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自己的老婆是我心甘情愿的啊,這有什么,阿琛還天天下廚,沒見伯母說什么,還不是把莫暖當親女兒一樣疼,我家老頭子也寵我老媽的很。”</br> 秦慧是米諾見到最通透的一個女人,除了她,她還真沒見過比她更有智慧的人,就算是自家老媽,要是換成婆婆那個角色,也不一定有多好。</br> “人和人是有差別的,莫小暖那樣的婆婆這現實生活中還真找不出幾個,反正你記住我說的話就是了,婆媳關系微妙的很,必須用心去經營。以后在你老媽面前,你別一直圍繞著我轉,也不要故意秀恩愛,我會盡量順著你,以你為尊。不過有一點你要搞清楚了,私底下的時候我才是女王,你必須要聽我的話。”</br> “我什么時候故意秀恩愛了,我們本來就恩愛。”</br> 米諾,“……”</br> 她怎么覺得和這個人就是說不通呢,“你也別媳婦兒長媳婦兒短的叫我,也別刻意的維護我,這么說明白了嗎?”</br> “要不要搞這么復雜,這是要演一輩子的戲嗎?”葉子皓無奈的道。</br> 米諾板著臉,掐了一下他的腰,“葉子皓,我在認真給你說,你能不能用點心聽,好好揣摩一下,我不是讓你演戲,而是教你為人處世的方法。”</br> “行行行,我的女王,我記住你說的話了。”葉子皓低低的笑。</br> 這丫頭連女王都出來了,不用她說,他早已經不知不覺中成為她的裙下之臣,一切以她為中心。</br> 言晟的稿子米諾一直壓在手里沒發,打算到月底的時候沖業績,銷量再創新高。</br>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一周后,她會再次接到言夏的電話,而且傳來的會是噩耗,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br> 言晟病危。</br> 這怎么可能,明明不久前他們才見過,雖然她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是卻從未想過會到這么嚴重的地步。</br> 他可是華爾街那個受人追捧的成功人士,一回國就能讓那些大公司紛紛拋出橄欖枝,絞盡腦汁和他拉關系,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說倒下就倒下。</br> “言小姐,這是怎么回事?”</br> 言夏泣不成聲,聲音是帶著崩潰的氣息,“米姐姐,我哥他患上的是血癌,他從來就沒好過,只不過是暫時遏制住罷了。”</br> 米諾只覺得全身發軟,要不是耳邊的哭聲那么的刺耳,她一定會以為自己聽錯了,白血病,絕望又駭人的字眼。</br> 這么說他當初就是因為這病不告而別的,這些都是小時候韓劇中的狗血套路,她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發生在她的身上,他們竟然因為這個原因分開了。</br> 這幾年他到底是怎么過來的?拖著一副殘破的身體還能讓自己事業也成,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br> 再回首,他初心未變,她卻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就這么陰差陽錯的走散了。</br> “他現在怎么樣了?”米諾顫著聲音問了出來。</br> 哪怕現在兩人已經沒有瓜葛,她恨過他,怨過他,但是從來沒想過他會是這樣的結局。</br> “他現在經常暈倒,我父母已經強制將他帶回了美國,我們現在在醫院,我也是趁著他昏迷的時候給你打的電話,他讓我不告訴你,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br> 米諾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唇瓣輕輕的哆嗦著。</br> “米姐姐,他當初就是抱著想回國見你的信念才戰勝了病魔,可是這次不同了,你有了新的生活,他放心了,也心如死灰了,我擔心他撐不下去了,醫生說,他現在的病情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之前,只能靠強大的意志力支撐,我求你過來見一見他,不然他肯定撐不下去。”</br> 醫生本來說他的病情可以控制幾年,但是沒想到發作的這么突然,醫生說這可能和他個人的情緒相關。</br> 一個人心中長時間靠一個信念支撐著,當信念支離破碎的時候,身體自然也就垮了。</br> 她不用想也知道和米諾相關,因為他是見過米諾之后病情才反復的。</br> 他糾結掙扎,用盡所有的力氣回來,卻挽回不了最愛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在別人的懷中笑靨如花,還要表現出一副無所謂,我祝福你的態度。</br> 哥哥該有多痛苦。</br> 米諾呼吸一窒,喃喃的道:“我去了又有什么用,我什么都做不了。”</br> “米姐姐,你千萬不要低估你在我哥心中的分量,這是你無法想象的,他愛你愛得很深沉,求你了,你過來給他點鼓勵,陪他說說話也是好的。”</br> “我……”</br> “米姐姐,我知道你現在立場尷尬,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們當初沒有好好的談分手,這次就當作是告別吧,這恐怕也是最后一面了,我不想讓他的生命留下遺憾,求你成全他這個愿望吧。”</br> “我再想想吧,想好了再告訴你。”</br> 掛了電話,米諾有些渾渾噩噩,半天回不過神來。</br> 最后一面?真的已經無路可走了嗎?</br> 米諾一整天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葉子皓過來接她,一上車她就睡了。</br> 葉子皓微微斂了一下眉,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臉,“諾諾,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br> 米諾沒有睜眼,她有些害怕看到葉子皓關切的眼神,會讓她覺得愧疚和動搖。</br> 她想了一天,還是決定去看一下言晟,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知道他病危的消息后,她做不到無動于衷。</br> 米諾閉眼輕輕搖了搖頭,握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撫了下,“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我想睡會。”</br> 葉子皓在米諾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睡吧,你今天早上確實起的比較早,以后家里的早飯還是我來做,你多睡會。”</br> 聽著他貼心的話,米諾鼻尖一酸,差點就忍不住落淚,極力克制才忍住。</br> 米諾用了幾天的時間安排好工作,最后還是訂了飛往美國的機票。</br> 看著天空中翻涌的白云,她在心里默念,葉子皓,對不起,我再任性一次。</br> 等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