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為了找個人給姐姐當伴娘,姐姐必須得拼。”</br> 三個女人一臺戲,更別說是四個女人,吵吵鬧鬧的,不知不覺中三個人就睡過去了,唯獨莫暖一個人沒有睡著,有些無奈的看了周圍的三個人,最后強迫自己閉上眼睛。</br> 就在這時,書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莫暖一看竟然是陸琛打來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立馬接了起來,柔聲說道:“陸琛,你這個時候怎么會打電話過來?”</br> 電話里的男人聲音特別的魅惑,尤其在深夜里特別的明顯,“我擔心你睡不著,所以陪你說說話。”</br> “哎,你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我就來氣,明明是來陪我的,可她們三個睡的快的我,現在只有我一個沒睡著。”莫暖郁悶死了。</br> “那你現在嘗試著閉上眼睛,我和你說話,等你睡著了再掛電話。”</br> 莫暖嘴角一勾,聽話的閉上了眼睛。</br> “暖暖,明天姨媽和姨父會早點過來,我已經安排好人去接他們了,到時候我讓姨媽來叫你起床,會有專人來家里為你化妝,你今晚盡量保持充足的睡眠,起來的時候要吃點東西,不然你可沒那么多體力支撐到婚禮結束。”</br> 許之嵐前兩天剛生下一個女兒,白席實在抽不開身,家里離不開人,只能張芮和白和生一起過來。</br> “知道了,這些你之前都已經和我說過了。”</br>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明天你一定要吃早飯,明天你一定要吃早飯,明天你一定要吃早飯。”</br> “好,我知道了。對了,陸琛,你緊張嗎?”</br> 電話里的人半天沒有聲音,莫暖微微嘟著唇,有些撒嬌的道:“老公,我問你話呢,你到底緊不緊張?”</br> “緊張,我緊張的手都出汗了,這可是我的第一次。”</br> “也是我的第一次,你可別想有第二次什么的,想都不能想。”</br> “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如果有第二次,那也一定是你,等我們白發蒼蒼的時候可以再辦一次,向更多人展示我們相濡以沫的愛情。”</br> 聞言,莫暖的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一副畫面,白發蒼蒼的陸琛依舊一身筆挺的西裝,精致的五官經過歲月的洗禮留下了痕跡,但是依舊精致的不可思議,標準的老男人韻味,牽著同樣白發蒼蒼的她一步步邁上紅毯,然后微微斂著眉告訴大家,這是他們的金婚紀念日,重溫婚禮的莊重儀式,感謝這么多年的風雨相伴。</br> 天馬行空的亂想一通后,莫暖臉頰燙的發熱,“到那時我都成了老太太了,穿婚紗肯定會很丑。”</br> “你老了,我肯定比你還老,到時候我們糟老頭配美老太,你可別嫌棄我才行。”</br> “我也就比你小五歲多點的樣子,能比你美到哪去。”</br>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的。”</br> 莫暖不知道的是,陸梓潼的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用力捂著嘴巴才能避免自己笑出聲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一本正經的二哥背地里是這么情意綿綿的男人,怪不得一出手就能拐個老婆回來,兩次從裴哥哥手中搶人,果真是有兩把刷子。</br>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他們的這些對話錄下來給裴哥哥發過去,讓他學一下怎么哄她開心。</br> 在陸琛猶如大提琴的聲音里,莫暖困意襲來,漸漸睡過去。</br> 陸琛發現那邊半天沒了聲音,這才掛斷電話。</br> 翌日,莫暖是被張芮的聲音喚醒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掛鐘,才五點鐘,“姨媽,還早。”</br> 說著又閉上了眼睛,張芮無奈極了,但是內心卻是愉悅的,都說有人疼有人寵的女人會變得有些懶,以前的莫暖可不會這樣,即使加班到凌晨,第二天依舊能早早的爬起來上班,根本就不會讓他們操心。</br> 現在不一樣了,還撒嬌了。</br> 張芮看時間真的不早了,化妝師都已經來了,不能再耽擱了,于是輕輕去捏她的鼻子,莫暖終于睜開了眼睛,眼看她立馬又要倒下去,張芮趕緊用手撐著她的后背,將她拉了起來。</br> “趕緊起來了,化妝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br> 莫暖迷迷糊糊被推進了洗手間,出來之后,兩個服裝師和兩個伴娘一起幫她穿婚紗,之后又被按到了梳妝臺上,化妝師開始在她的臉上涂涂抹抹。</br> “姨媽,兩個寶貝可以讓他們多睡一會,現在還早呢。”</br> “知道了,這些事情阿琛一早就告訴我了,我都記著呢,我也舍不得折騰他們。”</br> “那你和姨父先吃點東西,你們大晚上的趕過來可別累到自己了。”</br> 化妝師正在給莫暖上粉底,莫暖一說話這粉底就往下掉,化妝師忍不住笑道:“陸太太,你暫時不能說話,我正在給你撲粉底,有什么話一會再說。”</br> “果真是當媽的人了,羅嗦的很,我就你這么個侄女,你辦一次婚禮我辛苦一下又怎么了。”</br> “嫂子,你快別說話了,再說就要被嫌棄死了。”</br> 莫暖化妝的同時,兩個伴娘也開始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開始層層布置關卡。</br> 莫家是有大門的,再加上客廳的門,莫暖臥室的門,陸琛想要抱到自己的新娘,必須經過三道關卡。</br> 這個新娘妝足足畫了兩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莫暖都有些腰酸背痛了,她看著鏡子中的女人,膚若凝脂,雙目經過化妝師的手筆愈發像一泓清泉,再加上一席淡紫色的婚紗,自有一番清雅高貴的氣質,感覺完全不像是自己了,美的有些難以言喻。</br> 莫紫曦目光含笑,定定的看著莫暖,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姐,你真美。”</br> “莫小暖天生麗質,就這樣誰能看出你是一個奔三的女人,還是兩個孩子的媽。”</br> “你們再夸,嫂子尾巴都得杵天上去了。”</br> 張芮也將手輕輕搭在莫暖的肩膀上,心頭復雜的不像話,眼眶都紅了,“暖暖,姨媽終于看到你出嫁了。”</br> 莫暖拍了拍張芮的手,“姨媽,別這樣,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你一哭我都想哭了。”</br> 化妝師嚇了一跳,“陸太太,你可千萬別哭了,妝花了我們可沒時間再幫你化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