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多名劍傳說,我決定去物美價廉質高量大的蘇揚鑄劍世家秋莊看看。
夜譚駕著馬車,我躲在車廂里打盹,晃晃悠悠往東南行去,走了沒兩天,剛到一個新地兒,我鉆出車廂透氣,順便給夜譚塞兩口糯米糕,不料被攔在城門口。
攔我們的不是官兵,素衣短打,配刀持劍,倒像是江湖人。
“哪門哪派?從哪兒來?到哪去?”
我不明就里,老實答道:“我們無門無派,從錦城來,要往蘇揚去。”
戴竹斗笠的刀客不客氣道:“瞎扯什么,錦城走蘇揚,咋得到我們賀蘭來了!這可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走反了?”我訝然。
旁邊驛站茶館里坐落著的茶客們,聽了這番,也都側耳過來看笑話。
我疑道:“咦?怎會,我們路上每到岔路口都有問人,每個人都指得這個方向,不曾變過。”
斗笠刀客向旁邊幾人笑說:“這也能走反,這倆都是傻的,哈哈哈哈。”
“何兄弟,不可大意。”席間有個褒衣緩帶的青年,聞言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錯得如此蹊蹺,我看有詐。”
“那就試試,證明一下不是那兔崽子的人。”斗笠刀客刀柄指著我們二人,大聲喝道,“你們兩個,對著天罵一句‘鐘離子息是個禽獸不如的小王八蛋’,大爺我就放你們二人過去。”
鐘離子息?二少爺?這一班莫非是鐘離苑的仇敵?
我汗然道:“這就能試出來?”
“那自然,我們已抓了一個。”刀客往側面一指,果見地上五花大綁著個年輕人,嘴里塞了棉麻,在支支吾吾地掙扎咒罵。
……服了。
我自然是沒問題,可夜譚向來榆木腦袋,二少爺畢竟是他曾經主人,他這個愚忠界的翹楚,耿直界的領袖,要他對前任主人不敬,肯定難于上青天,只怕轉不過這個彎兒來,非得我多費點其他心思,不要讓他也跟這個五花大綁的傻蛋作伴。
“鐘離子息禽獸不如小王八蛋。”夜譚大氣不喘臉不紅心不跳地麻溜說完了,瞅瞅我,見我目瞪口呆,又催促道,“主人,到你了。”
我:“……”
……是我想太多。
“小子,你為什么不說?”斗笠刀客瞪著我道,“看你臉色有異,該不會真是那小禽獸的人吧?”
我立馬也照本宣科背了一遍。
青衫的青年人盯著我謹慎道:“我看你剛剛神情不對,必定和鐘離苑有所瓜葛。給我跪下。”
我莫名其妙,應聲撲通跪下了。M.??Qúbu.net
夜譚大驚道:“主人!怎可如此?”
嗯?有何不妥嗎。
青年人又盯著夜譚道:“你也是。”
夜譚鏗鏘道:“除了主人,我誰也不跪。”
我小聲與他商量:“那你跪我后面點唄,對準我不就得了。”
“哈哈哈哈,你這隨從很有幾分骨氣,大爺我很喜歡。只可惜跟的主人卻是個軟腳蝦。”斗笠刀客縱聲笑罷,又拍拍青衫人的肩膀道,“祁兄弟,我們是名門正宗,欺負這兩個不會武功的小娃娃作甚。”
青衫人不置可否,又坐回去了。斗笠刀客大手一揮,說放我們過去。
我剛剛跪下,哪能說站就站起來,夜譚忙將我抱回車上,拍去了膝上塵土。他牽馬進了城門,仍不時往門外驛站看上一眼。
“主人,以后萬不可如此了。”夜譚悶聲道,“夜譚愿拼死一搏,也不愿見主人受此屈辱。”
我莫名道:“屈辱啥了?有甚不妥?”
夜譚神情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沒什么。”
我又道:“我倒是沒料到,你罵二少爺能罵得如此順溜,那不是你曾經主人嗎。”
“……嗯?屬下的主人是您,旁人又有什么相干。”夜譚像是經我提醒才發覺不妥,思忖道,“不過……二少爺確實曾有主仆之恩于我,屬下以后注意。”
“不不不,很好,繼續保持。”我嘉獎道。
我忽而發覺他活得如此通透,不為往日所縛,頗有些難能可貴。
“哦。”夜譚不知我這些彎彎繞繞,乖巧答應。
我又問:“剛剛你頻頻張望,是有什么緣故么?”
夜譚道:“屬下認識那個被綁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那個不肯唾罵二少爺被綁起來的傻蛋?我便問道:“那是誰?”
“他叫秦沉淵。”夜譚說完,又解釋道,“他是屬下第一任主人,秦可奏的弟弟。”
我驚訝道:“秦家的人?”
夜譚點點頭道:“是的。秦七公子過世前,曾托我照顧他親眷……不過如今我已不是他屬下,秦家人應該也與我無關了。”
“不對,等等,是那個……為了奪秦可奏的尸體入祖墳,與你打了半個月,恨你入骨的秦家?”我詫異非常。
夜譚又點點頭:“是的,秦沉淵與秦七公子情深義重,曾拼死與我血戰。”
“不科學啊!”我扳住他肩膀道,“秦家恨不得手刃你而后快,二少爺卻偏要包庇袒護你,害他們報仇無門,秦家人怎么會和二少爺交好?”而且這個秦沉淵還是個這么耿直的傻蛋。
夜譚也茫然道:“屬下也想不通。”
我摸摸下巴:“不成,我得找機會問問。”
夜譚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我又開導道:“阿譚。這件事你不說,我絕不問你。可要是我自己查出來,那你也沒辦法不是?”
夜譚垂頭喪氣點了點頭,我看他可憐,不由得又揉了揉他頭頂。
何況我們這次錯路錯得如此蹊蹺。
只怕是有人非要我知道此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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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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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