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暖一大早就被濃郁的香味弄醒,她洗漱好出來的時候,只見陸琛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嘴中似乎還哼著一點小曲,顯然心情很好。</br> 莫暖從未見過陸琛的這一面,忍不住放慢腳步,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身后摟住他的腰,故意揚聲道:“陸先生在弄什么?”</br> 她本來是想嚇一嚇他的,沒想到反倒被他立馬壓在冰箱上,來了個冗長的熱吻,莫暖氣喘吁吁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揪著他的扣子把玩著,“你怎么沒被嚇到?”</br> “我認得你的腳步聲,從你一出臥室的門我就知道了。”他故意不轉身,就是想看一下這丫頭到底想做什么,沒想到她竟然想要來嚇他,他豈是那么好嚇的人。</br> 不過她既然送上門,他是不會放過她的。</br> “老狐貍,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br> 莫暖白了他一眼,然后去看他到底在弄什么,發現電飯鍋的蓋子已經打開了,里面嗤嗤的冒著熱氣,是一鍋粥,但是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有些黑黑的,旁邊還擺放著兩盤炒好的青菜,很鮮很綠。</br> “陸琛,你在粥里面加了什么?”</br> “豬肝,專門給你補血的,接下來的這一周我們都喝這玩意。”</br> 莫暖眉心忍不住蹙起,心里哀嚎,“不用吃這么久吧。”她雖然不挑食,但是討厭長期吃同一種東西,喜歡變換著口味來。</br> 陸琛一向對莫暖言聽計從,但那也只限于無關緊要的事情,對于這種和她身體相關的事情,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堅決的道:“不行,早餐吃這些東西是最好的,就吃一個星期,過了之后我也就不逼你了,一切都有我陪著你呢。”</br> “對了,我還給你買了一些紅棗桂圓等小東西,你餓的時候可以隨時抓一些來吃。”</br> 莫暖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只見桌子上擺了一些小零食,她這下總算明白了,這男人是打定主意給她補血了,“你昨天和我回來之后不是沒出去過嗎?什么時候買的這些東西?”</br> “我一大早讓宋智送過來的。”他不會告訴她的是,他昨晚睡了一覺突然想起來,大半夜的給宋智打了電話。</br> 莫暖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得做陸琛的秘書真的是太辛苦了,連這種生活上的事情都得包干,干的不僅是秘書的工作,還兼職保姆。</br> “我覺得你應該給宋秘書加工資了。”莫暖老實建議道。</br> “宋秘書的工資每年都會進行調整,他現在的年薪已經是七個零了。”</br> “上百萬了?”莫暖瞪大眼睛看著陸琛,完全被他口中的數嚇到了,一個秘書居然有百萬的年薪。</br> 她一直以為CPA這個行業已經算是很吃香的資深小白領了,事務所要是業務好的話,她一年可以掙到三四十萬,但那都是通過加班換來的,沒想到陸氏的秘書這么值錢,是他們的好幾倍工資。</br> “早知道秘書這個職業這么值錢,我當初就學這個了,陸氏還招不招非專業人士,等我身體好轉了就改行。”</br> “陸氏的秘書能有幾個,不管什么樣的職業都有人做的好,有人做的差,宋秘書恰好處在秘書行業的金字塔而已。”</br> “一個秘書的工資都有這么多,不知道你一個總裁有多少?”莫暖吶吶的道。</br> 陸琛好笑的看著莫暖,沒想到他們結婚都半年了,這丫頭還從來沒動過他的銀行卡,“陸太太,你是不是忘記一件事情了,我的工資卡早就給你了,想知道你隨時可以去查一查。”</br> “對哦,我真是糊涂了。”莫暖猛地想起來,他們結婚沒多久他就已經把工資卡交到她手里了,此刻要不是提起這事,她都快忘記了。</br> 陸琛給莫暖盛了豬肝粥,將炒好的素菜也端上桌子,莫暖發現,就算是簡單的豬肝粥,陸琛也做得挺好吃的,沒有一丁點的腥味。</br> 忍不住喝了一大碗,突然想起那個刺傷她的人,問道:“都十多天了,案子還沒有新進展嗎?那個人到底是真有精神病還有裝的?”</br> “我昨晚就接到了警察局那邊的消息,他的確是有間歇性精神病,以前關押他的派出所已經證實了這一點,他在牢里曾經因為發瘋毆打同間牢里的囚犯而被單獨拘禁,出獄過后也在精神病醫院里面住過一段時間,醫院還保留著他的診療記錄,專家們鑒定出事的時候他的確是精神病發作,他現在已經被強制治療了”陸琛心里始終不愿相信這樣的結果,太過巧合了。</br> “那會不會真的是我們多想,確實是飛來橫禍。”</br> “暖暖,反正我覺得這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你這段時間沒事也不要出門,在家養養身體,要是覺得無聊,可以跟我去陸氏。”</br> “放心好了,我沒有那么脆弱,即便是有人在背后搞的,他短時間內肯定也不敢下手了,不然很容易露出馬腳。”</br> 就在這時,陸琛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老爺子打過來的。</br> “阿琛,小暖現在暫時不上班的話,你把她送到大院來,我來給她調養身體。”m.</br> 莫暖一聽老爺子這話,嚇得立馬朝著陸琛直搖頭,她可沒忘記不久前為了讓她懷孕燉的那些湯湯水水,實在是難以承受。</br> 陸琛自然了解莫暖是什么意思,看著她搖得像個撥浪鼓的腦袋有些好笑,對老爺子道:“爺爺放心好了,我自有安排,我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了,知道怎么照顧自己的媳婦兒,沒必要為了這一點小事就帶著媳婦回家,我這幾天公司事情比較多,晚上不想再跑大院那折騰。”</br> 老爺子一聲吼,“臭小子,我也是為了小暖好,你別自作多情,我只說讓小暖來,你回不回來無所謂。”</br> “這可不行,晚上不抱著自己老婆睡不踏實。”陸琛勾了勾嘴角。</br> 聞言,老爺子唇角一抽,“你現在是越發出息了。”</br> “謝謝爺爺夸獎。”陸琛臉不紅心不跳的道。</br> 只聽見老爺子冷哼了一聲,之后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就掛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