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我坐下來休息休息。手里拿著斬鬼劍,對了,剛剛那冰鏡說這是破靈刀。看來地獄里也是見過這把刀的,為何稱呼會不同呢?我握著這把斷劍,看來得找到它的另一半才能知道是刀是劍。不過這東西兩邊都有刃,按理說是一把劍。可是他們叫它刀,必然有他們的道理。地獄之物都知道這東西,想必它不是個簡單物件兒,雖然我也沒見它有多大能耐,哎。
算了,不管了,先往前走,剛剛那冰鏡也說了,只有它的主人才能使用它,看來它的確是劉盾的。
不知走了多久,我們終于走出了這泥路。
一些欲靈開始出現了,往前走,但是前面有一個大坑。欲靈直接跳下去,只能聽見他們的慘叫。
不過這一次,我看到一個欲靈沒有跳下去,而是在空中走了過去,準確的說應該是飄了過去。而且這個欲靈跟其他的欲靈不一樣,他一身全黑,讓我想起了之前遇到的老巫婆。不過她身上沒有那么重的陰氣,但是一看到他的背影,我就感覺特別的壓抑,讓我有點喘不過來氣。我一點往前走的勇氣都沒有,看著他飄過去,他竟然直接穿墻而過。
不過他一消失,我感覺好多了。好奇心也堵滿了我一腦子,這個人是誰,哦,不對,這個什么,我不好稱呼它叫什么。
“這是怨靈。”
一個欲靈從旁邊過來,應該是看出了我的疑惑。
“怨靈?”
“是啊。他們不是單純的欲靈,而是由欲靈的怨氣聚集而成。看似有形,實則無形。估計剛才你也看到了,他雖然擁有欲靈之身,其實他可以穿墻過戶。四處游蕩就是他們的狀態,這既是他們的自由,又像是對他們的懲罰。他們不可能閑下來,四處尋找著機會,為自己復仇。”
“原來是這樣。”
“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興許下一次你們還能見到我。”
“噢,謝謝前輩賜教啊。”
說完這個欲靈徑直走了過去,掉進了大坑。
我跟著也走了過去,來到大坑邊。
下面是一片劍林,無數的劍插在地上,高低不等。一股陰氣在地上飄蕩,有點像舞臺上的煙霧。當然,有些劍上還戳著尸體。
我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那是我小學的時候。爺爺家里收治了一個病人,進來的時候我并沒有覺得他有什么病,不過他坐了一會兒,突然流起了鼻血。家人連忙給他止血,又是用涼水拍脖子,又是堵鼻子的。可是那血就是止不住,爺爺馬上打住,讓他們不要止血了。說這血止不住,等一會兒它自己就止住了。
爺爺讓他們家人都走了,說晚上給他治。
到了晚上十二點,爺爺把我叫醒了,讓我給他幫忙。
我們進了房間,那個男人已經睡著了。爺爺貼了一張八卦圖在男人的臉上,把他整個臉都遮住了。我把床兩頭的蠟燭點燃,繞著床灑了一圈五谷,然后站到一旁。爺爺拿出一根針,慢慢透過八卦扎入那個男人的印堂。然后在嘴里碎碎的念叨,手里的令牌在那里晃動。
不一會兒,那個男人開始發出一些聲音,開始的時候細細碎碎的,聽不出來是什么。不過聲音越來越大,他在說話。
“我的小侄子,你怎么能這么絕情。”
“你是誰?”爺爺問他。
“救我,救我。有鬼要害我。”
“我親愛的小侄子,我怎么會害你呢?嗯哼!”
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很恐懼,他全身都在抖動,但似乎被什么東西給捆住了,不能掙脫。
爺爺伸出中指食指點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后指向男人的額頭,說:“天眼開,妖魔現。說,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馬上安靜了,整個房間安靜的能夠聽到蠟燭火焰的竄動聲。
“我叫王國安。”
“王國安,我以太乙真人之名命令你,離開這個人的身體。”
“不。”男人哭了起來。
“我以太乙真人之名命令你,馬上離開這個人的身體。”
“不!”這個男人痛苦的吼了一聲。
爺爺的額頭有些汗珠,他馬上把令牌按到男人的額頭,說:“說出你的故事,然后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我只是一個農民,一個每天種地,關心會有多少收成的農民。后來有一個公司來征地,可是那些補的錢能夠吃幾年?吃完后我們怎么辦?我們沒有了土地,就像魚兒沒有了水,就像鳥兒沒了翅膀。我們不能干,不能把土地給他們。我日日夜夜的守著它們,只要他們敢靠近,我就揮舞著我的鋤頭,保護著我的唯一的東西。可是他們還是來了,他們來了一群人,把我強行拉走,用挖土機把我的莊稼挖走,那是下個月就會有收成的麥子啊!我瘋了,我瘋狂的把他們推開,擋道了挖土機前。
挖土機停了下來,可是老板在旁邊說了一句,不管誰攔著照樣挖,我有錢,多少錢都能賠。
于是我成了冤魂。那個殺死我的人,還有那個老板。他們都死了,你們應該看到過一個新聞。一個挖土機撞到了一輛奔馳,奔馳車主死了,挖土機司機也死了。啊哈哈哈哈!”
“你已經為你自己復了仇,為何還要來作孽!這個人是誰?”
“他是我的侄兒。”
“你為何害他?”
“我的一周年他竟然沒有來給我燒紙,我的墳頭旁邊正好有一股泉眼,于是我把泉水灌進了他的鼻孔里,所以他不停的流鼻血。他是我的侄子,我不會對他怎樣的。”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安心的去吧,明天你的侄子就會給你燒紙的。”
“我走了,我還要趕著去讓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跳樓呢!啊哈哈哈哈哈!”說話的聲音變成了女聲,我嚇了一跳。
爺爺沒有回答,那個男人也沒有說話了,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
爺爺搖了搖頭說:“收。”
我輕輕的上前去把針抽了,八卦紙拿開,然后吹滅了蠟燭出去了。
第二天,爺爺給他說讓他回去給舅舅燒紙,他很感激地說,以前早上起來就會流鼻血,現在沒流了,回去一定要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