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對李斗說道:“那么,這個女人的尸體在哪呢?”</br> 李斗對吳思說道:“怎么?連這點小事也要我出馬?”</br> 吳思說道:“你不是大師嗎?”</br> “明明隨口一句話就可以做到的事,還讓我浪費時間去做?”</br> “我師父被困住了,生死未卜啊。”</br> 李斗:“……”</br> 他使勁撓了撓頭,心想:我倒是想要幫你,問題是我沒這本事啊。</br> 李斗嘆了口氣,對吳思說道:“我現在全身都被你綁住了,就算是有實力也發揮不出來了。”</br> “這樣吧,你把我放開,我試試。”</br> 吳思說道:“那不行。”</br> “你就告訴我在哪就行。”</br> 李斗說道:“我現在沒有實力,看不出來。”</br> 吳思想了想,從身上拿出來了一根針。</br> 李斗警惕的看著她:“你什么意思啊?”</br> 吳思拿出蠟燭來,燒了燒那根針,說道:“我已經消毒了,你放心。”</br> “我師父曾經教過我幾個穴道,扎在人身上特別的疼。”</br> “我不知道在鬼身上管用不管用,我能試試嗎?”</br> 李斗說道:“不能。”</br> 吳思說道:“那……”</br> 李斗隨便指了一個方向,說道:“那個女人的尸體就在那邊。”</br> 吳思:“……”</br> 她有些無語的看著李斗,說道:“你好歹是鬼門的副門主,傀州城的氣運之子。就這么沒骨氣嗎?”</br> “我的針都還沒有扎在你身上,你就招供了?”</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等你的針扎上來了,我再招供,那豈不是白疼了嗎?”</br> 吳思說道:“你不能不招供嗎?”</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我倒是也能,但是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臺階下,幫你盡快找到師父嗎?”</br> 吳思:“……”</br> “你都說出來了,我還有臺階下嗎?”</br> 李斗拍了拍吳思的肩膀,說道:“年輕人啊,得能吃苦,能豁得出去臉面。”</br> “實力不夠,就臉面來湊,曉得伐?”</br> 吳思:“……”</br> 李斗打了個哈欠,說道:“行了,我困了,我先睡一會。你找到那女人叫我啊。要是找不到也叫我。”</br> 吳思說道:“喂,你別睡啊,你睡著了,我怎么帶你去找那女人?”</br> 李斗說道:“背著我不就行了?”</br> 吳思:“……”</br> 她有些不爽的說道:“憑什么?”</br> 李斗說道:“我徒弟整天背著我,這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吳思:“……”</br> 李斗趴在了吳思背上,然后沉沉睡去了。</br> 說實話,美人在下,還真有點舍不得睡呢。</br> 李斗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在一個網兜上面,三個徒弟正抬著自己尋找出口。</br> 李斗伸了伸懶腰,說道:“要不要給你們一點提示啊?”</br> 色狗說道:“什么提示?”</br> 李斗說道:“廢話,當然是關于出口的提示了。”</br> 色狗大喜:“那敢情好啊,快跟我們說說。”</br> 李斗說道:“奇門想要把人困住,是需要借助外力的。”</br> “比如紙扎活,比如口袋,比如五谷。”</br> “他們的強項在于,隨手拈來,皆為法器。”</br> “而他們的弱點也是,沒有法器,就做不成事。”</br> 色狗說道:“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么?”</br> 鬼面已經猜到了李斗的意思了。</br> 她說道:“前輩的意思是說,這個詭異的世界,也是借助外力形成的?”</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只要你們能找到這外力,并且打破它,那就能從這里離開了。”</br> 鬼面皺著眉頭說道:“可是,我們身在局中,怎么能知道這外力是什么?”</br> “常言道,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br> “我們能怎么做?”</br> 李斗說道:“罷了,我就給你們一個提示吧。希望你們能開動腦筋,悟出來。”</br> 三個徒弟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來。</br> 李斗說道:“這個村子當中,曾經有一個女人。”</br> 色狗一臉無語,說道:“這算什么提示啊,哪個村子沒有女人?”</br> 李斗勃然大怒,說道:“你們兩個,給我掌他的嘴。踏馬的,我還沒說完,他就敢胡亂插話?”</br> 色狗:“焯,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敢打我?”</br> 李斗冷笑了一聲:“你試試看?掌嘴之后,我才會繼續說。”</br> 色狗氣的拿出大刀,說道:“我劈了你。”</br> 李斗不閃不避,笑瞇瞇的說道:“來啊。”</br> 鬼面一伸手攔住了色狗。</br> 她低聲說道:“別沖/動。”</br> 色狗眉頭緊皺:“大師姐,你不幫我?這小子太囂張了。”</br> 鬼面說道:“我們離開這個破地方,趕快和師父匯合要緊。”</br> “老/二,你忍著點。”</br> 色狗:“啊?”</br> 鬼面一揚手,啪的一個耳光甩在色狗臉上。</br> 色狗被打的委屈的哭了。</br> 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br> 麻煞在旁邊嘀咕了一聲,說道:“前輩,我發現你的脾氣和俺師父有點像啊。”</br> “可能是我智商比較低,剛才恍惚之間,差點把你認錯成俺師父了。”</br> 李斗:“……”</br> 焯,這還智商低?這智商都超標了好嗎?</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麻煞,你這是大智若愚啊。”</br> “我和你們師父,同樣是傀州城的氣運之子。”</br> “氣運和氣質,其實是差不多的樣子。”</br> “因此,我們兩個有些相似之處,其實是正常的。”</br> 麻煞又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們兩個不爭奪氣運就好了。”</br> “我覺得你和我師父肯定能做朋友。”</br> 李斗心想:我倒是夢寐以求和你們師父做朋友啊。</br> 他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其實氣運這東西,我并不感興趣。”</br> “元嬰老祖的實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br> “我只不過是覺得挺好玩,所以想好和你們師父比試一下罷了。”</br> “這樣吧,回頭你問問你們師父,如果愿意和我講和的話,我是沒問題的。”</br> 鬼面一愣,問道:“那氣運,你不要了?”</br> 李斗呵呵一笑,說道:“那東西,是你們的心愛之物,可是在我眼中,不值一提。”</br> 麻煞感慨的說道:“真是高境界啊。簡直比師父的境界還要……”</br> 麻煞說到一半,發現有點不夠尊師重道,于是立刻停住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