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奶奶給你做了糕點。”</br> 白默立馬走了下去,扶著老太太,“奶奶,你忙活這些做什么,讓家里的人做就可以了。”</br> “我這閑著也是閑著,好久沒動手做東西了。”老太太溫和的道。</br> “奶奶,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請來的設計師,江蔓。”白默介紹道。</br> “老太太,您好。”江蔓打招呼道。</br> 蘭老太太朝著江蔓看過來,這一看不要緊,手中的桂花糕差點就撒在了地上,幸虧身邊的傭人及時的接住了。</br> 只見老太太快速的跑了過來,死死的拉著江蔓的手,激動的道:“兒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你怎么會死的,我都還沒死呢。”</br> 江蔓嚇了一跳,不知道老太太為什么見到她反應如此之大,而且還喊她作兒子,她哪里長的像男人,她明明是個女人。</br> 手腕上被捏的有些疼,江蔓看老太太目露哀傷,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沒急著甩開她,“老太太,你在說什么?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兒子,我是白默請來的設計師。”</br> “設計師,原來你是默默招待的客人啊。”老太太怔怔的道。</br> “奶奶,你真的認錯人了,這是我請來的設計師,不是二叔。”白默立馬走了過去,有些無奈的道。</br> 老太太目光一頓,仔細看著江蔓,看了又看,最終眼里劃過一抹失望,吶吶的道:“對啊,這是個女娃子,不是我兒子。”</br> 江蔓聽到這,已經大概明白了,老太太是將她當成了蘭二少。</br> 一時間有些好笑又無奈,她長得和蘭二少像?這未免太巧合了。</br> “怎么可能不是我兒子呢,這鼻子,這臉型,和行之是一模一樣的。”老太太的視線一直粘在江蔓的身上,舍不得離開。</br> 江蔓被她看得不自在,只能一直保持著微笑。</br> “這笑容也和行之一模一樣,我的兒子笑起來也是這么好看,小時候人家都說他像個女孩子,天生麗質。”</br> 看老太太腦子越來越不清醒,白默只能朝著身邊的傭人道:“送奶奶回房間休息吧。”</br> “默默,我沒事,我沒犯糊涂,只是覺得這丫頭和你二叔太像了,江小姐是吧,吃點桂花糕吧,這是我最拿手的小點心。”老太太招呼道。</br> “謝謝蘭奶奶,你叫我蔓蔓就可以。”</br> 老太太的手藝確實不錯,江蔓本就喜歡桂花糕,一時間不由得多吃了幾塊。</br> “蔓蔓你今年多少歲了?”</br> “快二十八了。”</br> 老太太愣了一下,要是她的孫女沒死,估計也是這個年紀了,那丫頭如果沒出事,兒子也不會離開蘭家,生死未卜。</br> “嫁人了嗎?”</br> “奶奶,我們江大設計師已經嫁人了,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兒子了,嫁的人是陸家的老大,現如今A市最年輕的軍長。”蘭家的人也不簡單,既然決定邀請江蔓做衣服,底細自然是要打聽的。</br> 江老太太頓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什么,“秦慧的兒子?”</br> 江蔓點點頭,“我婆婆確實叫秦慧。”</br> “那還挺有緣分的,那丫頭初中那會還來過我們家玩的,只是這些年沒走動了。”蘭老太太感嘆道。當時她就挺喜歡的,秦家家世不錯,她想讓她和兒子湊一對,哪里想到人家兩人是同學關系,對彼此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讓她遺憾了好久。</br> 要是當時兒子能和秦慧在一起,后來肯定就不會認識那個江南女子,更不會有那么一段孽緣,導致蘭家家破人亡。</br> 江蔓本來想說她知道秦慧和蘭二少是同學,但是看老太太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就什么都沒說,只是說道:“那可真巧了。”</br> 可能是因為江蔓長得和自己生死未知的兒子很像,江老太太對她挺有好感的,拉著她的手聊了許多,“你和默默的年紀差不多大,要是看得起我老太婆的話,可以叫我一聲蘭奶奶。”</br> 江蔓嘴巴一向很甜,“蘭奶奶好。”</br> “真乖,蘭奶奶的壽宴你也過來吧,我已經很久沒碰到像你這么合眼緣的丫頭了,長得可真好看。”</br> 江蔓點點頭,“可以的。”</br> 蘭家老太太和江蔓聊了許多,直到有些困了才在傭人的攙扶下離開,臨走前還再三交代江蔓有時間就上門來玩,還要帶上小家伙。</br> 白默看著老太太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奶奶這些年過的挺不容易的,看得出來,她今天很高興,謝謝蔓蔓你。”兩個兒子都不在了,一個人支撐著這么一個大家族。</br> “不用謝,我可以問一下老太太是不是生什么病嗎?”剛才似乎有些神志不清。</br> “大病倒是沒有,身子還挺硬朗的,可能是因為歲數的原因,偶爾有些犯糊涂。”等不到蘭二少,估計老太太會一直撐著最后一口氣到最后,不會輕易的讓自己出事。</br> “那就好,只不過我很好奇,我和你二叔很像嗎?”</br> 白默也沒隱瞞蘭家的事,“蔓蔓,我想我們家的事情你肯定都聽說過,我奶奶剛才就是將你錯認成我家二叔了,也就是蘭二少,奶奶一共生了兩個兒子,但是大兒子死的早,蘭家就收養了我的丈夫,掛在大兒子的名下,二叔的事情我也只是聽說過,至于你和我二叔到底有多像,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嫁到蘭家也就幾年的時間,并沒有見過真人。”</br> 江蔓了然,她就奇怪為什么蘭家會有后人,原來是收養的。</br> “那蘭二少到哪里去了?”</br> “應該是死了吧,只是我奶奶一直不肯接受這個事實。”</br> 這個話題太沉重,江蔓也沒繼續問下去。</br> 江蔓離開后,白默去看老太太,老太太并沒有睡覺,只見她拿著一個相框,邊看邊抹眼淚。</br> “奶奶,你怎么還不休息。”</br> 老太太招招手,“默默,你來看看,蔓蔓像不像你二叔?”</br> 白默接過相冊一看,也被嚇了一跳,江蔓的長相和小時候蘭二少簡直是如出一轍,和成年后的蘭二少亦是很像,尤其是五官,只不過蘭二少很大氣,典型的男人長相,江蔓就顯得秀氣多了,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五官很精致。</br> “你也覺得像是不是,我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兒子我是最清楚的。”</br> 白默點點頭,“切實很像,說他們是父女也不為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