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皓發現今天的米諾特別喜歡發愣,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今天怎么回事,感覺又呆又愣的,像個小傻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br> 說著還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自言自語的道:“正常的啊。”</br> 米諾拉下他的手,“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好不好,一下子這么溫柔,我非常的不習慣。”</br> “你們女人不是喜歡溫柔一點的男人嗎?溫柔一點不是能讓你更有安全感嗎?”</br> 米諾忙不迭的點頭,“對,我就是喜歡柔情似水的男人,你要繼續保持。”</br> 葉子皓一笑,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我會繼續保持的。”</br> 吃過飯,葉子皓本打算送米諾回去,但是米諾卻拉著他走進了A大的校園,“你今天忙不忙?”</br> “忙肯定是忙的,但是陪女朋友的時間絕對是可以擠出來的。”葉子皓嘴巴像是抹了蜜糖一樣。</br> 米諾拉著葉子皓到了一處長廊下坐下,周邊是郁郁蔥蔥的垂柳,有的垂落在荷塘里,這個季節,也正是睡蓮盛開的時候,荷葉下有不少的形態各異的魚兒,美極了。</br> 米諾靠在葉子皓的肩膀上,抓著他的手把玩,這個男人有一雙有漂亮的手,又細又長,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的,很有藝術家的氣質,和他的外在一點都不搭。</br> “我今天中午見到的那個人叫言晟,學的是金融學,是我的學長。”米諾幽幽的開口道。</br> 葉子皓一怔,眼中立馬涌上了欣喜,他知道這丫頭準備將她的過去告訴他了。</br> 這可是一個巨大的進步。</br> “嗯。”葉子皓抿唇一笑,抬起手順了一下她的長發。</br> “我們的相遇很普通,他是學校負責接待新生的學長,當時其實接我的是一個學姐,但是我看他長得帥,所以故意等著他接我,他并不是一個很熱絡的人,有些清冷,但是他的笑容卻十分的溫和,人和很負責,我是第一次住校,又堅持不讓父母接送,所以我連裝被子鋪床這些小事都做不好,這些都是他代勞的。”</br> 葉子皓酸酸的想,敢情是一見鐘情,初戀,怪不得這么念念不忘。</br>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么多年不敢輕易接受任何一個男人,還真的是有陰影了。</br> “當時的我像是著魔了一樣,心都漏跳了幾分,于是我向他要了電話號碼,還問了他所在的學院和班級。反正我是生活白癡,我也不介意讓他知道,所以經常以各樣各樣的借口去叨擾他,他也每次都來了,一點都沒有不耐煩。還會制造各種和他偶遇的機會,經常在他的面前晃蕩。后面我才知道,我的眼光其實很不錯,他很優秀,是金融系出了名的高材生,教授們和學校領導都十分的看好他。”</br> 女追男?還真看不出她這么的主動,這么的有勇氣。</br> 真是夠膚淺的,學習好能當飯吃?人品不行一切都等于圈。</br> 這米小諾當年怎么也和那些花癡的小女生一個德行。</br> “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就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將我的生活照顧的無微不至的,會給我買好吃的,會在我生理期的時候噓寒問暖,為了我,他做了不少丟人的事情。”</br> 聽著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葉子皓說不嫉妒是絕對是胡扯,他看了米諾一眼,看她面色平靜,并沒沉浸在過往的美好回憶中,這才好受了些,一直緊繃的面色微微緩解了幾分。</br> “更關鍵的是,他的廚藝很好,我現在能有這么好的廚藝都是跟他學的。”當時他們的還互相打趣,說要是遭遇金融危機他失業了,或許他們可以聯手開一個餐館,說不定會在餐飲界打出一片天下。</br> 其實,她當年有那么大的勁頭學習廚藝,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喜歡美食,另一方面她喜歡為自己所愛的人洗手作羹湯,想讓他一下班就能吃過熱騰騰的飯菜。</br> 這些話,米諾自然沒對葉子皓說,這恐怕不是任何一個男人喜歡聽到的。</br> 廚藝好?哼,那還不是便宜了他?米小諾他是娶定了,那個Vincent純粹是為他人做嫁衣,給她培養了這么個賢妻良母,他才是那個笑到最后的人,葉子皓冷眼的想。</br> 而且,不就是下廚嗎?他會的他肯定也不差,假以時日肯定還會超過他。</br>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br> 想是這樣想,可卻止不住心頭的郁悶和嫉妒,明明在一個學校,可是他卻錯過了這么多,葉子皓脫口而出,“說這么詳細,是不是還舊情難忘?”</br> 那語氣別扭極了。</br> 米諾低低一笑,沒去管葉子皓,只不過很多事情都沒再細細說,而是簡單的帶過,“日子一晃而過,我們談了將近四年的戀愛,只是在我畢業典禮的時候,他突然就消失了。”</br> 他答應過她,要出席她的畢業典禮,要幫她們照相。</br> 可那天,她從早等到晚,一直沒等到他,打電話也沒人接。</br> 她找到他的公司,卻被告知他在三天前就已經辭職了,她去到了他的老家,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br> “什么叫消失了?”葉子皓皺了皺眉,被米諾被突如其來的話弄糊涂了。</br> “消失了就是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就這么簡單的意思。”米諾輕笑了一下。</br> 不知為什么,葉子皓的心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意思是他拋棄你,自己一聲不吭走了?”</br> 米諾握著葉子皓的手微微一顫,身體也僵了一下,葉子皓自然察覺到了,反手將她握的緊緊的,有些后悔自己說出口的話。</br> “對不起,諾諾,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你知道我這個人說話從來不經大腦的。”葉子皓有些手足無措的捧著米諾的臉。</br> 他的緊張,他的關切,他拉下面子的道歉,驅散了剛剛蒙上米諾心頭的陰霾。</br> 米諾唇角掠過一抹幸福的微笑,捏了捏他的臉,“你道什么歉,我又沒說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心臟沒那么脆弱。”</br> “那就好,那他現在回來是想做什么?沖著你回來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