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判官的扮演者,其實正是前一陣子的假色狗。</br> 現在他變成假判官了。</br> 當他領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其實是有一點擔憂的。</br> 假判官說道:“副門主,我這樣整天弄虛作假,會不會有一天,忘了自己是誰啊。”</br> “我聽人家說過一句話,說的可好了。說面具在臉上戴的時間太久了,就摘不下來了。”</br> 李斗對假判官說道:“你別聽那些無病呻/吟的扯淡。”</br> “王莽篡漢之前,整天裝圣人,裝了幾十年。面具還不是說摘就摘?”</br> “司馬懿獨攬大權之前,整天裝忠臣,裝了幾十年,面具還不是說摘就摘?”</br> “隋煬帝當皇帝之前,整天裝孝子,裝了幾十年,面具還不是說摘就摘?”</br> “例子太多了,我都懶得跟你舉了。”</br> 假判官懵逼了一會,然后豎起大拇指來,說道:“副門主真是……博學多才啊。”</br> 李斗:“呵呵……”</br> 假判官又說道:“可是,為什么副門主總是讓我扮演啊。”</br> 我其實并沒有太多的表演天賦。</br> 李斗搖了搖頭,說道:“不然,上次你扮演色狗,就扮演的很好。”</br> “今天這個假判官,我本來打算讓色狗來扮演的,但是現在色狗不在,因此……就落在你頭上了。”</br> 假判官:“……”</br> 李斗說道:“這可是個美差,別人想去我還不讓去呢。”</br> 假判官:“啊?”</br> 他忽然有點好奇,向李斗問道:“敢問副門主,到底是什么樣的美差啊。”</br> 李斗呵呵一笑,說道:“之前,我們曾經抓了鄴城主的夫人。”</br> “城主夫人國/色/天/香,雖然生過了孩子,但是反而更有韻味了。”</br> “其實抓城主夫人的事情,是色狗瞞著我偷偷做的,你也知道此人,十分的好/色。”</br> 假判官干笑了一聲。</br> 然后他一愣,心想:副門主說我假扮色狗很有一套,他老人家不會覺得我好/色吧?</br> 李斗卻沒有理會假判官的內心想法,他說道:“不過色狗這家伙,有點貪多嚼不爛。”</br> “把鄴城主夫人帶過來之后,也沒有時間陪人家,搞得城主夫人夜夜獨守空房,實在是可憐得很啊。”</br> “因此,我打算把夫人放走。”</br> 假判官驚訝的說道:“放走?那豈不是太便宜陰間人了嗎?”</br> 李斗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簡單地放走了。這里面有一些訣竅。”</br> “首先,你得蒙面。”</br> 假判官:“……”</br> 他有些無語的想:既然要蒙面,那之前費那么大勁假扮成判官干什么?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br> …………</br> 城主夫人,正坐在色狗的房中,惴惴不安。</br>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是怎么樣的。</br>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里嗎?</br> 自己堂堂的城主夫人,作威作福了這么多年,真的要用這么屈服的方式死在這里?</br> 城主夫人有點不甘心。</br>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br> 城主夫人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見一個黑影閃身進來了。</br> 城主夫人有些害怕。</br> 她以為是色狗回來了。</br> 但是仔細看看,又覺得不是特別像色狗。</br> 但是此人雖然說不是色狗,可是卻又很面熟,好像在哪見過似的。</br> 城主夫人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這人是誰,但是此人偏偏蒙著面。</br> 就在城主夫人疑惑的時候,那人低聲說道:“我是來救你的。”</br> 城主夫人/大喜,連忙不敢再說話了。</br> 那人向外面看了看,低聲說道:“我在這里,只有一道分/身,不能戀戰。”</br> “咱們最好悄悄地出去,你不要出聲,明白嗎?”</br> 城主夫人使勁點頭,然后心想:“只是一道分/身?難道這人是陰間人?”</br> “沒錯,只有陰間的高手,不得不用分/身來人間。”</br> “而且,也只有陰間的高手來救我了。”</br> 城主夫人跟著假判官,迷迷糊糊的向外面走。</br> 外面好像是有一個迷魂陣,城主夫人很快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br> 她任由假判官拉著自己,逃出了這里,逃到了一片荒郊野外這種。</br> 城主夫人激動地心臟砰砰跳,她對假判官說道:“你是誰?你姓甚名誰?”</br> “你把姓名說出來,我好好的獎賞你。”</br> 假判官冷哼了一聲,按照李斗傳授的話術說道:“我的姓名,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了。”</br> “我救你,也不是為了你的獎賞。只不過是為了陰司的臉面罷了。”</br> 兩句話,說的城主夫人又羞又氣。</br> 什么?救我是為了陰司的臉面。這意思是說,我給陰司丟臉了是嗎?</br> 假判官看了城主夫人一眼,又說道:“不過,我辛辛苦苦救你出來,你確實應該報答一下。”</br> 十秒鐘前,城主夫人確實很想報答假判官。</br> 但是現在,她只覺得此人厭惡。</br> 不過,還不等城主夫人有所反應,假判官的先出手就伸出來了。</br> 哇……</br> 真大……</br> 怪不得色狗這么喜歡干這種事。</br> 我現在都喜歡了……</br> …………</br> 與此同時,李斗又派出去了另外一個人。</br> 而這人,是鬼面假扮而成的城主夫人。</br> “大人,大人,大人……”陰差氣喘吁吁,跌跌撞撞的向判官府中奔去了。</br> 判官猛地站起來,說道:“怎么回事?難道王主簿和他的心腹睡著了嗎?”</br> 陰差愣了一下,說道:“不……不知道啊。”</br> 判官失望的坐下來,說道:“那你這么急急忙忙的來做什么?”</br> 陰差說道:“小人,小人得到消息,在人間發現了城主夫人的蹤跡。”</br> 判官:“嗯?”</br> 他猛地站了起來。</br> 城主夫人失蹤,他是知道的。</br> 而且當日差點被扣上屎盆子,所以是印象深刻啊。</br> 他問陰差:“究竟怎么回事?你詳細說說。”</br> 陰差說道:“大人,城主夫人被鬼門的人抓了。正要押送到總部。”</br> “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就會到鬼門總部的牢房。”</br> “聽那些小鬼說,這牢房極為堅固,極為隱蔽,就算把閻王爺關進去,他也逃不出來。”</br> 判官一拍桌子:“放屁!”</br> 然后,他腦子有點嗡嗡的:“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來不及猶豫了,也來不及稟報了。”</br> 他對陰差說道:“走,立刻去人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