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回過頭來問麻煞:“剛才你說的頭頭是道的,你怎么知道的?”</br> 麻煞愣了一下,說道:“我感應到的啊,師父,你們沒有感應到嗎?”</br> 李斗看了看鬼面,鬼面也搖了搖頭。</br> 色狗說道:“麻煞,你是瞎編的吧?”</br> 麻煞說道:“以我的智商,我能編出來嗎?”</br> 色狗:“……”</br> 鬼面說道:“聽說有一些心思單純,十分純粹的人,是可以感應到一些氣息的。”</br> “我估計麻煞說的是真的。”</br> “里面的道士和厲鬼,互相爭斗,最后同歸于盡。他們的怒氣和怨氣卻一直封存在銅門后面。”</br> “當我們打開銅門之后,怨氣就泄露出來了。麻煞感應到之后,腦子里就出現了畫面。”</br> 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br> 他拍拍麻煞的肩膀,笑瞇瞇的說道:“萬萬沒想到,弱/智有弱/智的好處啊。”</br> 麻煞咧嘴笑了:“謝謝師父夸獎。”</br> 然后他又追問道:“師父,你是在夸我嗎?”</br> 李斗:“……”</br>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個智商,追問這個還有必要嗎?”</br> 麻煞一愣,然后點頭說道:“好像也是啊。”</br> 李斗撇開麻煞和色狗,專門和鬼面商量。</br> 之所以撇開麻煞和色狗,主要是這兩個徒弟,一個滿腦子都是女人,一個干脆沒腦子。和他們商量,也商量不出個子丑寅卯來。</br> 而鬼面心思敏捷,智商很高,見識又廣,往往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議。</br> 最為關鍵的是,鬼面前凸后翹,身材火爆,聲音也好聽,和她談論事情,心曠神怡,有助于心情舒暢,延年益壽。</br> 李斗說道:“鬼面啊,那間密室當中,只有兩件東西。”</br> “一個是郁鎮邪的尸體,一個是郁鎮邪手中的刀。”</br> “為師認為,真正的寶物,應該是那把刀,而不是尸體。你認為如何啊?”</br> 鬼面把李斗的手從自己胸/前拿開,說道:“弟子深以為然。”</br> 李斗又說道:“師父還認為,我們應該提純一下郁隸和郁迢的尸體,看看能不能把這兩扇門打開。”</br> 鬼面干咳了一聲,又把李斗的另一只手從屁/股上拿開,說道:“師父,弟子以為……打開這扇門,或許需要活著的郁家人。”</br> “無論是活人還是鬼魂,都是有生命的。他們的尸體,恐怕提純不出什么東西來。”</br> “就算勉強打開了,咱們進去拿刀,結果兩扇門忽然又關上了,我們豈不是被困在里面了?”</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可以郁隸和郁迢都死了,我們去哪找郁家人?”</br> 鬼面想了想,說道:“反正陰司給了我們三天時間,我們不如利用這三天,好好打聽一下,看看郁家人到底什么來歷,也許能有一些線索也說不定。”</br> 李斗一拍手,說道:“有道理。而且郁鎮邪身穿道袍,八成是道門中的人。”</br> “為師也去道門查一查,看看他是什么來歷。”</br> “最好查一下,那把刀是做什么用的。”</br> 鬼面驚訝的看著李斗,半晌之后才說道:“師父,你……你要去道門?太危險了吧?”</br> 李斗一愣,忽然發現自己差點說漏嘴了。</br> 他干咳了一聲,呵呵一笑說道:“不過是道門而已,就憑為師這身本領,在道門當中,還不是如履平地?”</br> 鬼面猶豫了一下,說道:“總之,師父小心啊。”</br> 李斗:“呵呵,看不起為師是不是?覺得為師沒有這個本事是不是?”</br> “來來來,咱們兩個找一間有大床的密室,為師要讓你親眼看看為師的本事。”</br> 鬼面:“……”</br> 我就多余關心你。</br> 快要天亮的時候,色狗和麻煞把郁隸和郁迢的尸體磨成粉,提煉了一下,又加了點水,號稱弄出來了一坨純度比較高的郁家人。</br> 他們把這一坨郁家人糊在了手印上。</br> 青銅門果然打開了一尺寬的一條縫隙。但是不過幾個呼吸而已,又咣當一聲關上了。</br> 這么短的時間,根本不夠把刀拿出來。</br> 李斗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繼續研究吧,為師困了,為師要去睡覺了。”</br> 色狗說道:“師父,陰司的人等著要寶貝呢。這么緊急的情況,您老人家也睡得著?”</br> 李斗嗯了一聲。</br> 色狗:“……”</br> 麻煞感慨的說道:“師父真是太鎮定了,我要是有這么鎮定就好了。”</br> 色狗說道:“師父有大智慧,師父的鎮定叫鎮定。像你這種笨蛋,你的鎮定就是單純的反應慢了。”</br> 麻煞:“……”</br> 李斗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下,一邊聽著三個徒弟在旁邊忙碌,一邊微微閉上眼睛,熟睡過去了。</br> …………</br> “你終于醒啦。”</br> 耳邊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br> 李斗睜開眼睛,看見吳思正坐在床邊,一臉欣喜的看著他。</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昨天晚上,多謝你救我了。”</br> 吳思笑著說道:“李大哥太客氣了,既然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我要去睡覺了,昨晚上擔心的我一直沒睡著。”</br> 吳思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走了。</br> 李斗看見她因為一夜的忙碌,發髻有些散亂,有一綹頭發垂下來,落在腮邊。</br> 雪白的臉蛋,烏黑的頭發,相得益彰,不僅不顯得狼狽,反而覺得誘/人。</br> 李斗盯著她的背影,為難的說道:“吳思勝在身材好,沈露勝在五官好。該選誰呢?”</br> 忽然間,李斗腦海中又出現了搖光的身影。蘿莉臉,蛇蝎心……</br> 李斗連忙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李斗,李斗,慎重了,三觀不能跟著五官走。”</br> 他從床上爬起來,打水洗臉,在刷牙的時候還在想:“如果一定要選一個的話,應該選誰呢?”</br> 等刷完牙,李斗終于清醒過來了:選個毛啊,當然是都試試了,能追上誰算誰。</br> 唉,這想法太渣了。</br> 我一定是被三個鬼徒弟影響了。</br> 我得吃素,我得念經。</br> 李斗嘴里面叨叨著出了屋,隨手撥通了于老道的電話:“于道友啊,今天有沒有時間啊,去道門一趟,查個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