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黑暗中,傳來了嬌滴滴的一聲呼喚。</br> 大師兄嚇得一激靈,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br> 他驚駭的看著功德碑。</br> 這……這……功德碑活過來了。</br> 色狗躺在床上,心想:踏馬的,你這夢已經夠變/態了。功德碑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大師兄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怎么活了?”</br> 色狗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夫君,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活過來,不好嗎?”</br> 大師兄說道:“可是……可是你是一塊石頭啊。”</br> 這時候,大師兄的夢中世界開始搖晃,看起來很快就要碎裂了。</br> 李斗朝著色狗擠眉弄眼,讓他趕快想辦法,穩住大師兄。</br> 現在大師兄的邏輯已經混亂了,三觀眼看就要碎了。</br> 色狗連忙干咳了一聲,說道:“夫君,我原本確實是一塊石頭。”</br> “但是你日思夜想,想要振興奇門。這與我的理念,不謀而合。”</br> “我被你的誠心打動,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br> “夫君,現在你振興了奇門,也讓我擁有了靈智。這是雙喜臨門啊。”</br> 大師兄大喜,連連點頭,熱淚盈眶。</br> 他一把摟住色狗,說道:“娘子,我真是……我真是太激動了。”</br> 色狗真想一巴掌把大師兄給抽下去。</br> 雖然有時候,色狗也會有別樣的想法。</br> 可是,色狗就算做女人,也是喜歡女人的女人啊。</br> 不過,現在他只能捏著鼻子,耐著性子躺在床上。</br> 他努力的干笑了一聲,對大師兄說道:“夫君,你不要這么猴急,我還有話要說。”</br> 大師兄呵呵笑了一聲,問道:“你還有什么話說?等你說完了,夫君可要好好地和你深/入交流。”</br> 色狗干咳了一聲,說道:“夫君,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我們不如說說我們相識相知到相戀的過程吧。”</br> 大師兄哦了一聲。</br> 他撓了撓頭,說道:“我們相識,是在我七歲的時候。那時候奇門忽然遭遇到了飛來橫禍。”</br> “奇門中的人,死傷無數,師父和諸位師兄,拼死把我救下來了。”</br> “那時候我就樹立了一個志向,我要振興奇門。”</br> “可以說從那時候起,我就認識了你。”</br> “再后來……”</br> 色狗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了。</br>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大師兄,不如我們的節奏快一點。”</br> “我直接問你吧。”</br> 大師兄哦了一聲,說道:“好……好啊。既然娘子想聽,我一定說。絕不隱瞞。”</br> 色狗說道:“夫君,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到底是那件事,奠定了你一定能振興奇門呢?”</br> 大師兄說道:“那當然是我頓悟了門派中的秘籍,達成了元嬰老祖的境界了。”</br> 色狗:“焯!你踏馬的真能吹。”</br> 色狗干咳了一聲,說道:“大師兄,你的境界,真的是靠自己頓悟的嗎?沒有借助任何外力嗎?”</br> 大師兄理所當然的說道:“是啊,我就是靠自己頓悟的。不然呢?”</br> 色狗:“……”</br> 他干咳了一聲,又說道:“那么……大師兄,在你的一生之中,有沒有什么盟友?”</br> 大師兄說道:“沒有啊,我是孤膽英雄。在敵軍陣中,殺一個七進七出。”</br> 色狗:“……”</br> 他不得不說的更加直白:“你難道沒有和陰間人合作過嗎?”</br> 大師兄哦了一聲,說道:“你是說陰間人啊?”</br> 色狗使勁嗯了一聲,說道:“沒錯,就是陰間人。”</br> 大師兄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其實,那也算不上是合作。如果一定要定義的話,算是我利用陰間人吧。”</br> 色狗:“……”</br> 他問道:“請問大師兄,你是怎么利用陰間人的?”</br> 大師兄說道:“這個很簡單。我只身赴宴,單刀赴會,到了陰間。”</br> “我讓陰間和我們奇門聯合,共同掌管人間。”</br> “但是陰間人有點慫啊,始終不敢,并且對我指指點點,挑三揀四。”</br> “我一怒之下,就開始懟他們。當時舌戰群儒,說的他們啞口無言。”</br> “最后,陰間人決定派出陰差,幫助我們奇門做事。”</br> “當然了,等我們奇門壯大之后,直接就把陰間人給趕回老家去了。”</br> 色狗:“……”</br> 他嘆了口氣,說道:“大師兄,陰間的高手,是怎么進入人間的。這個你知道嗎?”</br> 大師兄愣了一下,含含糊糊的說道:“這個嘛……”</br> 他猶豫良久,說道:“好像是通過一條通道進來的。”</br> 色狗說道:“這通道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嗎?”</br> 大師兄使勁撓了撓頭,說道:“在什么地方來著?我好像聽蘇七說來著。但是……但是她沒有說清楚啊。在什么地方來著?”</br> 大師兄伸出手來,使勁抓自己的頭發。</br> 色狗對大師兄說道:“你可得認真想想啊,如果你想不出來,我可不讓你睡在床上嘍。”</br> 大師兄使勁敲腦袋。</br> 忽然,周圍的世界轟然崩塌。</br> 色狗和李斗兩個,直接被大師兄的夢境給甩出去了。</br> 色狗坐在地上,扭頭看向李斗,問道:“師父,這啥情況啊?”</br> 李斗嘆了口氣,說道:“還能有啥情況?他根本不知道通道的位置。”</br> “看來,蘇七并沒有告訴他。我們想要找到通道,只能通過蘇七了。”</br> 這時候。周圍忽然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br> 李斗和色狗嚇了一跳,他們兩個齊齊看過去,就看見大師兄正在瘋狂抽自己的嘴巴。</br> 色狗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這什么意思啊?這家伙瘋了?”</br> 話音未落,就看見大師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嚎:“怎么又是一場夢啊,怎么又是一場夢啊。”</br> “我想要建功立業,我想要振興奇門,怎么就那么難呢?”</br> “悠悠蒼天,何薄于我?”</br> 李斗:“……”</br> 這家伙,有算得上是戲精上/身了。</br> 大師兄什么都不知道,基本上等于是廢了。</br> 李斗帶著色狗離開了。</br> 色狗一臉為難的說道:“師父,咱們現在怎么辦?”</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不要緊,為師還有辦法。”</br> 色狗一臉崇拜的說道:“師父牛逼啊,都到這時候了,還有辦法?”</br> 李斗說道:“接下來,我們假扮成陰間人。”</br> 色狗:“……”</br> 他撓了撓頭,苦著臉說道:“師父,咱們整天弄虛作假,會不會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