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強迫自己壓制住火氣,然后沖色狗露出笑容來:“巫魁大人,我們可是帶著一片誠心來的。”</br> 色狗淡淡的哦了一聲,說道:“是什么誠心呢?”</br> 王主簿揮了揮手,旁邊那個陰間人立刻遞上來一部攝像機。</br> 色狗一看見攝像機,頓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臉上露出來了猥/瑣的微笑:“調皮,居然投我所好。”</br> 王主簿:“……”</br> 陰差:“……”</br> 他們兩個都有點懵逼,不知道巫魁居然好這一口。</br> 喜歡攝像機?這是什么狗屁嗜好啊。</br> 色狗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故作嚴肅的說道:“我事先聲明啊,你們休想用那種視頻賄賂我。我一點都不感興趣。”</br> 王主簿一臉茫然:“那種視頻?哪種啊?”</br> 色狗:“廢話,跟我在這裝糊涂不是?你們攝像機都扛過來了,還不是那種最新鮮的視頻?”</br> 王主簿哦了一聲,點頭說道:“確實是視頻,也確實挺新鮮的。不過……”</br> 色狗說道:“不過個屁啊,趕快打開吧。讓本座鑒定一下,看看你們的節操掉到什么程度了。”</br> 王主簿和陰差一臉懵逼,有點不知道色狗在說些什么。</br> 他點頭說道:“那咱們把視頻打開,讓巫魁大人看看。”</br> 陰差把視頻打開了。</br> 色狗已經準備好了手紙,眼睛幾乎要鉆到屏幕里面了。</br> 然而……</br> 視頻的內容讓色狗大失所望。</br> 里面只不過是一個道士,用鐵鏈拽著一個厲鬼罷了。</br> 色狗慢吞吞的回過頭來,對王主簿說道:“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br> 王主簿:“啊?啥意思啊?”</br> 色狗揚起手來,噼里啪啦的開始抽王主簿的耳光:“焯!給我裝傻是吧?玩我是吧?不拿我當回事是吧?”</br> 王主簿被打的暈頭轉向。</br> 有好幾次,王主簿都想出手殺了這個王八蛋。</br> 但是,如果殺了巫魁,那接下來怎么辦?</br> 向人間投誠這條路子,就徹底走不通了。</br> 打吧,打吧,不就挨打嗎?</br> 在陰間挨的打還少嗎?</br> 于是,王主簿又忍下來了。</br> 色狗打累了,長舒了一口氣,對王主簿說道:“對了,你們是干什么來了?”</br> 王主簿:“……”</br> 他忍氣吞聲的說道:“我們是來報信來了。”</br> 色狗問道:“報信?報什么信?”</br> 王主簿說道:“我們發現,道門的人,正在偷偷抓捕鬼門的人。”</br> “我們聽說,道門和鬼門,已經開始合作了。現在道門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分明是在暗地里破壞合作啊。”</br> “所以,我們希望鬼門能提高警惕,千萬不要被道門給迷惑了。”</br> 色狗一臉詫異的看著王主簿,良久之后,他疑惑的說道:“不對啊。你們不是走陰人嗎?”</br> “走陰人,不是陰差的狗嗎?你們不應該心向陰間人嗎?為什么要幫著我們鬼門?”</br> 王主簿干咳了一聲,說道:“走陰人,不也是凡人嗎?走陰人,也是人間人啊。”</br> “只不過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背井離鄉,向異族討生活罷了。”</br> 色狗點了點頭,說道:“說的倒是挺有道理,也挺可憐的。”</br> 王主簿干笑了一聲。</br> 色狗說道:“不過,你們不會以為,這么低級的挑撥離間,我會上當吧?”</br> 王主簿一愣,有些茫然的說道:“挑撥離間?這……這從何說起啊?”</br> 色狗指著屏幕說道:“你們仔細看看,這里面的人。”</br> “這個道士和厲鬼,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你看他們的動作,是不是有點僵硬?”</br> 王主簿仔細看了看,心里頓時咯噔一聲。</br> 他是陰間的高手,自然能夠看出來,這兩個都是假人,都是替身。</br> 只是之前想要挑撥道門和鬼門,想要向鬼門投誠,所以沒有想那么多罷了。</br> 就在王主簿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色狗忽然挑起來,左右開弓,又開始打他的耳光:“讓你挑撥,讓你挑撥。”</br> 王主簿被揍得暈頭轉向。</br> 他向后退了幾步,盯著色狗,臉色陰晴不定。</br> 色狗不爽的喝了一聲:“你看什么看?”</br> 王主簿說道:“巫魁大人,其實……我們兩個是代表陰間人。專門來商談要事的。”</br> 他看了看色狗身邊的厲鬼,說道:“大人能不能屏退左右?我們密談一番?”</br> 色狗說道:“密談?密談個屁,本座光明磊落,什么事不能讓旁人知道?”</br> 色狗之所以不同意密談,和光明磊落沒有一毛錢關系。</br> 他是擔心別人走了之后,這兩個走陰人對付他。</br> 色狗不傻,知道走陰人不可能有這么強大的實力。</br> 雖然王主簿和陰差努力掩飾,但是依然有氣息泄露出來。</br> 這兩個人來路不明,色狗當然不敢以身犯險。</br> 現在周圍都是鬼門的人,他敢耍大牌,盡情的囂張一番。</br> 但是,誰知道眾人走了之后,這兩個人會不會犯渾?</br> 見色狗不同意密談,王主簿很是為難。</br> 他湊過去,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其實……我們是陰間人的使者,有陰間的高層,有意投靠人間。”</br> 色狗問道:“高手?多高的高手?”</br> 王主簿說道:“就是……通道都盛不下的那種高手。”</br> 色狗:“滾。”</br> 王主簿:“……”</br> 色狗的邏輯很簡單,陰間的高層吃飽了撐的,沒事投靠人間干什么?</br> 人間的實力很強大嗎?</br> 人間的道門和鬼門,滿打滿算加起來,也不過能勉強打退陰差。</br> 而陰間的高層,每一個都實力高強,他們一旦能來到人間,人間根本承受不住。</br> 再者說了,這樣的高手根本穿不過通道,他們怎么投靠?</br> 這分明是詐降!</br> 王主簿看色狗摩拳擦掌,好像要打自己幾個耳光似的,連忙找借口溜了。</br> 再回去的路上,心腹陰差問道:“大人,咱們怎么辦?”</br> 王主簿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鬼門的人不相信我們啊。”</br> “這也難怪,這種事他們理應謹慎一些。”</br> 陰差又問道:“大人,你的本體無法穿過通道,我們如何投靠人間?”</br> 王主簿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這個嘛……我自然有一些辦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