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清躲在巖壁一角有些躊躇不定,他轉身正欲出現,可下一秒仿若鬼魅般出現的高大機器人就利落扭斷了自己同類腦袋,并掏出機械核心一點點嚼碎吞了下去。
一雙死沉沉的深晦眸子讓人如芒在背:“外面危險,身為嬌弱人類您應該安分守己的躲藏在地下巢穴里,而不是衣不蔽體的跑出來弄傷自己?!?br />
“獒…”白悅清預感不對,他轉身就跑,可鋪天蓋地的漆鈾味瞬息將他籠罩,那只緊箍在纖細脖頸上的大掌無情剝奪了他的呼吸。
“您在呼喚我,您需要我!”危險又纏綿的電流聲狙擊著心臟,它這種自主攻擊的行為完全違背了機器人三大定律的法則。
呼吸漸漸微弱,可耳畔處陸陸續續傳來的沉重腳步聲卻讓白悅清眸光一亮,一群泛著紅色警報的老舊機器人緩緩走近:“滴——發現人類血液基因組的DNA擴散,正在對比影像信息,滴—對比失敗。”
“獒…滾開……救……”心跳聲恍若雷鼓,白悅清十指摳扯著覆在頸處的機械大掌,企圖奪回人類該有的權威。
可很快漂亮人類正欲呼救的紅唇就被那只機械大掌牢牢封堵在掌心,柔軟面頰被□□到幾乎變形,機器人黑洞洞的瞳孔深處似有什么東西暈開。
“我一直不是很喜歡您的聲音,可自從啞了以后您專門為我取的名字卻勉強抵消了這點不足,現在只要您一開口就會將我的機械同類招過來,這實在讓我很生氣。”
是的,一個本應無條件服從人類命令的機器人,此刻卻在一板一眼的訴說自己喜惡,而隨著滿頭青絲無力垂落,那不堪一合之力的脆弱人類就被機械惡徒生生拖回了陰暗潮濕的地底深處。
猶如一尾被摔打在白玉巖石上的擱淺白魚,窒息瀕死的痛楚讓白悅清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暈著一抹緋紅淚霧的眼尾尤帶畏惕,縱使心中有所猜測,可一個機器人竟敢真對人類動手……
簡直瘋了。
機器人神色異常平靜,它靜靜注視著因偷跑出去而變的臟兮兮的人類:“外面危險,您身無寸縷就跑出去的行為是非常不知廉恥的,一旦被人看到……。”
被人看到會怎樣呢?大腦中儲存的貧瘠知識讓它突然卡了殼。
‘真搞笑,你也算人嗎?’
腰背后仰隱約呈現出一個防備姿態,可白悅清一筆一劃中卻盡帶嘲諷,他又不是女人還在乎什么清白廉恥,而且就算真被人看到不雅一面,他鳶尾公爵的身份也有足夠實力將所有證據抹殺,到時候連一張照片都不會出現在世人眼中!
腦內程序有一瞬混亂,倏而轉變的情緒讓機器人有點不太高興,它冷漠開口:“您該清潔身體了。”
根本無從拒絕,纖細骨架被高大機器人強行鎮壓,身上那堵銅墻鐵壁讓人連掙扎也是一種奢望,沾水布帛沿著臟污玉足一點點將之清洗干凈,最后緩緩攀爬而上……
猶如藝術品一樣的柔軟軀體被冰冷機械覆蓋。身上已經痊愈的血痂被殘忍撕開,血色孺濕了白玉巖石,白悅清疼的渾身顫抖:“獒…不…”
可冰冷機器并不會為之感到半分心疼,它帶著懲罰性質的清洗更偏向一種羞辱,不知輕重的手勁只稍微用力,玉白冷膚上就出現了一塊淤痕……
仿佛要將之徹底揉碎,之前簡單的窺伺已無法滿足它現階段的需求,可奈何大腦中儲存的淺陋知識卻限制了它的行為,它不知該怎樣才能徹底占有這個人類,只極用力的一寸寸去按壓每一寸雪白肌理。
它似乎什么都沒做,可白悅清卻一瞬間被這種非分之念驚的渾身顫栗,當對上頭頂那雙詭怪幽癡的機械瞳孔,他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不是這個低等機器人連最基本教育都不曾被灌輸入腦,它會直接不顧倫常在這個潮濕洞穴中將自己……
“嗚唔……”因痛苦而泄出的悶哼聲浸著一絲水色,渾身肌理因受到嚴重壓迫而留下大片大片的黑色淤青,這是某種極端念想無法得到實施的具象化體現。
可縱使體無完膚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在掙扎無力的情況下索性如泥塑木偶般不給任何反應,即便他是男人不在乎什么清白,可身為人類,他和一個冰冷機器之間絕對不可能發生什么骯臟關系!
躁動的機械核心仍舊無法滿足,機械惡徒將人類撫摸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不得其法,它笨拙的捧出一把紅果:“這是您要的果子,我想徹底擁有您,能不能教教我。”
【呸!多大臉!】
猶被大車碾壓似的疼痛難忍,人類蘊著濕水氣的嫣紅眉眼像看一個臟東西:“獒…滾!”
下一刻精致下巴就被無情捏住,被機械大掌絞碎的紅色果肉被強硬塞進咽喉:“我不喜歡您拒絕我,不乖的人類必須受到懲罰。”
‘嗚唔…獒…咳咳…’屈辱無助的哭音漸漸破碎,白悅清最后叫都叫不出聲,被逼咽下的紅色果肉在咽喉中被嗆吐而出……
“喉嚨淺到連這都盛不住嗎?”機器人似乎有點困惑,它撿起地上的殘渣果肉,竟自己吞食下肚。
如此一幕驚的白悅清睜大眼,他手指哆嗦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氣急攻心下竟直接暈了過去。
瞧,這是何等嬌弱的人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身體素質差到無法經受一點大力,受不得冷受不得熱,連吃飯也得精細喂養,所以憑什么端坐在天穹權占據萬物主宰者的身份?
幾縷不甘隱約自機械胸膛中發酵,它接下來就像是患有皮膚饑渴癥的病人,偷偷將這個人類圈養在幽秘洞穴里,觀察他撫摸他,親吻他擁抱他,甚至只想更加親密的對待他。
可怎樣才算更親密呢?
當雙方撕破了表面上維持的和平后,人類的尊嚴與驕傲在一個冰冷機器眼里又算什么呢?在對方越發肆無忌憚的逼迫下,白悅清的生活一團糟,每日的摟抱愛撫都讓他覺得怪異又惡心。
只慶幸沒做到最后一步。
【比起那一碗漆鈾礦液,墮獸肉是不是很好吃?比起直接被對方“幫助”上廁所,裸著身子在洞穴里自行解決是不是很人性化?再比起被壓在石頭上干,單純被摸一摸身體是不是也能接受了?】
【嗚嗚嗚~底線就是這么慢慢被磨沒的,你這個蒙昧蠢貨才是初代PUA大師吧!】
不是沒試圖逃跑過,可錯綜復雜的地下迷宮將他圈禁其中不得自由,當又一次失敗被抓回來后,軟紅舌尖被機械大手粗魯揪扯在空氣中,突兀被扭斷的玉白腳踝讓白悅清悶哼出聲。
美妙音律流轉在舌尖上的震顫感讓人上癮,機器人堪稱癡迷的聽著人類似泣似悲的喘哭,它一開始并不喜歡這個人類傲慢輕鄙的音調,可后來仔細一想,它或許只是不喜歡這個人類所發出的聲音不屬于自己。
“你為什么總是不安分的想要逃跑?留下來陪著我,永遠只和我一個人說話好不好?!贝种厣硢〉臋C器磨損聲埋首在雪白頸側,這個皮膚細滑的人類總是讓它如此著迷,難道世上所有人類都像他一樣嗎?
“嗚唔…嘔……”白悅清被迫仰頸張口,長期不見天日的容顏流溢著幾縷脆弱,兩根機械手指探入唇齒的動作激得他惡心欲嘔,卻什么都吐不出來。
“你在厭惡我嗎?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為什么不朝我笑一笑,據說人類都是會笑的。”
適應了這么久,可糟糕的耐痛性依舊讓他身子微微有些瑟縮,白悅清根本無法說話,不管是那根作怪攪動在他口腔里的機械手指,還是被灼傷的嗓子,都嚴重限制了他的發聲。
機器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它堪稱主動的將一截機械手指外伸進人類蜷縮起來的纖白手掌里,一點點引領著對方交流:“和我說說話好嗎?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br />
在之前無數次的激烈反抗中,那用來寫字的巖板石頭全被白悅清摔砸在了這個機器人身上,勢同水火的兩人完全杜絕了交流,可如今他渾身顫抖的握住對方手指,一字一句道:‘你這個不該存在的惡變謬種,終有一天將被我親手送進焚化爐!’
機器人不解歪頭:“世上所有人類都像你一樣輕慢驕橫又愚蠢嗎?失去諸多高科技傍身的你就是一個廢物,外面一只最簡單的墮獸都能輕易將你生吞活剝?!?br />
“嗤…”不加掩飾的諷笑中摻雜著幾縷厭恨,白悅清隱忍闔眸,別忘了,人類凌駕于萬物之上的地位可并不是憑借力量得來的,而是智慧,智慧才是他們隱而不露的那把鋒利武器。
快了。
很快了。
再忍一忍。
在明知逃跑無望的前提下他為何三番五次的屢教不改?難道只是再和對方玩捉迷藏嗎?不!白悅清在盡己所能的探查這個底下世界,例如他發現上次僥幸見到的那一批老式機器人已經不見蹤影。
再例如這里既然存有墮獸,那其內定然有一套較完整的生態系統,只需割血喂給那些隧洞窯穴中潛伏著的蛇蟲鼠蟻,在彼此攝食循環中見證食物鏈的神奇,只需外界發現他的一滴血,追根溯源下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其中包含的精力和心血自不必說,用漫長蹉跎的時間來賭那萬分之一的僥幸,當腌入骨髓的漆鈾味讓白悅清夜夜痛不能眠時,一聲地動山搖的轟震聲沖破耳鼓,是人類率領的軍隊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