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夫人不是厲害嗎?怎么會眼睜睜看著心愛的男人和外面的女人生下這么多的孩子。”昨天那個女人不是高傲的很嗎?咄咄逼人的嗎?</br> 她最想問的是,怎么會被人欺負成這樣?</br> “夫人心善,人家都懷上了,她總不可能想辦法弄掉吧,她自己也失去過一個女兒,她是舍不得對未出生的孩子下手的,而且很多時候等夫人察覺的時候,孩子都已經生了,根本就來不及阻止。”</br> “她也失去過女兒?”</br> 陳黎點點頭,“正是因為這件事,少爺和她的關系才徹底惡化,那天老爺去了外面一個女人那里,夫人想要女兒去挽回丈夫的心,大晚上的苦苦等在樓下,但是下雨了,當時夫人已經懷孕五個月,她不相信老爺會讓她一個孕婦在外面淋雨,她覺得他要是知道了肯定馬上就會出來的。可是老爺已經有那么多孩子了,又怎么會在乎一個未出世的女兒。”</br> “你們家老爺沒有出來,然后你們家夫人流產了?”</br> “是這樣的,那是少爺最期待的妹妹,從知道懷上的那天開始,少爺就說要把所有的東西給他妹妹,以后一定會讓妹妹無憂無慮,但是因為夫人的執拗失去了,少爺氣憤極了,回了自己的外公家,他強烈要求夫人離婚,陪著他一起離開木家。”</br> 陸念一想起,當時木容知道她有哥哥,卻讓她出來養家時的冷言冷語,原來是因為他曾經也有一個妹妹。</br> 他的妹妹要是還活著,他肯定會和小老頭一樣,是一個很好的哥哥。</br> 真的是可惜了。</br> “你們家夫人鐵了心不離開,所以木容一直不肯原諒她?”陸念一猜測道。</br> “這件事是導火索,最主要的是少爺看不下去夫人這么委曲求全,只是夫人當年還抱著讓丈夫回心轉意的期望,少爺從十歲開始就是在外公家長大的,一直到十八歲,程老爺子過世,他才和我一起離開新加坡,到A市創業。”</br> 陸念一撫了撫胸口,幸好是在外公家長大的,有程老爺子精心教導,不然要是在木家那樣烏煙瘴氣的環境中長大,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br> “離開的時候,少爺又準備帶夫人走,夫人這時候已經對老爺死心了,但是又陷入了一種執拗中,她不甘心,她要守住木家的家產,她說那些都是屬于他們母子二人的,她已經把丈夫讓出去了,絕對不能把家產也賠上。”</br> 陸念一清楚,以木容的脾氣,苦苦求過兩次,既然不跟著他走,肯定是不會再和她來往的。</br> “這幾年,少爺從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給夫人,每次夫人打來他都是不聽的,我知道少爺在等,等夫人想通,放棄一切過來找他。但是夫人的心結不是一天兩天了,少爺一年又一年的失望了,他們母子二人的關系越來越糟了。”</br> “夫人好不容易來了,但是只是來看少爺女朋友的,少爺太失望了,所以昨天才會特別的生氣。”</br> “陳助理,我覺得你這么多年真心不容易,真的。”夾在木容和程喬的中間,都快成夾心餅干了。</br> “是不容易,一不小心就要被少爺趕回東南亞和非洲,比我上班辛苦多了。”</br> “得了,別爬桿上線的。你們家夫人也真的是固執,那么個木家守著有什么用,何不趁著年輕瀟瀟灑灑的離開,說不定還能找到自己的第二春。”</br> 當年要是早點抽身,恐怕才二十七八歲,真的大好年華呀。</br> 陸念一覺得,就這么被一個花心男人蹉跎了大好歲月,實在是不值當,賠本生意。</br> “小陸助理,可能我們都沒愛一個人愛這么深吧,所以體會不到夫人的痛。”陳黎目光有些暗淡。</br> 在他的眼中,程喬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沒有她的善良,就沒有今天的他。</br> 他一輩子都感恩她。</br> 陸念一撇撇嘴,也罷,十六七歲動的情,是一個人生命中最純潔的,不摻雜一丁點的雜質。</br> 因為那時候的很多男女都不會計較利益得失,只是單純的憑借著一腔熱血去感受內心的悸動。</br> 程喬那么個心高氣傲的人,第一次就栽了這么大的跟頭,確實不容易走出來。</br> 換成她,恐怕她的野心更大,家產也要,自己的幸福更要。</br> 男人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女人為什么就不能桃花開,這不公平。</br> 憑什么一個大好姑娘要遭受這樣的渣男。</br> “你們家夫人就是沒想通,她這種情況,就該投入另外一段感情中,要是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她說不定就能走出來了。”</br> “小陸助理,你的意思是?”</br> “給木容找后爸,給你家夫人找老公。”陸念一挑了挑眉梢,霸氣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br> 陳黎有些驚恐的看著陸念一,這樣的想法未免太超前了一些,“那不能吧,夫人都還沒離婚,這樣是不行的。”</br> 陸念一搖搖頭,“所以說你們迂腐,你家老爺沒離婚都能找女人,還不止一個,你家夫人找一個又怎么樣,只要她找到愛她的男人,自然就不會再糾纏于過去的事情,恐怕到時候主動離婚的就是她了。”</br> “這個法子管用嗎?我就怕夫人沒這種心思,萬一再次讓夫人受傷了怎么辦?”陳黎有幾分懷疑的看著陸念一。</br> 這種事情他是真的不敢嘗試,萬一失敗了可怎么辦,夫人肯定會崩潰的。</br> 陸念一冷笑,“人們不是都說嗎?治愈情傷的最好辦法就是尋找下一段戀情,這話說了這么久,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早說,你家老爺絕對是我見我最渣的男人,沒有之一,經歷過這么個渣男,你家夫人怎么可能沒有一點承受力,再差不會比你家老爺差了。”</br> 陳黎想想也覺得是,像老爺那種男人,他還真沒見過。</br> 人家那些在外面找小三的,也沒見他這么高調,私生子一個接一個的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小老婆多一樣。</br> 一點羞恥心都沒有。</br> 連他都鄙視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