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打開門,應了一聲,說道:“咱家在此,這就出發了。”</br> 他帶著三個徒弟走到院子里面,看見郁隸那騷包無比的轎子,頓時怒火上來,一腳踹倒了。</br> 當郁隸走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陰差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br> 而不遠處大路上,還有一隊人馬。</br> 粗略的估算一下,這隊人馬大約有五十來人。</br> 幸虧有變/態卡,否則的話,師徒四人,面對五十來個陰差,插翅難逃了。</br> 門口這陰差看起來恭恭敬敬,但是臉上有不耐煩的神色。</br> 他催促道:“郁大人,快點吧,你耽誤太長時間了。”</br> 李斗幽幽的說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大人,那我在陰司的地位還可以了?我到了婚宴上,是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br> 陰差愣了一下,然后語氣帶著一絲譏諷說道:“可以,倒也還可以。畢竟算是主人了,比我們這些奴仆高一點。”</br> “不過大人的兒子只是入贅而已,大人的出身又是普通厲鬼,所以面對陰司其他大人,那還是要恭敬一些的。”</br> 李斗哦了一聲,說道:“鬧了半天,除了你們這些陰差,我都得卑躬屈膝啊?”</br> 陰差微微一笑,說道:“大人,時候不早了,走吧。”</br> 李斗揚起手來,啪的一聲,給了這陰差一個大耳光:“你一個做奴仆的,也踏馬的敢催我?”</br> 陰差捂著臉,眼睛之中滿是怒火,但是卻敢怒而不敢言。</br> 李斗看著系統中的變/態卡,上面顯示激活百分之十。</br> 李斗嘿嘿一笑,反手又給陰差來了一個耳光。</br> 可惜,這次變/態卡的激活數值沒有增長。</br> 李斗微微一愣,心想:要打十個不同的陰司人才行?罷了,便宜這小子了。</br> 而三個徒弟在后面看著揮灑自如的李斗,不由得佩服不已,個個心中都在感慨:“師父這入戲也太快了,把郁隸這角色代入的真好。”</br> 李斗淡淡的對陰差說道:“還不快帶路?沒看時間不多了嗎?”</br> 陰差低著頭說道:“大人,請吧。”</br> 他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引領著李斗等人向迎親隊伍走去。</br> 隊伍當中,有個領班的陰差走了過來,不耐煩的看著李斗身后的三個徒弟:“他們是誰?怎么多了三個人?”</br> 李斗揚起手來,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個耳光:“踏馬的,咱家要帶幾個人還需要向你通報嗎?”</br> 領班被打懵了,眼睛之中冒出來一團火,但是最終還是壓下去了。</br> 郁家父子,是入贅陰司的。</br> 可就算入贅再丟人,那也是主人之間的事情。</br> 而這些陰差,是陰司權貴家養的奴仆,所以只能忍氣吞聲了。</br> 他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可以,當然可以,郁大人請上車。”</br> 車是敞篷的馬車,其實就是古時候常見的平板車,只不過寬闊了很多罷了。</br> 李斗看見車上面固定著幾把椅子,有一個喜氣洋洋的厲鬼少年坐在上面,那應該就是郁隸的兒子了。</br> 李斗盯著趕馬車的陰差看了一眼,隨手一個打耳光扇了過去。</br> 這趕車的人氣的梗著脖子問道:“為什么打我?”</br> 李斗說道:“就用這種破車迎親?看不起誰呢?至少也得來一頂八抬大轎啊。”</br> 趕馬車的陰差說道:“陰司的習俗,一向是這樣的。”</br> 李斗又一個耳光甩過去:“踏馬的,讓你犟嘴!這一耳光是贈你的。”</br> 李斗看了看自己的系統,變/態卡已經激活了百分之三十了。</br> 嗯……進展挺快,可喜可賀。</br> 李斗又尋摸了一下,看見其中一個陰差面露怒色,于是大踏步的走過去,又給他來了一個耳光。</br> “為什么打我?”這陰差大聲吼道。</br> 李斗說道:“咱家是大人,你們是奴才,奴才敢對主人面露怒色?找死!打你算是輕的了。”</br> 這陰差說道:“我們的主人是陰司中的諸位大人,可不是人間的厲鬼。”</br> 李斗幽幽的說道:“咱家的兒子已經入贅陰司了,咱家就是陰司的大人了。”</br> 這陰差張了張嘴,還想要爭辯什么,但是最終什么都沒有說。</br> 李斗冷笑了一聲,說道:“沒有和咱家對打的膽量,那就不要找揍。”</br> “咱家打了你的臉,你又不敢還嘴,忍氣吞聲的更丟人,你說是不是啊。”</br> 陰差沒說話。</br> 李斗踹了他一腳:“說話。”</br> 陰差忍氣吞聲的說道:“是,大人。”</br> 李斗看著其他陰差:“你們呢?”</br> 這些陰差都說道:“大人說的對。”</br> 李斗說道:“來,排著隊過來。”</br> 這些陰差卻很警惕的,全都向后縮,誰也不肯來李斗身邊,估計覺得李斗喜歡打人耳光。</br> 李斗撓了撓頭,心想:這些人真雞賊啊。讓咱家打個耳光怎么了?怎么這么小氣?</br> 李斗喝了一聲:“來,都過來。本大人的話都不聽了嗎?”</br> 那些陰差卻離的遠遠的,始終不肯過來。</br> 李斗嘆了口氣,知道這些陰差雖然不敢和郁隸對打,但是要說有多尊重郁隸,多聽話,那倒是未必了。</br> 領班走過來,干笑了一聲,說道:“郁大人,剛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有尊重大人。”</br> “這樣,大人生氣了打我行不行?”</br> 李斗淡淡的說道:“沒興趣。”</br> 領班干笑了一聲,說道:“看樣子,大人打人,只喜歡打一遍啊。”</br> 李斗嗯了一聲:“凡事都要一個新鮮感嘛。”</br> 領班干咳了一聲,說道:“大人,請上車吧,誤了時辰,事情很麻煩的。”</br> 李斗看了看系統,變/態卡旁邊的倒計時還在走著,確實不早了,誤了時辰就完蛋了。</br> 于是他上車了。</br> 上車之后,他還招了招手,說道:“鬼面啊,你們都上來。”</br> 領班為難的說道:“大人,這車是給新郎官,以及大人你準備的,至于其余的厲鬼……”</br> 李斗:“別讓我抽你啊。”</br> 領班:“……”</br> 三個徒弟上車了,興奮地說道:“您老人家太牛逼了。”</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br> 趕車的人甩了一鞭子,馬車搖搖晃晃的向前走。</br> 新郎官小心翼翼的說道:“父親,你今日怎么如此囂張?往日/你不是總告誡我嗎?到了陰司,要謹言慎行。”</br> 李斗看了他一會,說道:“你加入了陰司,算不算是陰司的人了?”</br> 新郎官愣了一下,說道:“算,算吧……”</br> 李斗揚起手來,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個大耳光。</br> 變/態卡的激活數字立刻跳了一下,變成了百分之五十。</br> 李斗笑瞇瞇的說道:“果然算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