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秦致遠慢慢蹲下身子,扶起江蔓,拿掉她頭頂上的樹葉,“蔓蔓,你何必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都是徒勞的。”</br> “致遠,我真的不想出國,看在我們親梅竹馬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最后再聽我一次好嗎?”江蔓近乎哀求的看著秦致遠。</br> 秦致遠冷笑一聲,不再說話,直接把江蔓扛起。</br> 江蔓只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不知怎么回事,只覺得疲倦的很,只能靠意志力苦苦支撐著。</br> 直升機就停在前面,秦致遠直接把江蔓帶上了直升機,又用繩子把她綁了起來,“蔓蔓,這是你逼我的。”</br> 機長說道:“少爺,已經準備就緒了,可以隨時起飛,只是今天天氣不是很好,我們要不要再等一下。”</br> 秦致遠擺擺手,“不用了,即刻起飛。”不能再等了,他不想出現任何的變數,只有離開了A市,他才能徹底的安心。</br> “致遠。”江蔓凄厲的叫出聲來。</br> 秦致遠不去看江蔓的小臉,他怕自己會不忍心,他自顧自的脫下身上的衣服,披在了江蔓的身上,冷冷的說道:“蔓蔓,你不用再想著從這里逃出來,你逃不了的,等到了目的地我會讓人放開你。”</br> “你到底……要把我帶到哪里去?”江蔓唇瓣冷的發紫,不停的哆嗦著。</br> “帶到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br> 聽著飛機起飛的轟隆聲,江蔓無能無力,只覺得一顆心慢慢的變涼,看著A市越來越遠,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br> “軍長,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夫人被帶上飛機了。”張嘯擰著眉心道。</br> “隨時隨地監控飛機的方向,我們也準備上飛機。”</br> 張嘯點點頭,兩人直接登上了飛機。</br> 秦致遠一言不發的坐在江蔓的身邊,江蔓也一直望著窗外。</br> 就在這時,江蔓突然看到了另一架飛機,而且還看到了陸銘的臉,他也正朝著她這邊看過來,只見他輕輕的彎了一下唇角。</br> 她知道他在告訴她,別怕。</br> 江蔓眼淚掉得更兇了,</br> 她以為他趕不過來了,沒想到這個男人真的來了,出現的這么的及時。</br> 陸銘,你果然沒讓我失望。</br> 兩人的目光遙遙相接,想要說的話就在其中。</br> “少爺,不好了,有一架飛機一直追著我們。”</br> 秦致遠目光一變,也發現身邊江蔓的神色有些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陸銘那張陰沉的臉。</br> 這個男人,竟然來得這么快,大大超乎他的意料。</br> 就在這時,飛機里響起了陸銘冰冷嗜血的聲音,“秦致遠,你可知道綁架一軍之長的夫人是什么罪?”</br> “少爺,他們攻占了我們飛機上的語音系統,你可以直接和他對話,你說的話他們那邊也能聽到。”</br> 機長的話剛落,江蔓激動的叫了起來,“陸銘。”</br> 聽到江蔓的聲音,陸銘的聲音一下子就溫柔了起來,前后判若兩人,“蔓蔓,別怕,我來帶你回家了,沒人能夠把你從我的身邊帶走。”</br> 聽著熟悉的聲音,江蔓慌亂的心一下子就徹底的安定下來,“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陸銘你也別急,我沒有受傷,我好好的。”</br> 陸銘輕輕一笑,他的妻子還真的是他的解語花,知道他此刻最擔心的是什么。</br> “好,我知道了。”</br> 秦致遠受不了兩人這樣隔空對話,捂住了江蔓的嘴巴,江蔓也不鬧,就這樣遠遠的注視著陸銘,似乎這樣就已經足夠。</br> 秦致遠咬牙,“陸銘,我只是帶走屬于我的女人。”</br> “你的女人,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要是不想秦家因為你而出事,我勸你最好立馬降落,否則后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br> “陸銘,不要拿秦家來壓我,我現在一切以蔓蔓為重。”</br> “早知今日,當初何必要放棄,你以為每個人都會站在原地等你嗎?你錯了,有些人一旦錯過就真的錯過了,你和蔓蔓緣盡了。”</br> 明明是很嚴肅的場面,可是聽到陸銘說這樣的話,江蔓只想笑,這個男人,竟然文藝了起來。</br> 這樣的場面,可真的很少。</br> 這么想,她是真的笑了,眉眼彎彎,那狹長的眼角好看的不像話。</br> 可秦致遠卻覺得異常的刺眼,朝著前面的機長說道:“加快速度,甩開他們。”</br> “少爺,這天氣不好,我們現在已經是最大速度了,不能再提速了,否則很危險的。”</br> “按照我的話做。”</br> 機長不贊成的看著秦致遠,“少爺,老爺子還等著你平安回去,接手他的事業,你要是出事了可怎么辦。”</br> “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秦致遠憤怒的看著機長。</br> 機長說道:“老爺子既然把我撥給了你,我自然就是少爺的人。”</br> “那就別廢話,給我加快速度,我要甩開他們。”</br> 機長無奈,只能加快了速度。</br> 秦致遠的手撫上江蔓的臉,江蔓死死的瞪著他,他笑得陰鷙,“蔓蔓,你怕嗎?”</br> 聽著愈發呼嘯的風,江蔓的一顆心本能的慌了起來,但是想到陸銘就在不遠處,她又不怕了,“秦致遠,你這個瘋子,你不要命了我還要呢。”</br> 秦致遠笑得燦爛,他緊緊的抱著江蔓,“蔓蔓,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也不怕,反正有我愛的人作伴,死了就死了,我們生不能在一起,死后在一起不是也挺好的嗎?”</br> “秦致遠,這就是你的愛嗎?你這個變態,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你的愛就是讓我也死嗎?你放開我。”</br> 秦致遠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眼淚也流了出來,他擦了一下眼角。“對,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得不到的,我要毀掉。我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去死,然后看著你和陸銘逍遙快活,我就是這么自私的一個人。”</br> 說完,秦致遠挑釁的看了一眼陸銘,然后壓著江蔓的腦袋,直接吻了上去。</br> 陌生的氣息襲來,江蔓嚇了一跳,而且陸銘就在不遠處,她可不想讓陸銘看到這一幕。</br> 不知道從什么開始,她的身和心像是被打上了烙印,就只能接受陸銘了,其他人的觸碰只會讓她覺得惡心。</br> 陸銘目赤欲裂,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秦致遠,拳頭捏的死緊。</br> 他越是生氣,秦致遠就越是痛快,陸銘,你也嘗一嘗我的絕望和痛苦吧。</br> 在你和她過著你儂我儂日子的時候,我也這樣悲痛過,在我和她無奈分開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絕望度日的。</br> 江蔓受不了了,狠狠的咬了上去,秦致遠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不得已放開了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