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洛書回到秣陵,我便時常需要與他通信。
我如今財大氣粗,徽墨端硯湖筆宣紙,樣樣都是上品。平心而論,我的字,那是極丑極丑的。
夜譚手腳麻利研完墨,站在我身后看我寫字。
我筆走龍蛇揮灑了一張不堪入目的鬼畫符。
他瞧了一會兒,說:“好看。”
我也是驚了:“你到底是瞎了還是不識字。”
夜譚:“不識字。”
我:“……失敬。”
我又道:“不對啊,我原先見你看書的。”
夜譚:“稟主人,是連環畫。”
我:“……”
我拉他坐下,寫了個歪歪扭扭的“夜譚”。
“這是你名字。記住了?”
夜譚滿握住筆,力透紙背,跟著寫了個更加歪歪扭扭的“夜譚”。
我笑得腳底打滑,拍拍他的頭又去睡了。
三天后,夜譚突然說他學會寫名字了。
我高高興興去看,居然寫出個跟我那天寫得一毛一樣慘絕人寰的丑字“夜譚”,就和復制粘貼出來的一樣。
夜譚屏息望著我,等著我夸贊。
我深切意識到我這半桶水不該誤人子弟,尤其對夜譚這么認真的好孩子。
我請了個秀才做先生,來教我們兩人寫字。
先生看他面如冰霜,劍氣森然,頗有些戰戰兢兢的,問道:“不知道兩位現在是什么水平?”
夜譚道:“我寫給你看。”
先生探頭瞧了,咋舌道:“嚯丑。”
“放肆!”夜譚寒芒脫鞘,就要殺人滅口。先生嚇得抱頭鼠竄。
我忙攔住他:“你干嘛嚇人家!!”
“我的字與主人一模一樣,怎么會丑!”夜譚氣道,“這書生污蔑主人,我不能忍。”
唉,這倒霉孩子。
我花了幾番口舌安撫好先生,又下令夜譚絕不許對先生動粗,兩人十分別扭,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夜譚橫平豎直,如刀削一般,兼之認真刻苦,突飛猛進。先生很快對他刮目相看。
我毫無長進,仍是蚯蚓亂爬。先生對我也刮目相看。
夜譚想盡法子安慰我:“主人筋脈受損,控不住筆力,也是自然。”???.??Qúbu.net
我說:“可以,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不出半月,夜譚的楷書已經寫得很漂亮了。草書和行書倒是毫無起色。
夜譚說:“這彎彎繞繞的,也太難背了。”
我莫名非常:我那狗刨字不更加彎繞,你又是怎么背下來的?
后來再與君洛書寫信,我便放棄掙扎,交由夜譚代筆。
有一次君洛書回信贊美道:“每每見信,公子的字變得愈發好看,蒼勁有力,想必是身體大好了。”
夜譚幫我回道:“不是我的字,有人代筆。”
君洛書回信問:“公子身邊,一直有此人跟著?不知道是誰?”
夜譚邊鋪鎮紙,邊問我:“主人,怎么回?”
“你就寫,‘是劍閣另一位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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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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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