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曦深深的看了一眼丁睿,盡管她知道她依舊愛著這個男人,但是他們真的不適合再在一起了,也就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她才領悟到爸爸口中所說的“強扭的瓜不甜”,知道爸爸為什么一直反對他們結婚,一而再再而三的拖著不讓他們結婚。</br> 當時的她竟然還覺得爸爸不好意思,因為這件事不止和爸爸一次爭吵,爸爸大概是覺得不想管了,才讓他們結婚的吧。</br> 她發現自己的心早在不知什么時候變了,變大了,想要的更多。</br> 沒結婚之前只想他的目光多放一些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結婚后就不一樣了,要的遠遠沒那么簡單,想要他無時無刻的陪伴,想要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有自己的丈夫陪在身邊,有毫無保留的維護和信任。</br> 但是這些都沒有,結婚好幾個月,時間不長但也不短了,他陪她的日子真的少的可以數過來,就算她懷孕了他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高興,陸琛和莫暖明明是閃婚,可是他們之間卻是那么的溫馨,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陸琛總是寸步不離的陪伴在身邊。</br> 以前,她覺得時間可以改變一切,現在她才覺得自己錯的離譜,有些男人的心那真的是冷的,不是你能輕易焐熱的,你巴心巴肝的貼上去,換來的也只是人家的不屑一顧和厭煩。</br> 要是早點能想通該多好,也不用讓自己陷入現在這樣尷尬的境地。</br> “睿哥哥,我們離婚吧。”莫紫曦看著丁睿,冷靜的道。</br> 這是她深思熟慮后的決定,與其這樣兩個人都不開心,倒不如放手比較好,是她一直以來太過固執了,被蒙蔽了雙眼,聽不進別人的勸告。</br> 丁睿以為自己幻聽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莫紫曦,“紫曦,你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br> “我說,我們離婚吧,我爸爸現在走了,我這個莫家小姐也只是空有名頭,對你完全沒用,我愿意放手,讓你去尋找你自己的幸福。”莫紫曦淡淡的道。</br>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丁睿看著莫紫曦,忍不住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br> “睿哥哥,我們離婚吧。”莫紫曦再次重復,眼中閃著一抹堅定的光芒。</br> “胡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現在還懷著孩子,我們這個時候離婚像什么話,你讓別人怎么看我。”</br> 聽他這么說,莫紫曦心頭更涼,現在知道她懷著孩子了,那她兩次差點流產他又是怎么對待她的,一次姍姍來遲,她在醫院靜養的時候也不見他陪在身邊,一次壓根就沒過來,一直到第二天才出現。</br> 至于他所謂的面子,她連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別人的更是顧不了了。</br> 她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把小懷安生下來,然后自己撫養孩子長大,其它的她都不想要了。</br> “我會對外界宣稱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你不用擔心受到外界的指責。”</br> 一旁的王媽聽著他們的談話,心頭也在長嘆,都說夫妻勸和不勸離,但是他們這樣的夫妻,她覺得一點挽留的必要都沒有,一個男人都可以在你懷孕的時候棄之不顧,這以后的日子你還能指望他對你好,</br> 王媽什么都沒說,自顧自的走開了。</br> “你在鬧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是已經和你解釋過了嗎?我多喝了幾杯酒,當時自己都醉了,我怎么過來接你,過來了也是給你增加負擔。”丁睿有些氣憤的看著莫紫曦,他都還沒和她算舊賬,她就開始在說這種話了,這種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厲害。</br> “你父母不愛我,不喜歡我肚子的孩子,你也不愛我,對我和孩子漠不關系,這樣的婚姻你覺得一個女人還有未必再堅持下去嗎?”莫紫曦情緒不像丁睿那樣激動,而是一直淡淡的,似乎真的是大徹大悟了,累了倦了,不想再堅持。</br> 丁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莫紫曦說的這些都是事實,莫平山的遺囑公布后,父母更是不喜歡她,覺得她配不上自己,再加上宋雪怡的事情要是被爆出來,到時候就算是他不想離婚,父母肯定也會逼著他走到這一步的。</br> 見丁睿抿著唇不出聲,莫紫曦又道:“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我在這正式向你道歉,是我和我媽做錯了,現在說這些或許已經晚了,但是我還是想說。”</br> 看著眼前的人,明明還是相同的一張臉,可是他覺得她變了,這種變化來的悄無聲息,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她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這種變化讓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陣煩躁。</br> 他看了一眼莫紫曦,什么都沒說,直接出去了。</br> 過了一會,莫紫曦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她知道他走了。</br> 強撐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她坐在沙發上哭出聲來,做出這個決定她心里的痛一點都不少,她至今依舊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他唇角帶著笑,溫聲細語的說:“這個丫頭除了瘦一些,倒是長得不錯,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br> 就是這么一句簡單的話,讓她竟然遺落了一顆少女心。</br>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那么溫柔的男孩,那些村子里的人對她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把她當做瘟疫一樣,根本不會主動親近她。</br>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來自陌生人的溫暖。</br> 還有那段他陪著她復健的時光,她知道他愿意過來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母親起訴莫暖,哪怕這樣的時光不多,她都已經很知足了。</br> 痛并快樂著。</br> 王媽是聽到哭聲才從庫房出來的,一出來就看到莫紫曦坐在沙發上抱頭痛哭,而丁睿也已經不見了蹤影。</br> 忍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的這輩子可真的是被她親媽害慘了,竟然會教自己的女兒用下藥那種不入流的手段來留住一個男人,這樣得來的東西又豈會長久。</br> 王媽上前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紫曦,你既然選擇了要離婚,你就必須要堅強,以后小佑安可還要靠你的。”</br> 莫紫曦撲進王媽的懷中,一時間哭得泣不成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