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汗,已欣然答應(yīng)?!?/p>
“這次我蒙元各部,控弦之士,足有百萬,南下牧馬!”
聽到這里,大秦哪怕最睿智的謀臣,也怦然心動!
大唐,有大難了。
蒙元帝國早已準(zhǔn)備趁火打劫,出動百萬控弦騎兵,南下牧馬打草谷?
加上安祿山手中二十萬大唐騎兵,加上北狄妖蠻百萬蠻族,算下來這就是二百多萬啦。
只剩半數(shù)精銳的大唐,怎么打得過如此浩大的內(nèi)亂+入侵?
“大秦苦寒、大漢苦寒、蒙元苦寒,唯獨大唐,卻占據(jù)了天下中央之地、膏腴之地、天府之地,每一塊土地,都是圣元大陸的精華!”
中行樂如惡魔般蠱惑著秦帝,聲音悅耳,內(nèi)容卻充滿了刺激與誘/惑:“如今唾手可得。秦帝卻要與大唐結(jié)盟嗎?”
“我蒙元帝國、大漢帝國,都收到了線報??赡苓B東齊、大楚也在虎視眈眈,打著主意?!?/p>
中行樂眼神幽幽,掃過秦帝,似笑非笑道:“一場饕餮盛宴,即將開啟。大唐,必將萬劫不復(fù),四分五裂。而這一次大變,必將牽動天下格局,強(qiáng)弱分化。我敢斷言,誰能先下手為強(qiáng),吃下大唐這一塊大肥肉,必將崛起成為新的霸主!天下公認(rèn)、當(dāng)之無愧的霸主!”
秦帝呼吸,驟然粗濁起來。
他看向杜預(yù)的眼神,也瞬間復(fù)雜、陰刻。
杜預(yù)確實有才,確實兩首詩文傳天下,讓自以為是的秦帝大受沖擊。
但這并不能改變,秦帝千古一帝的本性。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秦帝無論是龍是虎,都不可能一次談話、兩首詩文,就徹底改弦更張,從餓狼變成圣人。
杜預(yù)感到自己人頭,腦后冷汗,岌岌可危。
中行樂一波挑撥,功成身退,陰笑退到吐谷王子身后。
作為太監(jiān)、逆種文人首領(lǐng),中行樂深諳帝王心術(shù)。
話,只說七分最好。
說多了,反而容易讓秦帝產(chǎn)生被/操縱的反感。
秦帝冷冷對杜預(yù)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杜預(yù)嘆了口氣:“方才,中行樂大人,說了安祿山四大必勝理由,聽起來天衣無縫。看起來大唐必然滅亡。但我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先說河北士族吧?”
“你說的崔乾佑,就那么了不起?”
杜預(yù)似笑非笑,盯著中行樂道:“我怎么覺得,此人一般般呢?”
中行樂被杜預(yù)撩/撥,怒極反笑:“癩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氣!你區(qū)區(qū)一個寒門士子,竟然敢嘲諷崔乾佑一般?”
他為篤定秦帝反唐、殺杜預(yù)之心,便一定要將崔乾佑吹捧上天,厲聲道:“崔乾佑,乃博陵崔家百年不世出的天才,更是崔家家主最看重的接班人。他進(jìn)入安祿山的幕府,便作為河北士族聯(lián)絡(luò)人,能調(diào)動河北士族一切資源,協(xié)助安祿山反唐。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糧給糧!”
吐谷王子為勸說秦帝,也一搖扇子,悠然道:“崔乾佑,本王子也聽說過多次。他不僅足智多謀,更擅長兵法調(diào)度,堪稱名將之資!一次,在朝廷宴會上,崔乾佑與名將哥舒翰,以才氣化兵,進(jìn)行【廟算】推演?!?/p>
吐谷王子雖然邪氣,但身為蒙元帝國南院大王,說話自有一股邪魅霸氣,令人信服。
秦庭,眾人轟然。
所謂廟算推演,乃是兵家神通。兵圣孫武的《孫子兵法·計篇》中:“夫未戰(zhàn)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zhàn)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p>
廟算,要求雙方將領(lǐng)以才氣化成軍隊、士兵、攻守戰(zhàn)具,在模擬好的地形沙盤上,進(jìn)行對戰(zhàn)。
這不光考驗將軍的才氣,更考驗兵法精通、指揮能力。
據(jù)說,亞圣公輸盤(魯班)與亞圣墨子,就曾經(jīng)分別為楚國和宋國,在楚王面前進(jìn)行了廟算推演。公輸盤代表楚軍攻城,墨子守城,墨子三戰(zhàn)三勝,公輸盤攻守戰(zhàn)具盡毀,卻始終拿宋國的城墻無可奈何。楚王見狀,只能罷兵。
秦庭中,眾臣吃驚。
“什么?崔乾佑竟有資格,與名將哥舒翰進(jìn)行廟算推演,結(jié)果怎樣?”
“哥舒翰,乃是大唐老牌名將,經(jīng)營西域,與我大秦對峙多年。哪怕與蒙武作戰(zhàn),也沒讓蒙武討的好去。”
“誰勝誰負(fù)?”
吐谷王子展開扇子,睥睨杜預(yù),冷笑道:“據(jù)我所知,崔乾佑與哥舒翰當(dāng)時選擇的模擬戰(zhàn)場,是潼關(guān)。哥舒翰擁兵二十萬,崔乾佑同樣是二十萬!”
全場,更加激動、興奮。
連秦皇都眉頭緊蹙道:“這崔乾佑是否太過狂妄?哥舒翰乃是天下成名已久的名將,崔乾佑要數(shù)倍兵力,才有希望能擊敗哥舒翰。”
吐谷王子嘲諷看了一眼杜預(yù),又語出驚人吐出:“哥舒翰守,崔乾佑攻!”
全場,陷入了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蒙恬虎目精芒閃耀:“誰贏了?”
哥舒翰是與他父親蒙武齊名的舉世名將,被譽(yù)為圣元四大名將之一。
如此厲害的哥舒翰,被分配了二十萬大軍,卻守衛(wèi)天險潼關(guān),而進(jìn)攻一方的崔乾佑,卻一樣只帶了二十萬大軍,這勝負(fù)之?dāng)?shù),根本不可想象。
秦皇也被挑起興趣,搖搖頭道:“哥舒翰,必勝。崔乾佑,太狂。”
蒙恬也點點頭:“臣,附議。”
誰知,吐谷王子卻淡淡道:“戰(zhàn)爭結(jié)果,哥舒翰被崔乾佑誘敵之計,引出潼關(guān),渡河決戰(zhàn),被伏擊生擒!”
“只有7000守軍,逃回潼關(guān)?!?/p>
“崔乾佑趁勢攻取潼關(guān),取得全勝!”
秦庭,死一般寂靜。
人人長大嘴巴。
連秦帝都聳然動容,豁然而起:“崔乾佑,如此妖孽?足智多謀?”
張儀卻大喜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若崔乾佑能被大唐所用,乃是我大秦災(zāi)難,但如此天下奇才,卻對大唐不滿,投入安祿山叛軍之中,真乃大唐之禍、我大秦之福也。”
吐谷王子仰天大笑:“崔乾佑之所以當(dāng)眾挑釁哥舒翰,還特意選擇了潼關(guān)這種地形,就是一次安史之亂的預(yù)演。哥舒翰雖然成名已久,但他也有致命弱點,被崔乾佑利用,才一世英名,付之東流。”
蒙恬突然道:“崔乾佑到底用何等計策,逼得哥舒翰放棄潼關(guān),冒險渡河出兵?”
眾臣都是秦國人杰,議論紛紛。
“潼關(guān)天險,別說哥舒翰哪怕?lián)Q一個庸將,都能守住,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p>
“是啊,雙方攻守兵力相差無幾,哥舒翰幾乎不可能輸。”
“為何哥舒翰老謀深算名將,會傻乎乎冒險東渡黃河,去與崔乾佑做毫無勝算的決戰(zhàn)?”
吐谷王子嘴角微翹:“與各位判斷差不多——哥舒翰打老了仗的名將,是鐵了心要守潼關(guān)的。任憑崔乾佑如何挑戰(zhàn),他都龜縮不出?!?/p>
“但廟算這件事,非常獨特的地方,在于文氣會自動判斷戰(zhàn)場之外的因素。”
“要不說,崔乾佑乃是安祿山身邊最狡詐的狐貍?他只用了一招,就讓哥舒翰不得不放棄潼關(guān),傾巢而出。因為···”
吐谷王子有意宣揚(yáng)崔乾佑的兵法,用兵如神,來打擊杜預(yù),堅定大秦出兵圍攻大唐之心,傲然道:“崔乾佑攻陷了東都洛陽后,命令士兵挖墳掘墓,將三位埋葬東都的唐皇尸體挖出來,掛在黃河邊,剝光龍袍,梟首示眾?!?/p>
“在長安的唐皇,暴跳如雷,強(qiáng)令哥舒翰出兵?!?/p>
“文氣判斷,崔乾佑的招式雖然陰險毒辣,但在現(xiàn)實中實現(xiàn)可能性極大,以最合理的方式推衍,聽聞安史之亂爆發(fā)、氣急敗壞的唐皇,確實會強(qiáng)行命令哥舒翰出擊平叛。”
“哥舒翰死守潼關(guān)的策略,自動失效,明知道崔乾佑在前面部下天羅地網(wǎng),但無可奈何,只能強(qiáng)行全軍出擊,卻在黃河對岸崇山峻嶺中,中了崔乾佑的埋伏。崔乾佑將數(shù)萬叛軍勁弩手埋伏在山嶺兩側(cè),光是射箭,就將哥舒翰精銳統(tǒng)統(tǒng)射死。”
“當(dāng)時宮廷宴會上,看到崔乾佑竟然大逆不道,挖掘先皇墳?zāi)?,鞭尸梟首,唐皇和哥舒翰臉色別提多么精彩?!?/p>
吐谷王子狂笑道:“事后,唐皇下令將崔乾佑趕出京城,再也不許他返回長安。”
“但他并不知道,崔乾佑已經(jīng)完成了最完美的廟算推演,知道了大唐底細(xì)。”
“你們想,只要安史之亂一爆發(fā),河北大軍叛亂,洛陽指日可下,先皇墓地馬上就會落入崔乾佑掌握中?!?/p>
“他無所不用其極,這種惠而不費的毒計,會不會用出來?”
“唐皇,會不會暴跳如雷,命令哥舒翰出兵?”
“長安,難道不是唾手可得嗎?”
聽著吐谷王子、中行樂極力吹捧崔乾佑,用兵如神,狡詐如狐,毫無下限,無所不用其極,大秦眾臣紛紛大喜過望。
張儀跪地道:“陛下,安祿山、史思明乃是北狄名將,又有崔乾佑這等狡詐之狐輔佐,必能戰(zhàn)勝大唐。我們大秦也干吧。遲則后悔?!?/p>
秦帝點了點頭,但他還沒失去理智,又看向杜預(yù)傲慢道:“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杜預(yù)嘴角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