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行之看著照片上的人,也愣住了,眼前的女人小小的鵝蛋臉,眉目如畫,眼睛稍顯狹長,但是媚而不妖,唇瓣嫣紅,更關鍵的是整個輪廓和五官都像極了他,只不過有著女性獨有的柔美,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女版的他,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br> 蘭行之拿著手機的手都發抖了,睜大眼睛的盯著照片上的人,似要瞪出一個洞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一個長得這么像他的人。</br> 聯想到之前是在蘭家看到的陸堯,他的那個母親對陸堯出手大方,那可不是一個濫發好心的主,難道陸堯的媽媽和蘭家有什么關系?</br> 可是這也不對呀,到他這一輩,大哥未成年就死了,蘭城只是蘭家出了三輩外的一個孩子,被過繼到大哥的名下,江蔓不可能和大哥有關系,唯一可能有關系的就是自家老頭子和自己,只有和他們兩個相關,才有可能長得和他像。</br> 難不成是老頭子在外面的私生女?</br> 可是這也不可能,要是老頭子的私生女,哪怕是蘭家直系血脈,他那個善妒的媽也不可能對堯堯那么好,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變的,眼睛容不得任何的沙子。</br> 難不成是他的女兒?可是他的女兒一出生不是已經死了嗎?還是他親手埋葬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除非他的女兒沒有死,當初那個只是老太太用來騙他的,目的是想讓他和夕兒徹底的了斷。</br> 對,只有他的女兒才會長這么漂亮,這么的嬌俏可人。</br> 蘭行之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就得出了結論,只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渾身的細胞因為太興奮都處于麻痹狀態了。</br> 他的女兒沒死,這是多么令人興奮的事情。</br> 他這一生恨極了出身,恨死了不公的命運,活得像是行尸走肉,恨不得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br> 可這一刻,他感謝命運的安排,不管怎么樣,活著真的很好。</br> 他活著,他的女兒也還活著。</br> 他可以好好的抱抱她了,還能親切的喚聲“乖女兒”,能給她他所擁有的一切,不必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想起她小小的身體,想到心疼,想到整夜整夜的失眠。</br> 他的寶貝啊,真好,真的很好。</br> 助理看著董事長這悲喜交加的面色,只覺得好奇的很,但是也不敢出聲打斷。</br> 陸堯是最先受不住的,因為蘭行之實在是愣了太久,“老帥哥,你沒事吧,發什么呆呢?!?lt;/br> 蘭行之看著眼前的小家伙,身體已經比思想先一步做出了反應。</br> 他儼然忘記自己的腿骨折了,從床上直接站起身來,一用力便將小家伙舉到了頭頂。</br> 他看到很多父親都是這樣對自家孩子,把自己的孩子高高舉到頭頂,每當這時,孩子都會露出清脆愉悅的笑聲,那種笑聲讓人著魔,讓他一度羨慕嫉妒恨。</br> 七歲的小男孩可不比兩三歲的小孩子,無疑是很有重量的,年輕力壯的男子要是缺少鍛煉恐怕都做不到,更別說一個五十出頭的人,而且此刻腿還受傷了。</br> 蘭二少立馬就覺得支撐不住,身體劇烈的晃了兩下,疼得他額頭都冒起了冷汗,他咬著牙,在快要跌倒的時候立馬把小家伙放到了床上,而他則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發出“嘭”的一聲響,一向以瀟灑英俊著稱的男人在這一刻什么形象都沒有了。</br> 助理被這突然起來的場景嚇了一跳,就連陸堯也震驚了,他瞪著眼睛看著眼前已然陷入瘋狂的老帥哥。</br> 助理愣了一下立馬去扶蘭行之,“董事長,你沒事吧?!?lt;/br> “別拉我,讓我冷靜一下?!碧m行之滿臉都是笑意,激動的手指都在顫抖,哆哆嗦嗦的。</br> 助理只覺得莫名其妙,想笑,但是看著他悲喜交加的樣子,又覺得莫名的心酸。</br> 這么多年,這個男人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狠辣無情,無情無欲的,臉上總是那么幾種表情,如九天之上的神祇,從來沒有看到他像今天這樣如此的接地氣。</br> 助理依言站在一邊,要不是礙于蘭行之的威嚴,他真的想拿出手機拍個照,把董事長這“光輝形象”記錄下來。</br> 就這樣,蘭行之一直坐在地上,和床上的陸堯大眼瞪小眼,那樣子別提多滑稽了。</br> 許久,蘭行之終于冷靜下來了,助理立馬把他扶到了床上,陸堯也趕緊給他挪位置。</br> “今年的年終獎給你雙倍,自己去走程序。”</br> 助理受寵若驚的看著蘭行之,激動的道:“董事長,我沒聽錯吧?!?lt;/br> 蘭行之一點也沒覺得不耐煩,給助理投去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你沒聽錯,你小子總算辦了一件合我心意的事情了,你值得這樣的獎勵?!?lt;/br> 陸堯伸出小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擔憂的問道:“老帥哥,你沒事吧?!?lt;/br> “堯堯小寶貝,你有沒有見過你媽媽的玉墜子?”</br> “老帥哥你為什么這么問?”</br> 蘭行之直接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塊玉墜子遞到了陸堯的手中,他雖然已經離開了蘭家,但是從小帶到大的東西已成了習慣,他這么多年一直帶在身上。</br> 陸堯接了過來,好奇的翻到了背面,上面也有一個麒麟的圖像,好像和自己的是一樣的。</br> 蘭行之一看陸堯的小眼神,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堯堯,你是……見過的對不對,你快拿給我看看。”</br> 陸堯想了想,把掛在脖子上的玉墜子拉了出來,蘭行之眼睛瞬間亮了,宛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br> “果然,果然,真好真好?!?lt;/br> “老帥哥,你為什么也有一塊玉佩?”</br> “堯堯,我是你的外公啊?!边@種玉墜子是蘭家人的標志,只有他們這一脈才有資格佩戴,其它蘭家人是沒資格的,玉墜子就是最好的證明。</br> 陸堯懷疑的看著蘭行之,“不對啊,堯堯有自己的外公,我見過的?!?lt;/br> 蘭行之搖頭,“寶貝兒,這是最好的證明,你媽媽的長相和這個東西足以證明了她的身份,她是我的女兒,我是你的親外公,你現在的外公肯定不是親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