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的人面面相覷,對大師兄說道:“我們覺得……這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啊。”</br> 大師兄有些不爽,盯著他們說道:“怎么?你們怕了?”</br> 這些人干咳了一聲,說道:“倒也不是怕了,我們只是覺得……”</br> “鬼門和道門的人,真的那么蠢嗎?”</br> “那些人都很狡猾,現在他們合兵一處,那就是滑上加滑了。”</br> “我覺得,我們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陷阱啊。”</br> 大師兄說道:“你們都能想到這是一個陷阱,難道鬼門和道門的人想不到嗎?”</br> 奇門眾人:“啊?”</br> 大師兄說道:“正因為他們猜到了,我們猜到這是一個陷阱。”</br> “因此他們猜測我們不敢去,因此他們才會麻/痹大意。”</br> 奇門眾人:“啊?”</br> 他們已經大師兄給繞暈了。</br>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這也沒錯。</br> 反正奇門現在都是大師兄說了算,大家就無腦跟隨好了。</br> 于是,眾人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說道:“我們謹遵大師兄號令。”</br> 大師兄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對了。”</br> …………</br> 蘇七,已經被放置在沈露家中了。</br> 那間屋子里里外外,都貼滿了道符,并且有鬼門和道門的高手入駐。</br> 可以稱得上是固若金湯了。</br> 至于假蘇七,則由色狗假扮。</br>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李斗是希望鬼面來假扮的。</br> 因為鬼面是女人,更能模仿蘇七。</br> 但是色狗強烈要求,甚至拉這架勢要寫血書。</br> 李斗無奈,只能答應讓色狗試試。</br> 誰知道色狗吃了黃門帶來的藥丸之后,把一個蘇七演的惟妙惟肖,甚至比蘇七還要女人。</br> 從此以后,李斗再看色狗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要打個冷顫。</br> 這變/態(tài)……</br> 這幾天,李斗很是過了一陣安生日子。主要在沈露家,和沈露聯(lián)絡感情。</br> 直到……公審蘇七的日子到了。</br> 這一天,體育場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br> 傀州城的百姓像是過節(jié)一樣,熱烈的歡迎公審蘇七。</br> 畢竟,大家壓抑的時間太久了,這樣的活動,很是能解解壓。</br> 在這種公審大會上,大家可以隨隨便便站在道德制高點,發(fā)/泄生活中的不滿。</br> 很快,體育館已經座無虛席了。</br> 鬼門靠著賣門票,賺的盆滿缽滿。</br> 道門的道士都有點不屑。</br> 紅袍道長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些邪祟,真不知道他們腦子里在想什么。”</br> “一些厲鬼而已,要這么多錢干什么?”</br> 假黃門在旁邊干咳了一聲,說道:“我聽說,那個巫魁,好像正在推行一個什么金融改制。”</br> 紅袍道長一愣,說道:“什么?”</br> 假黃門說道:“一直以來,厲鬼們的貨幣,都是咱們人間印的紙錢。”</br> “人間印的多了,燒的多了,厲鬼們的錢就會貶值。”</br> “人間印的燒了,燒的少了。厲鬼們的錢就會升值。”</br> “這一升一降,來來回回,折/磨的他們苦不堪言。”</br> “因此,這個巫魁提出來,要發(fā)行真正的鬼幣。”</br> “他們現在瘋狂斂財,是為了弄什么儲備金。”</br> “然后以儲備金為基礎,印制紙鈔。”</br> 紅袍道長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現在陰司攻擊在即,人間危如累卵。這個巫魁,還有心思搞這些。真是無聊。”</br> 假黃門連忙在旁邊恭維,說道:“就是,就是。”</br> 紅袍道長說道:“我還聽說,人間的很多電視臺,都轉播了公審蘇七?”</br> 假黃門說道:“是。鬼門賣出去了轉播權,賺了很多錢。”</br> 紅袍道長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些電視臺,都是我們人間的產業(yè),他們居然和鬼門合作,真是膽大包天。”</br> 假黃門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咱們也沒有辦法整治他們。”</br> “畢竟從名義上,鬼門和道門已經合作了。鬼門道門是一家。”</br> “他們和鬼門合作,名以上是得到我們允許的。”</br> 紅袍道長淡淡的說道:“你這不是也說了嗎?這是名義上的。”</br> “名以上是允許,不代表真的允許。”</br> “他們能不動這個意思嗎?他們是故意的啊,他們在試探我們道門的底線。”</br> 假黃門說道:“那……道長的意思是……找他們算賬?”</br> 紅袍道長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急著找他們算賬。”</br> “現在找他們,太明顯了,容易給人留下話柄。”</br> “等等吧,等到這陣風過去了,隨便找個由頭,讓他們好好吃吃苦頭。”</br> “這些人都是聰明人,他們肯定明白這是為什么。”</br> “到那時候,呵呵……”</br> 假黃門點了點頭,恭維道:“道長果然有手段。”</br> 恭維完了之后,假黃門心想:說來說去,還是想要錢啊。</br> 當觀眾們來的差不多了,攝像機也已經架設好了。</br> 鬼門門主,鬼新娘出現了。</br> 鬼新娘一身紅嫁衣,詭異當中,透著一種別樣的美。</br> 在場的觀眾大多數是活人,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厲鬼。</br> 而且是如此強大的厲鬼。</br> 而且是如此強大又美麗的厲鬼。</br> 說句不好聽的,這有點像是逛鬼屋。只不過鬼是真的鬼。</br> 這有點像是逛動物園,只不過和動物關進同一個籠子里面。</br> 他們因為恐懼和興奮,腎上腺素在飆升。</br> 有不少觀眾都在心中暗暗地想:今天但凡能活著出去,這票價都值了。</br> 鬼新娘沖在場的觀眾冷冷一笑,然后坐到了主審臺上。</br> 也不知道誰先鼓掌,在場的觀眾都在瘋狂鼓掌。</br> 掌聲持續(xù)了足足十五分鐘,依然沒有停下來。</br> 因為……沒有人敢最先停下來。</br> 出頭的椽子先爛啊。</br> 萬一鬼門的厲鬼說:“你為什么最先停下來?你是不是不尊重我們鬼門的門主?”</br> 然后,這厲鬼一口將你吞了,你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br> 總之,十五分鐘后,有人的手掌已經拍麻了。</br> 在后臺等的不耐煩的紅袍道長出來了。</br> 觀眾們看見紅袍道長,像是終于看到了陽光一樣,一個個差點激動地落下淚來。</br> 道門的人來了,青天就有了。</br> 觀眾們大著膽子,終于把掌聲停下來了。</br> 按道理說,道門的人出現了,更應該鼓掌才對。</br> 可是現在……大伙的手都腫了,想要鼓掌也不行了啊。</br> 于是,尷尬的一幕出現了。</br> 紅袍道長站在體育館正中央,一個鼓掌的都沒有。</br> 踏馬的!</br> 紅袍道長氣的臉色更紅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