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祖師 !
水幕結(jié)界籠罩,藍衫書生右手緩緩抬起,方圓百里的地平面上,草木浮空,砂石崩解,山川江河盡皆脫離引力,向上浮動。
藍衫書生的氣息越發(fā)強盛,他身上氣息駁雜而不亂,佛、道、仙、妖、魔、鬼之氣環(huán)繞諸身,六道之氣向諸天六合沖擊。
仙王身后,四象凝聚,神雷狂劈。
“死!”
風聲蓋過怒吼,仙王攜萬鈞之勢,如同流星群撞向地面。
藍衫書生猛然抬起手指,六道之氣猛然上擊,百里之內(nèi),千丈之下的一切氣機和事物全部分解,化成毀滅一切的光輝沖擊高天。
高空的碰撞聲如同地裂天崩,山海呼嘯,仙王身后的四象瞬間崩解,一切化成虛無,歸于原始。
六道回輪,不僅是人間之人,就算天界之仙也無法抵擋!
聲勢浩大、毀天滅地的碰撞之后,天地歸于平靜,仙王連同一條大河從天上墜落下來。
仙王臉色發(fā)怔,目光迷茫,身上衣服四分五裂,七孔流血,口中喃喃說道:“怎么會是這樣?”
仙王雙掌支撐,見面前有一雙穿著舊式布鞋的腳出現(xiàn),抬起頭,正看見藍衫書生一臉平靜地站在他的面前。
仙王踉蹌起身,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相信下界之人會擁有這般力量。”
藍衫書生向前一步,仙王嚇得向后一步,而仙王的身后是一方懸崖絕壁。
仙王咬牙切齒,仙氣暴亂之下,猛提仙氣,一拳打向藍衫書生,拳頭離藍衫書生還有半尺距離時忽然停了下來,只見藍衫書生面前的浮塵定格,仙王的長發(fā)飄逸卻又一動不動。
懸崖下的水沒了聲響,山間的風也不再呼嘯,藍衫書生抬起右手,放在仙王的腦門前,屈指微彈,當?shù)囊宦暎赏醍敿吹癸w出去,腦瓜崩裂,整個身體被嶙峋凸起的山石貫穿。
仙王嘴角流血,浮塵飄動,水聲傳來,仙王的氣息頹靡,只見他的神魂散發(fā)仙光,想要從肉身之內(nèi)沖出,藍衫書生五指緩緩張開,仙王慘叫,神魂中一道白光爆裂,緊接著三魂七魄分離,仙王垂下頭顱,從懸崖上掉落,尸體被沖入江河下游。
殺完仙王,藍衫書生看向我們,手指微動,眾人周身護體的水幕結(jié)界消失,左道和南宮邪飛來,我則跑向老光棍。
另一邊,江流心脈已斷,經(jīng)脈和骨骼也粉碎,奄奄一息。
“師傅,師傅你撐住。”小五一邊哭著說道,一邊向江流體內(nèi)輸入道氣。
江流嘴角溢血,說道:“我已經(jīng)沒命可活,你也已經(jīng)長大,從今天起,你就是茅山掌門,茅山重建,就靠你了。”
小五點頭,眼眶通紅。
江流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為師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了,你是我的兒子。”
江流的話讓小五為之一愣。
“可是,為什么你不早說?”小五問道。
江流說道:“大勢所趨,因為你的母親是蛟龍所化,她吸收了真龍之氣,得以化人,甘愿舍棄長生之體和我在一起,但道門不容,當年她被五大派聯(lián)手圍攻,為了保護你我,她才不得以自殺,其實我有私心,因為我一直盼著道門大亂,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針對你。”
小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江流繼續(xù)說道:“我每年帶你去后山祭拜的那座無名之墳,便是你母親,她叫蓉兒。”
“我恨你,你都要死了,現(xiàn)在卻告訴我這些,讓我沒了師傅,又沒了父親。”小五哽咽說道。
江流抬起手,捏著小五的臉,他說道:“只可惜我資質(zhì)愚鈍,保護不了你們母子,也保護不了茅山,空有八卦仙功而不能修煉大成。”
江流說著,手腕抬起,只見一道散發(fā)無窮光芒的種子在江流手中。
“我不要,我要你活著。”小五說道。
江流說道:“活不了了,你聽我說,這種子神異無比,得者可感知萬物,頃刻間將所有道法秘術(shù)學成,乃是人間第一神物,里面蘊含仙功,有陰陽八卦保護,因此我叫它八卦仙功,八卦仙功難以練成,我參悟數(shù)十年也不得大道,最為關(guān)鍵的是,這種子是擇人而棲,并不是我傳給你,它就是你的了。”
小五聞言,接過種子,種子上的光芒柔和,圍著小五轉(zhuǎn)了一圈,神秘的符文從小五體內(nèi)透體而過,最后又消失,緩緩落入小五手中,江流嘆息,說道:“它并未擇你為主,為它找到一個合適的宿主,萬不能讓它落入惡人之手,否則后患無窮。”
見小五點頭,江流又說道:“扶我起來。”
江流起身,看向不遠處的藍衫書生,突然跪在地上說道:“弟子拜別師祖,愿師祖得嘗大道,極樂永生。”
“師祖?”小五震驚,看向藍衫書生。“您是太師祖?”
藍衫書生不言,轉(zhuǎn)過身去。
小五撲上前去,跪在地上說道:“太師祖,您神通廣大,求求你救救師傅,弟子做了那么多年的孤兒,才剛和他相認,不想就這么失去父親。”
藍衫書生沒有回頭,說道:“他心脈斷裂,神魂粉碎,已經(jīng)無力回天。”
而此時,老光棍聽說藍衫書生是馬無為,也強撐著垂死的身體掙扎起身,跪在地上說道:“弟子拜見恩師,愿恩師福壽延綿,長生無疆。”
此時的老光棍全身經(jīng)脈也盡數(shù)斷裂,生命精氣迅速消散,就算用圣藥也無濟于事,而我身上并無救命圣藥,就算小奶貓在這里,大周天羅盤被毀,想要到昆侖秘境時間也不夠,更何況,我與小奶貓并未簽訂契約,它能舍得用神藥救我,并不一定舍得用神藥救別人。
“師傅,他們還吊著一口氣在,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我問道。
左道說道:“是啊馬真人,您連天界仙人能都殺,難道沒辦法救他們嗎?”
藍衫書生說道:“他們已經(jīng)是將死之體,起死回生是道門大忌,也是天地大忌,就算能救活,付出的代價也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我六道秘典中有一式枯木逢春當年傳給了你三師兄,重傷之下可以重活,但這兩人心脈都受損嚴重,而且體內(nèi)有仙氣殘留,想要救他們,只有一種辦法。”
“什么辦法?”
“道尊令。”
眾人神情一怔,都紛紛看向我。
我這也才意識到,道尊令為至尊圣器,傳承之時,可激活體內(nèi)無限潛能,同時道尊令上會散發(fā)自愈的神力,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多重的傷都能救活。
為了救朋友,我舍得道尊令,可是眼下有兩個人。
小五看向我,欲言又止,他自然想要救江流,江流不僅是他的師傅,還是他剛剛相認的父親。
可老光棍孤苦一生,而且他和我的關(guān)系最鐵,一同從張家溝走出來,一路艱辛磨難,他陪伴我的時光,遠超任何人,盡管他有很多很多缺點,盡管他自私,愛貪小便宜,甚至他的名聲根本不配當?shù)雷穑侨绻屛曳亲屛疫x擇,我還是會把道尊令傳給他。
“傳給江流吧,我一把老骨頭,也活膩了。”老光棍有氣無力地說道,他雙目無神望著天際。“太上老君來接我了……”
“我江流,何德何能……”江流輕聲說道。“兒子,你過來。”
小五聞言連忙跪在江流身旁,他握著江流的手,喊道:“父親……”
江流嘴角微笑,目光定格,生命氣機消退。
左道說道:“道尊,事不遲疑,快取道尊令吧。”
我點頭,催動道尊令顯現(xiàn)在頭頂,口中念咒,道尊令散發(fā)耀眼白光,上書“先天無極十二道尊令”,光華涌動,散發(fā)無窮生機。
江流已死,他受傷的程度要比老光棍重得多,元神破碎,就算用道尊令救活恐怕活過來也是廢人。
先天無極十二道尊令被我捧在手中,左道扶起老光棍,道尊令懸浮于老光棍頭頂,與他的元神和氣機接觸,緩慢融合,不一會兒便與他融為一體,光華收斂,道尊令消失不見。
道尊令從我體內(nèi)取出的那一刻,我頓感無力,為了對付仙王,我也受了不輕的傷。
老光棍得了道尊令傳承,生命氣機回轉(zhuǎn),融合需要過程,因此他暫時無法醒來。
藍衫書生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遠處。
我跪在地上喊道:“師傅,您去哪里?”
藍衫書生說道:“我已經(jīng)不屬于這里,七仙下凡只是一次小劫,接下來你會面對更大的災難,道門背后的秘密遠非你們所看到的這樣,養(yǎng)好傷后,若是有時間,去廬州城西五十里的地方,那里有個村子叫孟家村,到了那里,你自然知道該做什么。”
藍衫書生說完,背影消弭,如同從未來過。
小五面色悲戚,一言不發(fā)地將江流背在背上,離開人群。
不遠處,袁門隱被青龍偃月刀貫穿,釘在山壁上。
袁門隱醒來,掙扎著拔出青龍偃月刀,整個人蒼老許多,他口中咳血,望了我們一眼。
“袁門隱,謝謝。”我神識傳音道。
“不用了,當我還了太陰觀的恩。”袁門隱身形踉蹌,轉(zhuǎn)身的瞬間嘴角再次流血。
手持黑傘的葉教授出現(xiàn),扶著袁門隱很快離開了這里。
我看了一眼正在融合道尊令的老光棍,對左道師徒說道:“南宮邪,左前輩,我?guī)熜值玫雷鹆顐鞒械氖虑闀簳r不要通傳天下,你們到嶗山派,告訴茅山弟子全部回歸,重建茅山,接下來我會整頓道門,就有勞你們了。”
“道尊客氣了。”左道說道。
“你現(xiàn)在受傷不輕,你要去哪里?”南宮邪問道。
我說道:“我要去一趟昆侖,另外我感應到小白可能陷入了危險,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