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經了幾番大喜大悲,很是倦怠。悵然若失地拿勺子扒拉完午飯,只想再去好好睡一覺。
夜譚挑眉道:“主人的身體狀況,仿佛忽然之間大好了。”
是啊,我此刻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坐在桌椅上用餐,已是了不得的大進展了。
揉了揉眉心,夜譚又問:“主人可有什么不適?”
“我有問題想問你。”用完這餐飯,思緒算是得到片刻休憩,便細細梳理了一遍這幾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這些事算不算與我有關。你若不愿提及,倒也不必勉強。”???.??Qúbu.net
夜譚恭敬道:“請主人示下。”
我點點頭:“其一,我昨日回客棧取書,為什么會有人要抓我?澤雀是什么人,到底出于何種目的?他言語間提到月嘗笙,月嘗笙又是誰?其二,澤雀說你被二少爺驅逐,二少爺又是誰?也是你曾經的主人嗎?可是前幾天在夜行,掌柜分明說過影衛是終身受雇,你卻為何會換主人?還有……”
我頓了頓,心里不想觸碰他往事,但又著實好奇:“澤雀似乎對你的劍術很感興趣,你究竟為何會武功全失?”
問題盡落,鴉雀無聲。夜譚像是全然忘了回避我眼神的禮數,盯著我默不作聲。
“抱歉。可能牽扯你傷心往事……”我忙擺擺手,“不想說就算了,我也就隨口一問。”
“主人誤會了。屬下只是……有點詫異。”夜譚意味深長道,“原來主人心思縝密至此,屬下眼拙。”
我嘀咕道:這是夸我還是損我?
“這第一件事,確實全是屬下的過錯。當日字據,屬下確實寫得是鐘離苑月嘗笙。月嘗笙是鐘離苑大少爺鐘離子虛最為青睞的門客,城內外一切吃穿用度,只要報個名字就全由鐘離苑擔待。是屬下斗膽,將主人誤判為他,因為除了月嘗笙……屬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主人這樣姿容的人物了。”夜譚垂首請罪道,“可惜屬下愚鈍,果然猜錯。連累主人以身犯險,難辭其咎。”
“鐘離苑又是什么地方?”
“鐘離苑距長洛城東百里,是百年名門世家,于黑白兩道都頗有威望。如今大少爺浪子心性,耽于玩樂,內外一切均是由二少爺打點。二少爺聰穎無雙,經商有成,不僅收攬了許多江湖門派,還結識不少朝中權貴,這兩年更是如日中天。澤雀是大少爺麾下數一數二的劍客,俠名馳名當世。”
“那就怪了。”我摸摸下巴,“你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嗎?”
夜譚道:“主子的心思,屬下不敢揣測。”
我嘆口氣:“還能好好對話不?”
夜譚畢恭畢敬道:“夜行訓誡,只管殺人,不問對錯。”
我頓覺長路漫漫,掩面嘆息。
夜譚忙道:“若主人有令……屬下當盡力一試。”
我這才滿意點點頭:“孺子可教。”
夜譚低頭想了想,道:“屬下斗膽一猜,月嘗笙既是得寵門客,若還在府上,澤雀來之前就該知道主人是假冒的了。”
“對,月嘗笙不僅不在鐘離苑,就連行蹤都無人知曉。”我頷首贊同,又說,“不過這和我們也沒多少關系就是了。”
夜譚憂心道:“可主人擊退澤雀,也算駁盡了鐘離苑的面子。他們順風順水許多年,只怕咽不下這口氣。”
他愿意正常說話,我便開心起來,便問:“那個二少爺,是你原先的主人嗎?”
夜譚恍了好半天神,才答道:“……是的。”
我又安靜候了許久,他又道:“二少爺他……鐘離子息,是當今數一數二的英雄才杰,文韜武略,不在話下。可惜我技藝不精,護主不力,被廢去武功。二少爺鴻鵠之才,留我無用,便將我退回夜行。”
我奇道:“那為何夜行老板說是終生受雇?”
“其實這兩句話,都不算錯。”夜譚嘆口氣道,“夜行的影衛,原本確實是可以退回的。只是從夜行成立至今,從未有人被退回來過……屬下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例了。”
“那又是為何?”
“因為……”夜譚望著窗外,眼中好似有思緒翻騰,“退回夜行的手續,比直接殺了影衛,要麻煩上千百倍。”
我皺了皺眉。
“我們這種姓名都不配有的暗衛,死傷都是尋常小事。可要將影衛退回去,便要主人帶著影衛往返夜行分舵、總舵數回,耗大量物資人力做各種證明,還要打通夜行上下,同意收回這個辱門敗類才行。會買影衛的人,都非富即貴,誰肯浪費精力為一個草芥賤民奔波?不如殺了簡單輕松。”
我不禁啞然了。
“……這個二少爺,不惜如此大費周章也要留你一條性命,想必真的很喜歡你吧。”我撇撇嘴道。
夜譚像是一驚:“您在說什么胡話。”
我又歪歪腦袋:“夜譚,你老實告訴我,要是那天沒有我將你買下,你會是何境況?”
夜譚坦然道:“屬下絕對撐不過兩夜。”
“那不是很奇怪嗎?”我聳聳肩,“鐘離子息非要留你一命,卻又偏偏不給你療傷,腦子里裝的都什么玩意?”
“二少爺是人中龍鳳,他的心思……屬下從未看明白過。”
我瞇著眼咀嚼了幾遍,越發覺得夜譚話中有話。
不打擾他懷念故人,我悠悠起身出去了。
待我出了院子,夜譚方才反應過來:“主人要出門?”
我勾勾嘴角:“喝茶泡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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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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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