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和你商量,希望早點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br> “蔓蔓,我這么給你說吧,爸爸和媽媽是絕對不會放棄小外孫女的,他們都盼了這么久了,我們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順其自然。”</br> “這哪成啊。”</br> “不成也得成呀,我們又不是不管教了,以后要是看苗頭不對,我們立馬給孩子好好說教,怎么著也不能讓她長歪了。”</br> “這樣啊,那我以后還是自己開個工作室,在家畫畫稿子吧,不去公司上班了,實在是放心不下。”</br> “對,我也是個主意。”</br> 只是后來,他們才明白,這孩子要長歪,就好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可以阻止的。</br> 之后,陸銘和蘭行之兩人相約去專門上了嬰兒護理培訓班,兩人回來了還會一起交流學習心得。</br> 江蔓簡直不敢想象兩個大男人去上培訓班的場景,那是何等的辣眼睛。</br> 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小丫頭發育的很好,還有些偏重,稍微控制了一下飲食才調整過來。</br> 只是她卻害上了饞病,想吃什么的時候非得吃到不成。</br> 要是吃不到,那就整個人都不好了。</br> 陸銘心疼她,但是又擔心蘭行之責備,經常出去給她覓食,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是她想吃的,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給她弄來打牙祭。</br> 有一次半夜醒來,江蔓突然想吃燒烤,窩在他的懷中撒嬌的一提,陸銘二話不說拿著車鑰匙就出去了。</br> 她后知后覺的清醒過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恰好又是下雨天,把她自己嚇了一跳,立馬打電話讓他回來。</br> 陸銘過了許久才回來,手中還提著幾串烤肉。</br> 當時她心情是崩潰的,看著他被打濕的衣服和鞋子,哭著撲向他,把烤串丟進了垃圾桶,一串也沒吃。</br> 自此,她這嘴饞的毛病算是徹底改過來了。</br> 她懷孕的日子很好過,唯獨不好的一點的就是,腹中的小丫頭太過調皮,勁大脾氣大,后期的時候經常在她的肚子里拳打腳踢,比當初懷陸堯的時候還弄得兇。</br> 你要是敢回應她,或者是和她說話,她一定會鬧個不停歇,一副要把她肚皮踹穿的架勢。</br> 典型的人來瘋。</br> 要是不理會她了,她自己玩累了就偃旗息鼓了。</br> 陸銘經常笑言,以后是個調皮搗蛋的主。</br> 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江蔓就住進了產房,正好是預產期這天感覺到了宮縮,因為已經有一次經驗,她倒是不慌亂。</br> 反倒是急壞了陸銘,立馬沖了出去就要找醫生,江蔓及時的拉住了他,“別急,現在叫醫生也沒用,還不到進產房的時候。”</br> “對啊,我都急壞了,這些書上都有教過。”</br> 宮縮也只是一陣一陣的,江蔓還有力氣和陸銘開玩笑,“你這個樣子,我真懷疑你到時候那些培訓班的東西白學了,完全喂狗了。”</br> “啊。”江蔓輕輕叫了一聲。</br> 陸銘立馬慌亂起來,頓時手足無措,把手伸到江蔓的嘴邊,“你要是疼就咬我。”</br> 江蔓推開他的手,看著他這傻頭傻腦的樣子只覺得好笑,這一笑倒是更疼了,臉色微微也有幾分發白。</br> 但是經歷過戒毒那種可怕的事情,生孩子這種疼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完全能扛得住。</br> “別傻了,咬了你之后我還是疼,你趕緊通知爸媽過來吧,不然要是讓爸爸錯過了孩子的出生,你下半輩子會遭他埋怨的。”</br> 江蔓這一提醒,陸銘立馬想了這事,趕緊通知蘭行之和南夕過來。</br> 電話一打完,他立馬拉著江蔓的手,和她說話分散注意力。</br> 看她難受的樣子,他急紅了眼,要是可以,他真的想代替她來承受這一切。</br> 他其實很恨這樣的無能,特別特別的恨。</br> 好在是二胎,加上某個小丫頭迫不及待的想出來,兩個小時之后,江蔓被送進了產房。</br> 陸銘也跟著進去,這是他一早就悄悄和醫生商量好的,要陪著江蔓生孩子。</br> 江蔓疼得有些意識不清了,要不然絕對不會讓他跟著進去,那場景太難看了。</br> 沒有一個女人會愿意丈夫見到那一幕。</br> 在醫生的引導下,江蔓一次次卯足了勁。</br> 陸銘僵硬的站在一邊,緊緊的抿著唇,整個人看起來不比江蔓好多少,像是隨時要上前幫忙一樣。</br> “哇哇哇……”</br> 嬰兒響亮有力的聲音從產房里傳來,蘭行之激動的就要沖進去,南夕及時的拉住,“急什么,馬上護士就會抱出來了。”</br> 隨后趕到了陸家人也聽到了孩子的聲音,全都開心的歡呼起來。</br> 老爺子是極其高興的,又添了一個他渴望已久的小曾孫女。</br> “聽聽我這小曾孫女的聲音,太洪亮了,以后一定會健健康康的長大。”陸老爺子不自覺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br> “我的兩個兒子看來都比我有福分,都是兒女雙全的人。”秦慧也道。</br> 陸銘盡量讓自己的手不要顫,在醫生的指導下,拿起剪子幫小丫頭剪了擠帶。</br> 看著護士懷中軟軟紅紅的小一團,陸銘覺得自己堅硬的心莫名的被擊中,一下就柔軟了起來,這種感覺奇妙的很,完全不由你主控</br> 怪不得別人說,當了父親的人和別人不一樣。</br> 他現在總算體會到這種感受了。</br> 小丫頭已經停止了哭泣,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垂下,猶帶著淚痕,小嘴巴像是殷桃一樣,嬌艷欲滴,輕輕抿著,看起來可人的很。</br> 看著女兒這模樣,陸銘真的想立馬就抱抱她,親親她。</br> “呀,好可愛。”陸銘終是忍不住輕呼出聲。</br> 這樣柔情的語氣詞,平日里從來不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br> 江蔓心動的看過去,這一眼便忍不住說道:“好丑。”</br> 夫妻二人完全相反的話惹得醫生和護士紛紛笑了起來,抱著小丫頭的護士笑著解釋,“太太,你就別嫌棄了,你們家的小公主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她腦袋和身上還有血,看起來是狼狽了些,等一會洗完澡換上漂亮衣服就好了,你不用太介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