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指尖敲打著辦公桌,宮堰早已等候多時,他側(cè)身張開雙臂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般主動等少年投環(huán)送抱:“這朵玫瑰花定然是最特別的,才能讓小溪在眾多選擇里一眼挑中了它。”
白悅清眸光一頓,然后十分自然的屈身跨坐在青年膝上:“當然,這是我專門挑給阿堰的,畢竟你對我這般好,我的付出就顯得太過微不足道,所以今天又到了一個月的考核期,我想出任務多為你分憂。”
“是嗎?”宮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接過玫瑰神色溫柔將之別在少年鬢角,玫瑰愈發(fā)襯著人比花嬌,尤其那雙怯生生如小鹿一般的渴盼雙眸讓人不忍拒絕其要求,可他的最終目的卻是逃離。
“我倒是覺得這朵玫瑰特別配你,畢竟小溪是我放在手心上疼寵的戀人,我珍之重之還來不及,又怎舍得放你出外拼殺斗狠?”
“可阿堰,我們是戀人不是嗎?我也想像甲一乙二一樣憑借自己實力與你并肩而站,答應我好不好?”如蜻蜓點水似的吻落在宮堰棱角分明的下巴處,惓惓羞意在少年白皙臉頰上暈出一抹紅痕。
“拜托了,拜托了阿堰~好不好嘛?”白悅清依稀記得自己以前是會撒嬌的,可后來…后來他在諾大宮家中再不敢情緒外露。
宮堰定定注視著面前溫軟可愛的戀人,就如同大型猛獸在鎖定一只狡巧乖滑的獵物,他緩緩撫上那截細長柔軟的頸項,真是不乖啊,這才多久就會利用身份轉(zhuǎn)變的戀人優(yōu)勢來勾引男人了。
他毫不客氣的帶著粗魯手勁將少年上半身仰放在書桌上,帶著些許動搖和心疼的與其交頸相纏:“我當然會滿足小溪的心愿,不過…你得先陪我玩一場游戲,只要能經(jīng)受住考驗,小溪就可以出師了。“
骨肉勻稱的軀體被懸空仰伏在書桌和男人胸膛之間,這樣沒有一絲容膝之地的逼仄姿勢讓白悅清心生不安,當看到那六寸余長盤旋著一條條青色小龍的柱狀墨塊時,他面上血色盡褪:“少爺……不…阿堰…我害怕,不可以的。”
“怎么了?我只是覺得小溪一向喜歡畫畫卻唯獨不會人物畫很可惜,所以今天由我來親自教你畫人體彩繪,小溪要拒絕嗎?”
“可我…我實在不行,我……”一句話還沒說完,修長食指就輕輕堵住了所有未盡之語,宮堰語帶誘哄:“乖,你只需親身幫我磨墨就好了,其實很簡單的。”
在這種摧身碎首的哽咽殘喘中,白悅清如器皿般徹底喪失了身為人的一切權利,他痙攣不停的細白指骨似在確定著什么:“阿堰…只要我們一直是情侶關系,到時候就可以讓我……我們一起回家見父母對不對?”
是的,要不就讓他出任務選擇聚少離多的“戀人”生活,要不就選擇兌現(xiàn)承諾,畢竟回家才是白悅清答應陪玩這場戀人游戲的初衷。
看著意外勾人的漂亮少年,宮堰溫柔描摹著那一截被拉扯到斷裂邊緣的柔韌腰線:“可我們一起回家見父母的前提是要談婚論嫁的啊?我竟沒想到小溪如此貪慕虛榮,竟早已野心勃勃的做好當宮家主母的準備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白悅清不由打了一個顫栗:“少爺你什么意思?是你當初答應我只要成為情侶就可以讓我回家,也是你現(xiàn)在答應我,只要完成游戲就可以讓我……唔…”
蓬軟栗發(fā)倏而后仰勾出一道瀕死弧痕,一手掌控的臀骨被人漫不經(jīng)心的一下又一下扇打著:“放輕松,畢竟我之前可從沒想過小溪是這種自私虛榮還愛吊著人玩的下賤貨色,以前還以為你有多么天真純潔,現(xiàn)在覺得果然只有骯臟黑色才更適合你。”
“少爺你耍我。”隱忍許久的淚水驀然沿著鬢發(fā)落了滿桌,白悅清試圖掙扎,可在一開始半哄半騙的脅迫下他早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行動權,只能引頸受戮任人擺弄。
宮堰施施然的拿起一支紫毫毛筆,出淺入深的開始研墨,待到筆飽墨酣才動筆:“明明是小溪在耍我,天天空虛無聊的想那些不該有的打算,如果你實在沒事干,我可以多給你找點事干!”
“而且小溪的身體結(jié)構和骨骼比例真的很好,畢竟你從小就是我相中的漂亮杰作不是嗎?”耳邊輕柔纏綿的絮語聽的人脊骨發(fā)涼,柔韌身子被徹底拉開,大片大片的斑斕黑色在雪白肌膚上開出大麗花,黑與白的矛盾沖撞下恍若象征著天使的圣潔與墮落。
“嗚嗚嗚…唔…”少年細弱如幼貓的哭叫聲近乎斷氣,淚水和稠白墨水組合成了一種奇特顏料,細細軟軟的毛筆落在身上恍若萬蟲噬咬。
在細刃磨骨的折辱下,白悅清終于絕望的再次認清了自己身份,他唇齒顫抖道:“少爺是我錯了,我不該和您頂嘴,也不該質(zhì)疑您的決策,更不該僭越犯上,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您…求您…不要。”
“小溪慣會耍這招,要知道玄香墨醇濃而不深重,其質(zhì)細易磨為上等佳品,可小溪你這…磨出來的墨泛著紅黃光和白稠色,當真是為最劣啊!”宮堰對形體的把握細致到令人發(fā)指,他一邊慢條斯理的研墨,一邊苛刻評價著最劣等,在完全掌握其運行軌跡的規(guī)律下,徹底用黑色來弄臟身下人。
這樣的研筆作畫對白悅清來說不亞于一場不堪酷刑,當呼吸急促眼前發(fā)黑時,突兀門口傳來一道敲門聲:“宮少,最新一季的家族報表出來了,屬下可以進去匯報嗎?”
因受刺激而腰身抽縮不止,少年卑弱祈求著主人憐憫:“嗚…唔…少爺求您,我會聽話也會乖,不要,不要人進來。”
“聽話。”黏膩溫柔的假面于不經(jīng)意間透出一絲殘忍:“畢竟我不工作怎么養(yǎng)你啊?所以只能委屈小溪千萬得藏好了。”
不到一刻,書房里傳來宮堰一道冷漠聲音“:進來吧。”
下屬抱著文件進入,他嗅著彌漫在房間里的墨香味不由疑惑皺眉,然后中規(guī)中矩的開始匯報:“宮少,最新一季的報表中具備合并全流程的業(yè)務和財務管理,可以實現(xiàn)降本提質(zhì)增長……”
當工作進程被匯報到一半的時候,一道隱約滲雜了幼獸瀕死哀鳴的啜泣聲從桌腳下傳來,屬下明顯一愣。
“繼續(xù)匯報啊。”宮堰老神在在的坐在書桌邊剝弄著手中玫瑰,他將片片花瓣撕碎揉成汁水,然后含笑輕觸玫瑰根莖處那一根極難用肉眼發(fā)現(xiàn)的熒藍色細線,這是朝夕花所獨有的特征。
連道具都這么敷衍,還敢惹火來挑逗他,當真是欠管教!
“通過業(yè)財數(shù)據(jù)知識圖譜,從中提取有價值的……“宮堰聽著聽著突兀雙腿疊放交換了一下位置,腳尖似乎在輕柔碾壓著什么,末微嗆咳聲融入在枯燥無味的工作報表里,凝聚著血與淚的嘀嗒聲在木質(zhì)地板上留下一灘水漬。
可宮堰面色正常,除了喜歡不時轉(zhuǎn)變坐姿外一切并無不妥,直到屬下匯報完畢后恭敬告退,他才對著空空如也的書房笑了一聲:“這副卑賤可憐的樣子,你猜別人看到了沒有?”
那朵被隨意丟放在書桌上的殘破玫瑰早已超過時限開始發(fā)黑腐爛,就如同那被迫蜷縮在書桌下的可憐少年,紅潤小巧的唇瓣撕裂流血,白色混雜著血色淌落在斑駁頸子上,徹底如糜爛玫瑰一樣經(jīng)過短暫綻放后快速枯萎。
一聲嘆息,看著瞳孔渙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小花貓,宮堰彎腰拿出紙帕幫忙擦干少年慘白面頰上的零星雨露:“磕巴僵化的喉舌還是連吮吸都費勁,小溪現(xiàn)在竟連伺候自己男朋友都如此不精心了。”
白悅清蜷縮在陰影中緩緩回神,模糊氣音尤帶一絲懼怯:“謝…謝少爺……不…阿堰的教誨,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個合格戀人。”
“真乖,那快出來吧,躲著我做什么?”宮堰半拖半抱的強硬伸手,縱使少年骨骼輕巧,可被放置在狹窄角落中被這般粗暴對待,他四肢兀自攣縮不止,像一只被徹底嚇壞的小貓。
“想必小溪經(jīng)過我的一番精心教導后也會畫人物肖像了,對此我特意在三樓給你添置了很多繪畫顏料,你接下來就多練練,畢竟過幾天我生日就快要到了。”
說不上暗示,這句話簡直就是在明示自己想要什么生日禮物了,對此白悅清哭噎抽搐的點頭:“好…好的。”
“在我懷里還一直抖什么?要知道我現(xiàn)在可是你的男朋友,你不應該害怕自己戀人。”宮堰認真捧著少年那張驚魂未定的蒼白容顏,一字一句的關切叮囑道。
“沒…沒有。”四肢神經(jīng)質(zhì)的抖動幅度不被白悅清所控制,但他依舊努力仰起一張蒼白笑顏,向?qū)Ψ秸故咀约翰]有任何不甘、怨恨、害怕、恐懼等不敢出現(xiàn)在主人面前的負面情緒。
“好了,既然小溪已經(jīng)身體力行的幫我分憂完了,那就自己走回去吧,你應該不至于嬌貴的連兩步路都走不了吧?”宮堰脫下身上外套,仔細給面前墮天使一樣靡爛又招人的臟污少年披裹上。
“謝…謝少爺賞賜。”少年瑟縮著身子,眉間渾噩也掩不住其中驚怯,然后披著大衣一瘸一拐的狼狽逃離了書房。
可書房和主臥之間還橫隔著一個花園……白悅清平日和宮家少爺同吃同住的行為本就極易引起外界無端猜測,如今這副魂不守舍的靡靡之態(tài)更是坐實了謠言。
“剛從少爺書房出來,這走路姿勢明顯不對勁啊,果然這人一成年啊,肚子里藏的鬼心思就憋不住了。”
“從小一副狐媚相非纏著和少爺一起住,如今長大了真是連臉都不要了,凈勾著少爺在書房做那等齷齪事。”
“瞧見沒,這玩的還挺激烈。”
冷風吹過花圃發(fā)出絮絮聲響,各種不堪齷齪的聲音侵入唯一能聽到聲音的右耳,白悅清這才慢半拍的理解了那人讓他獨自走回來的惡劣用意。
頭更低了幾分,他步履蹣跚打開了那間象征宮家繼承人的豪華主室,小心避過黑色主臥,顫微著身子上側(cè)梯,可卻木愣愣的看著側(cè)梯盡頭那已經(jīng)被上鎖的隔間。
他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板門,可卻怎么也打不開,只能無助茫然的被堵在樓梯口,一時竟想不出自己還能去哪里,只知道自己連唯一的歇腳之地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