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本干咳了一聲,對鬼新娘說道:“我對道門,畢竟還是有點用的。門主……你要三思啊。”</br> 鬼新娘皺著眉頭想了想,對金無本說道:“這倒也是。你對鬼門確實還有點用。如果死在這里,有些可惜了。”</br> 金無本使勁點頭:“是啊。是啊。”</br> 鬼新娘看向李斗:“你有什么建議嗎?”</br> 金無本:“……”</br> 你讓他建議?那我還能活嗎?</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建議,倒也有一點。”</br> “金無本比較重要,但是吳慎言不太重要吧?讓他去送信不就行了?”</br> 吳慎言頓時嚇得面色蒼白。</br> 踏馬的,這可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br> 好好的看熱鬧,怎么就被牽連進來了?</br> 吳慎言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對李斗說道:“巫大哥,我……我也不懂這些東西啊。”</br> “我原本就不是道門的人,進了鬼門之后,也沒有參與什么業(yè)務(wù)。我就是個普通人,而且還要遙控指揮著我那些公司。”</br> “見了刑將軍,我說什么啊?我是兩眼一抹黑啊。萬一我?guī)土说姑Γて鹆诵虒④妼Φ篱T的反感,那豈不是鑄成大錯了嗎?”</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有些道理啊。”</br> 吳慎言使勁點頭,說道:“我這都是肺腑之言啊。”</br> 李斗指了指金無本,說道:“要不然,你陪著他去,讓吳慎言去見刑將軍,你在附近遙控,告訴他應(yīng)該怎么說話。”</br> 吳慎言:“……”</br> 金無本:“……”</br> 他們兩個都不說話,而是看向鬼新娘,等著她的意思。</br> 鬼新娘思索了一番,派了幾個強大的厲鬼,讓他們把金無本兩個送過去了。</br> 吳慎言苦著臉,對金無本說道:“金長老,這怎么回事啊?怎么門主把我們給送過去了?”</br> “萬一我們死了,我們還怎么幫助鬼門啊?”</br> “門主這是什么意思啊。讓我們活著,那不是更有用嗎?”</br> 金無本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加入鬼門,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這段時間,我們一直無所作為。”</br> “門主已經(jīng)對我們有些不滿了,所以用這種方式來警告我們。”</br> 吳慎言苦著臉說道:“那也不怪我們啊。這個巫魁整天攪風攪雨的,我們自保都很困難,還說什么對付道門啊。”</br> 金無本苦笑了一聲,說道:“門主可不會體諒我們的苦處,她只想看結(jié)果。”</br> 吳慎言說道:“那我們該怎么辦啊?”</br> 金無本說道:“怎么辦?還能怎么辦?當然是抓緊時間,盡快殺幾個道士,體現(xiàn)一下我們的價值了。”</br> “否則的話,下一次被送到什么地方,我是真的不知道了。”</br> 吳慎言說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br> 金無本一愣:“現(xiàn)在?”</br> 吳慎言說道:“是啊,我們就這么赤手空拳的去找刑將軍嗎?我怎么總覺得這是在找死。”</br> 金無本沉思了一會,說道:“倒也不是找死。如果真的能拉攏了刑將軍,我們在鬼門當中,就是功臣了。以后的日子會好過很多。”</br> “至少,有了刑將軍這么一個朋友,那個巫魁就不能隨便找我們的麻煩了。”</br> “甚至于,一旦有了刑將軍這么一個助力,我們或許能離開鬼門,自己開辟廣闊的天地。”</br> 吳慎言干咳了一聲,對金無本說道:“金道長,你就沒有想過一種情況嗎?”</br> “萬一我們見到了刑將軍,他二話不說,直接把我們殺了……”</br> 金無本沉默了兩秒鐘,說道:“我想到了,但是有個屁用。想到了也得去,那還不如不想。”</br> 吳慎言:“……”</br> 金無本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走吧,看看刑將軍到底是什么人物。看我們老哥倆直接魂飛魄散,還是飛黃騰達。”</br> 吳慎言小心翼翼的說道:“其實……金道長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又不是圈內(nèi)人,我跟著也沒用啊。”</br> 金無本冷笑了一聲,說道:“本來是讓你去的,我在外面給你傳音就行了。”</br> “現(xiàn)在我同情你,陪著你一塊去,你反而要往后縮了?你想得美。”</br> 吳慎言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苦著臉說道:“金道長,謝謝你陪著我。”</br> 金無本沒說話,心想:謝個屁,看刑將軍鬧出來這么大的動靜,我就算躲在附近也沒用。他一旦生氣了,我還是必死無疑。</br> 鬼門的厲鬼一直冷眼旁觀,并不打擾他們。</br> 厲鬼們一直將他們押送到了墳山腳下,然后將他們推/進去了。</br> 一進墳山范圍,金無本立刻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扎進了自己的一處穴道。</br> 他想了想,也給吳慎言扎上去了。</br> 吳慎言緊張的問:“金道長,這是什么意思啊?”</br> 金無本說道:“這里到處都是怨氣,堵住這一處穴道,可以延緩發(fā)作的時間。”</br> “也就不到一個時辰吧,我們得說服刑將軍,否則的話,我們會被控制。”</br> “幸好刑將軍似乎被纏住了,沒打算對付我們,否則的話,我們危險了。”</br> 吳慎言嘆了口氣,開始跟著金無本爬山。</br> …………</br> “你為什么把吳慎言和金無本支出去?”鬼新娘問道。</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門主真是慧眼如炬啊。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想要借刀殺人罷了。”</br> 鬼新娘:“……”</br> 李斗撓了撓頭,認真的說道:“其實我是想要死馬當活馬醫(yī),這兩個人詭計多端,也許能讓刑將軍延緩一下步伐。”</br> “我們現(xiàn)在缺的就是時間啊。”</br> 鬼新娘說道:“聽你的意思,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你就可以想出辦法來?”</br> 李斗點了點頭:“我確實有辦法。不過……”</br> 他向周圍看了看,低聲說道:“我身上這把魔刀,恰好就能克制刑將軍。不過……我需要一個能量富集的地方,類似能量池的東西。”</br> “門主,咱們鬼門有這樣的地方嗎?”</br> 鬼新娘說道:“你打算用能量池補充你的魂魄,換來出刀的機會?”</br> 李斗點了點頭。</br> 鬼新娘猶豫良久,說道:“倒是有這么一個地方,但是有些危險……如果我陪著你去的話,應(yīng)該能全身而退。”</br> 李斗咧嘴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