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這些做法對其它女人不管用,但對我姐不同,我父母是在我姐高中的時候過世的,我們雖然不富裕,但也是在父母手心里長大的,父母過世后我們兩人孤苦無依,靠著父母留下的積蓄生活,我姐一人支撐起整個家,她要的不是浪漫,而是安全感,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人,恰好陸大哥是這樣的人。”</br> 哪怕已經知道陸琛和季櫻離的故事,此刻季櫻語舊事重提,莫暖心中依舊很不舒服,同樣的故事,但是從不同的人講出來韻味完全不同。</br> 陸琛講的干巴巴,而季櫻語的講的卻十分鮮活,鮮活到她眼前幾乎可以呈現出兩人相處的畫面,甚至腦補出許多他們之間會說的話。</br> 更可悲的是,其實她內心很清楚,季櫻語的話都不是假的,陸琛確實是這樣的人,對待不在乎的人清冷倨傲,對待在乎的人溫暖體貼。</br> 她可以不在乎陸琛過去的事情,但是卻沒法絲毫不受影響的聽另一個提起他和別人的愛情故事。</br> 似是覺得說的還不徹底,季櫻語又補充道:“至于在公司兩人是怎么相處的,我想你作為一個混過職場,或許還看過言情小說和電視劇的人,肯定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即使不明白,你估計也能想象,畢竟老板和女秘書,一直以來就是讓人浮想聯翩的兩個詞,更別說這其中一人還事先動了真感情,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們之間會發生什么顯而易見。”</br> “我姐死后,他為了她砍斷了房地產的業務,從此不再投資房地產,為了她工作成狂,患上了嚴重的胃病,更甚至為了她不再談感情,加上他們談戀愛的時間,我姐姐在他的心里一住就是將近十年的時間。不可否認,他多年不談感情,會選擇閃婚,肯定也是喜歡你的,但是你和他短短只認識一年不到的時間,感情有多深,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這個男人屬于你。”</br> 見莫暖不出聲,季櫻語又道:“好吧,那和你談談他的愛好吧,你或許沒發現吧,陸大哥的飲食一向清淡,因為他比較容易上火,隨便吃一點辣的就會,還有他不喜歡吃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吃,特別是那些小攤上的燒烤一類的,晚上不喜歡吃油膩的,因為他一直很注重體形保養,吃了油膩的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運動去消耗。”</br> 莫暖覺得實在忍無可忍,冷著臉道:“那也只是過去而已,你不要再給我重復,我的丈夫現在一切以我為中心,而且他并非不喜歡吃小攤上的東西。”</br> 她記得他們扯證后的再次見面,她就是帶著他吃的酸辣粉,而且他還知道往里面放醋,顯然經常吃。</br> 而且他做的飯,也不見得有多清淡。</br> 莫暖猛地想到了什么,她還沒理清楚,季櫻語已經先一步開口,“吃小攤上的東西,那是我姐的愛好,因為她覺得方便,下了班直接打包帶回家,邊吃邊看電視多享受。”</br> 莫暖臉色有些發白,季櫻語知道自己說對了,繼續道:“不過你倒真是個自私的女人,心安理得的享受陸大哥對你的好,他能遷就你一年兩年,還能遷就你一輩子不成,早晚有一天會累會倦,等到那時,你們這段沒感情的婚姻也就走到盡頭了。再說,你又憑什么讓他為你做到如此地步。”</br> 沒感情,這怎么可能?莫暖的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陸琛的好。</br> 被季櫻語影響到的情緒也瞬間調整了過來,她暗自平復下呼吸,淡淡的看著季櫻語,“也許今天是你姐姐對我說這樣的話,也許我會比較難受,但是你說我沒資格,你又有什么資格?我好歹掛著陸琛妻子的頭銜,你算老幾,前女友的妹妹?一個靠姐姐博取同情心的女人?”</br> “你……”季櫻語被戳中要害,一時間有些郁結。</br> “你說了這么多,我姑且認為你是在為死去的姐姐鳴冤,但是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自己姐姐曾經深深愛過的人,你現在對他起了這種心思你覺得合適嗎?”</br> “沒什么不合適的,姐姐已經死了,我有追求他的權利。”季櫻語一臉堅定。</br> 莫暖認真的看了一會季櫻語,然后道:“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一開始問我的問題了,你想搶走我丈夫那就是件天方夜譚的事情,絕無可能。”</br> 如果是季櫻離站在她的面前,她或許沒那個自信。</br> 但是,對于季櫻語,她只有“呵呵”兩個字。</br> 莫暖無比的確定,陸琛對她絕無一絲男女之情,對她的好也只不過是因為愧對季櫻離所以想要補償她唯一的妹妹。</br> “莫暖,你別太自以為是了。”</br> “不是我自以為是,是你一直看不清事實。”陸琛要是對她有什么想法,哪還有她什么事。</br> “男人的心可沒那么牢靠,當初他和我姐姐之間的相濡以沫我見的一點都不少,他能走出我姐帶給他的傷痛,放棄你又有何難。”季櫻語不屑的看著莫暖,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br> 有何難?她沒死,也不會和他感情破裂,這就是最大的難點。</br> “你一直在問我有什么資格?你是否想過你自己有資格取而代之?”</br> “就憑我和姐姐長的有七分像,就憑我比你更了解他?就憑我覺得我有這個本事可以從你小身邊奪走他。”</br> 莫暖已經發現了,其實她和季櫻語之間每一次接觸,她都有在潛移默化的給她暗示,不明顯,但是每次都會讓她心頭不舒坦。</br> 第一次見面叫陸琛姐夫,和她套近乎,無疑是想讓她放松對她的警惕,和她購物的那一次,她錢包里和季櫻語的合照估計也是故意給她看的,更甚至連腳踝上的傷也是自己故意弄出來的,為的就是接近陸琛。</br> 今天要不是她反應及時,她一番話肯定會嚴重影響到她。</br> 莫暖一向不喜歡和人爭辯,尤其是炫耀自己與陸琛的感情,但是季櫻語實在是讓她頭大,不說她難泄心頭之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