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面積不大,只有幾十平方米。里邊只有快碰到墻頂的書架,一張辦公桌,辦公桌前的椅子,還有用來接待客人矮桌和三張沙發。
很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整個接待室窗明幾凈,讓人眼前一亮。
看著一塵不染的接待室,貝利爾心里的不舒服徹底消失。
只是,她對面的兩人似乎看愣了。
大概他們沒有想過,魔法還能這樣用。
“不知道兩位來這里有什么事?”貝利爾說話間,不遠處角落里放著的茶杯自動飄過來,落在三人面前。
精美的茶壺在空中晃了一下,很快就沸騰起來,下一秒飄到茶杯前,準確無誤地倒下茶水。
“……來拜訪一下莊園的主人?!辈ㄒ翣栒f道,看著對面貝利爾的不解,解釋道,“這里是姑母的莊園,姑母去世多年,這座莊園本來是沒有人住的。”
接下里的話,波伊爾不說,貝利爾也懂了。
“這座莊園現在的所有權屬于無名工會?!必惱麪栒f道。
話罷,接待室的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
阿貝爾坐在對側,看著對面優雅矜貴、面帶微笑、眼神卻格外冷漠的貝利爾,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礙于師哥在,也礙于自己的涵養,阿貝爾沒有表露出來。
不過,阿貝爾心底有些疑惑。這樣的姿態,黑色的穿著,頭戴黑紗。這樣的模樣似乎在哪里見過,只是想不起來。
“希梅娜,你想回家看看嗎?”
“我不想?!必惱麪枦]有猶豫,直接拒絕了。
“上一次你拒絕當我的舞伴,這一次你拒絕回家,這是為什么?”波伊爾想不明白。
希梅娜知曉自己是迪亞洛的子孫,也知曉他們是她的親人,但她拒絕接近。像是豎起高高的圍墻,將自己困著,又防止他人靠近。
在學院中央城時,他一直忙于工作,也沒有真正去了解原因?,F在是有時間了,波伊爾想知道希梅娜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像父親說的那個樣子,她在怨我們?
波伊爾想到這,就想到了跟她模樣相似的貝利爾。
容貌相似,消失的貝利爾,出現的希梅娜,在姑母的莊園……
腦海中靈光閃過,似乎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
哐當……
波伊爾剛端起的茶杯掉落在地上,茶水些許濺在身上,也有些灑了一地。
他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心里掀起了一場星濤駭浪。
“師哥!”阿貝爾驚呼,有些無措地掏出自己的帕子,就想去幫忙擦干,卻被波伊爾阻止了。
坐在他們對側的貝利爾冷淡地看著兩人的互動,沒有說話,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仿佛她就是局外人一般。
波伊爾安撫了阿貝爾一下,看向對側面上帶笑,但眼底卻毫不掩飾的冷淡。
這讓波伊爾心里有些受傷。
所有的猜測和猜疑,在見到這樣的希梅娜,不,貝利爾,似乎都有了答案。
只是這個答案,可以的話,波伊爾并不想知道。
“希梅娜,接下來兩個星期我會在蘭亞王國,你要是有事可以去這個地址找我。”波伊爾心里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揣出一張紙,放在貝利爾面前。
“謝謝?!必惱麪枦]有去碰紙張,手指微微抽動了下,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笑,接下了。
“那我們就告辭了?!钡酱?,竟然知曉莊園的主人是誰,波伊爾也沒有打算留下。
很快,他跟阿貝爾就告辭了。
貝利爾送他們出去。
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貝利爾掛在臉上的標準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微微抬頭,看著天上飄動的白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里的三天,貝利爾都待在莊園,沒有踏出半步。
反倒蕾拉,天亮了就往外邊跑,天黑了才回來。
而卡麗,原本是待在莊園,但莊園只有貝利爾一人,貝利爾性子冷,卡麗雖然喜歡貝利爾,但畏懼貝利爾身上的氣息,不愿意待在莊園里。
后邊纏著蕾拉,不得已之下,蕾拉只能帶著她跑。
三天后,蕾拉事情忙完了,開始窩在莊園里的時候,貝利爾出門了。
貝利爾出門的這一天,天氣不太好,天色陰沉,天空烏云沉甸甸,仿佛下一秒就要下起雨來。
貝利爾穿著普通黑裙,帶著黑紗帽,提著透明傘,離開了莊園。
她身后建筑的二樓,穿著短上衣短褲的蕾拉,依在窗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著貝利爾的身影漸漸遠去。
過了一會兒,她扭碎一顆魔法水晶。
“貝利爾小姐出門了?!?/p>
莊園的位置有些偏僻,貝利爾走了近一個小時,才走到一條寬敞的大街上。
也許因為今日天氣不好,路上只有少數的行人,大部分都是穿著簡陋的平民。
貝利爾熟悉地穿梭在帝都的街道上,很快,她就走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只是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下來了。
“口令?”攔下她的人是兩個壯漢,壯漢臉上有傷疤,面色兇狠。
“惡魔?!?/p>
“!”兩名壯漢面面相視,都看到對方眼底的震驚,側身讓貝利爾進去。
小巷沒有想象中的臟亂,走進去便是一條整理得干凈的小道。
小道上有不少孩子在打鬧。孩子們見到有人時,都會不自覺地往兩側的角落躲了躲。
只要貝利爾表現出有要停下來的樣子時,孩子們就像受了驚的小兔子,忙不迭地跑出小巷。
貝利爾微微一頓,她看著窩在角落里一動不動的一個小孩子。
當所有的孩子都跑光了,唯獨他坐在角落里一動不動。
小巷本就是陰暗的地方,常年不見陽光,是帝都少見的陰暗地帶。
這里人群雜亂,什么人都有,也什么人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無家可歸的小孩。
小孩們想要生存在小巷里,是有代價的。
這個代價大與小,完全看那孩子的年齡和本事。
那小孩有著一頭烏黑的黑發,長長的劉海擋住了眼睛,他身上穿著的麻衣沾了不少紅色污漬,看起來像是什么臟東西。
但貝利爾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凝固的血。
也許是她打量的目光太過明顯,那小孩朝著她張牙咧嘴,滿是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