在地上,死死地?fù)沃?lt;/br> 他是奇門的臉面,他絕對不能退。</br> 終于,大師兄感覺自己也撐不住了。</br> 于是,他艱難的說道:“我確定了。道友,我確定了,你確實是陰間人。”</br> 王主簿收斂了氣息,對心腹陰差說道:“你也展露一下。”</br> 大師兄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jīng)無比相信了。”</br> 王主簿呵呵笑了一聲,然后幽幽的說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應(yīng)該和我們好好聊聊合作的事情了?”</br> 大師兄干咳了一聲,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肯定要聊合作。”</br> 大師兄看向蘇七,說道:“小師妹,現(xiàn)在陰間人也到了,他們的工程……”</br> 蘇七說道:“既然你們是真的陰間人,那就無妨了,說說也可以。不過……”</br> 她對陰間人說道:“按照我們之前的協(xié)議。在工程完工之前,我不能透露給你們,以免走漏風(fēng)聲,有人干擾工程。”</br> 王主簿不爽的說道:“之前我們就是答應(yīng)了你。結(jié)果呢?結(jié)果你被鬼門給抓了,搞得我們陰司整天提心吊膽。”</br> “現(xiàn)在你還要保密?蘇七,你是一個不可靠的盟友,我們陰司對你的信任已經(jīng)很低了。”</br> 蘇七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br> 心腹陰差陰陽怪氣的說道:“蘇七,你這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在場的,就是我們四個人。”</br> “你覺得另外三個人,誰會泄露秘密?”</br> 蘇七不說話了。</br> 大師兄嘆了口氣,對蘇七說道:“告訴他們吧。按道理說,他們應(yīng)該知道。”</br> 還有一句話,大師兄沒有說。</br> 那就是現(xiàn)在的奇門,就剩下他們兩個了。</br> 幾乎和滅門沒有什么區(qū)別。</br> 他們已經(jīng)失去討價還價的資本了,現(xiàn)在只能依附于陰間人。</br> 這一次,奇門宰了,估計得有好幾年才能緩過來。</br> 如果陰間人生氣了,不再合作了,他們兩個只能完蛋。</br> 蘇七嘆了口氣,悶悶不樂的說道:“告訴你們也無妨。”</br> “我是從陰間開始挖的,只挖了一半,還沒有挖到人間。”</br> “不過也快了,我估計再有一兩天就能完工。”</br> 王主簿做出一副大喜的樣子來。</br> 他問道:“你這通道挖開之后,都是什么級別的陰間人能通行?”</br> 蘇七說道:“元嬰以下,可以暢通無阻。”</br> “至于元嬰老祖,只能通過兩次。”</br> “因為元嬰老祖的實力太強大了,兩次之后,通道就廢了。”</br> 王主簿極為興奮的說道:“人間可是沒有元嬰老祖啊。”</br> “如果我陰間的元嬰老祖來了,對人間豈不是會形成碾壓的態(tài)勢?”</br> “那樣的話,我們就贏定了。”</br> 蘇七沒說話。</br> 當(dāng)然了,王主簿這種興奮,也都是裝出來的。</br> 他早就投靠了鬼門了,陰間的元嬰老祖來了,打敗了人間,對他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br> 不僅沒有好處,沒準(zhǔn)還會牽連到他。</br> 萬一查出來,他是人間的奸細(xì),那就徹底完蛋了。</br> 王主簿干咳了一聲,問道:“那通道的出口,在什么地方呢?”</br> “最好是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如此一來,人間的高手,就不能及時發(fā)現(xiàn)了。而我們就可以長驅(qū)直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br> 蘇七呵呵笑了一聲,神神秘秘的說道:“出口,自然是很隱蔽的。”</br> “其實,出口就在……”</br> 王主簿湊過去,好奇的問道:“在什么地方?”</br> 蘇七幽幽的說道:“你聽說過道冢嗎?”</br> 王主簿說道:“略有耳聞,據(jù)說是死去的道士,魂魄棲身之所。”</br> “可是,道冢里面確實有些高手,但是這道冢,是能進不能出啊。”</br> “你把通道的口子,放在道冢,我們陰間人從陰間出來,直接進入道冢?”</br> “那不是自投羅網(wǎng),把地道挖到監(jiān)獄里面去了嗎?”</br> 蘇七呵呵笑了一聲,有些得意的說道:“這正是我這個計劃的精妙之處。”</br> “就算消息泄露了,人間的修行者,發(fā)現(xiàn)出口在道冢,他們也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陰間的高手來到道冢。”</br> “而我,利用奇門的一些秘術(shù),就可以打開道冢,讓你們進入人間。”</br> “從此以后,道冢就變成了一個易守難攻的中轉(zhuǎn)站。”</br> “陰間人,可以在道冢當(dāng)中,休整好了,再攻打人間。”</br> “就算人間的修行者集結(jié)大批力量,用人數(shù)優(yōu)勢,妄圖殺死陰間人。陰間人也可以從容的退到道冢里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