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忽然覺得累了。</br> 李斗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br> 就算是氣運之子也不能這樣啊。</br> 犯規了啊。</br> 道童嘆了口氣,已經無心再搭理李斗了。</br> 這家伙,抓也抓不住,趕也趕不走,留也留不得。</br> 沒辦法了,實在是無能為力了。</br> 他搖了搖頭,回到了石鼓當中。</br> 算了,你愛咋地咋地吧,我不管了。只要你別把其他人弄出去就行。</br> 李斗對胡倀說道:“老/胡,道童怎么搞的?我看他好像受了點傷。”</br> 胡倀意味深長的看著李斗,良久之后向他豎了豎大拇指:“真有你的。”</br> 李斗:“……”</br> 關我啥事?我干啥了?啥意思啊?</br> 道士們看著一臉無辜的李斗,心想:“難道這就是裝/逼的最高境界嗎?做了大牛逼的事情,臉上還能是一副輕描淡寫懵懂無知的樣子。厲害了!”</br> 胡倀干咳了一聲,對李斗說道:“你這進進出出的,好不快活啊。”</br> 李斗嘆了口氣,說道:“實力不足,只能如此啊。”</br> 胡倀有說道:“那你這是……閑著無聊?來這里串門?”</br> 李斗有些無語:“瞧你這話說的,串門有來這里的嗎?”</br> “我是來這里找一樣東西。”</br> 錦瑟忽然走過來,激動地對李斗說道:“我的羅盤,是不是可以還給我了?”</br> 李斗哦了一聲,把羅盤遞給了錦瑟:“你這個……怎么神情有點不太對勁啊。哭過了?”</br> 錦瑟抱著羅盤,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沒有。”</br> 結果錦瑟一抬袖子擦眼淚,從她身上掉出來了七八個小紙人。</br> 紙人身上都寫著李斗的名字,上面還扎著針。</br> 李斗:“……”</br> 錦瑟尷尬的說道:“弄著玩的。”</br> 李斗:“玩的?”</br> 錦瑟說道:“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如果你不還給我羅盤,這紙人就會讓你全身劇痛。”</br> “現在你不是回來了嗎?那沒事了,沒事了,哈哈。”</br> 李斗:“……”</br> 錦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說道:“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br> 李斗哦了一聲,說道:“諸位都是道門的前輩。道門的一些典故,旁人不知道,諸位應該知道。”</br> “我想問問,制作假身的方法。”</br> 此言一出,道冢當中的魂魄都大吃了一驚。</br> 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斗。</br> 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已經……修煉到金丹境圓滿了?”</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那倒沒有,我只是好奇問問,好奇問問。”</br> 道士們都搖了搖頭,說道:“這辦法已經失傳了,我們進來之前就沒人知道了。”</br> 李斗皺了皺眉頭,說道:“不應該啊,難道紅袍道長騙了我了?”</br> 胡倀在旁邊好奇的問道:“紅袍道長是誰?”</br> 李斗說道:“紅袍道長,就是紅袍道長啊。”</br> 旁邊的錦瑟說道:“胡道友,你進來的比較早。你來的時候,紅袍道長還沒有成名。”</br> “我倒是聽說過他,他是牛道友的徒弟。”</br> 胡倀哦了一聲,說道:“老牛啊。不過說起來,老牛倒是有可能知道制作假身的方法。據說老牛曾經跟著元嬰境修煉過幾天。”</br> “只可惜,老牛沒來得及進入道冢,就戰死在外面了。”</br> 李斗皺了皺眉頭,說道:“難道這里就沒有人知道了嗎?”</br> 胡倀說道:“你要說沒人知道,那也不盡然。”</br> “老牛有個至交好友,兩個人無話不談,恨不得穿一條褲子那種關系。”</br> “這個人,或許從老牛那里學來了制作假身的方法。”</br> 李斗激動的問道:“那這人在哪?”</br> 胡倀嘆了口氣,說道:“你要是早來一個月就好了。一個月前,他練功的時候急于求成,走火入魔,最后趁著最后清醒的片刻,自殺身亡了。”</br> “魂飛魄散,再也找不見了。”</br> 李斗:“……”</br> 他猶豫了一會,對胡倀說道:“那你知不知道一種方法,可以幫我制作一個替身。”</br> “這替身不僅道門的高手看不出破綻來,陰司的高手也看不出來。”</br> 胡倀說道:“知道啊,假身不就符合你的要求嗎?”</br> 李斗有些不爽的說道:“老/胡,你是不是耍我?你覺得我現在能弄到假身嗎?”</br> 胡倀撓了撓頭,說道:“那……別的辦法就難了。至少我是不知道。”</br> 李斗問了一圈,大家都說不知道。</br> 最后李斗無可奈何,向系統說道:“你知道嗎?”</br> 系統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不是問剩下的,也問不到我頭上。”</br> 李斗:“……”</br> 你踏馬的就別傲嬌了,到底知道不知道。</br> 系統:“不知道。”</br> 李斗:“……”</br> 浪費時間啊。</br> 系統又說道:“不過,我知道有個人知道。”</br> 李斗:“誰?你別跟我說什么老牛的至交好友啊。那家伙早就死了。”</br> 系統淡淡的說道:“道童,乃是道祖的貼身童子。而道祖當年的修為,何止元嬰境?”</br> “你如果去向道童詢問,他應該是知道的。”</br> 李斗大喜,連忙走到石鼓跟前。</br>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伸手敲了敲石鼓,十分客氣的說道:“老兄,可否出來一見啊。”</br> 道童在石鼓當中淡淡的說道:“前倨后恭,思之令人發笑啊。”</br> 李斗笑瞇瞇的說道:“為了人間興亡,你得出來和我聊聊啊。”</br> 道童卻不肯現身,只是淡淡的問道:“我出來之后,有什么好處?”</br> 李斗小聲說道:“你只要肯出來,我以后給足你面子,讓這里的人要多聽話有多聽話。如何?”</br> 道童現身了。</br> 周圍那些道士好奇的向這邊張望。</br> 而道童揮了揮手,將他們驅散了。</br> 道童問道:“你想做什么?”</br> 李斗說道:“我想問問,制作假身的方法。”</br> 道童一愣,納悶的說道:“你已經到金丹境圓滿了?”</br> 李斗有些無語的說道:“為什么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誤會?”</br> “我距離金丹境圓滿還有一點距離。”</br> 道童說道:“我看不止是一點吧。”</br> 李斗說道:“既然你能看出來,那你還問個屁。”</br> 道童眼睛一瞪。</br> 李斗干咳了一聲:“我這個人話糙理不糙,你就跟我說,你知道不知道吧。”</br> 道童:“知道。”</br> 李斗大喜:“能傳授給我嗎?”</br> 道童:“不能。”</br> 李斗:“……”</br> 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你等著,看我怎么折騰你。我要把你的道冢變成趕大集。我讓你好好熱鬧熱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