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魏寧禾起了個大早,把已經涼透的小蛋糕挨個放進袋子里,用封口器封好。
到了和何杉約定好的時間,他才收拾東西準備出門,電話就響起來了。
“喂,何杉,我馬上出門了,有什么事么?”
“寧哥,我今天去不了了,我們舞室今天要來個老師,隊長不給假。”
“嘖,行吧,得虧還沒告訴泉哥,不然你放他鴿子看他收不收拾你。”
“得嘞,下周咱倆再去,然后我請你倆吃飯,掛了。”
魏寧禾掛掉電話后,看著手里的小蛋糕嘆了口氣,他想,今天注定又是在家打游戲的一天。
不出他所料,周日這一整天,他除了吃飯就是打游戲,甚至還用小號跟楚梓陽打了兩把排位。
他正打著,突然瞥見茶幾上那袋蛋糕,戳楚梓陽開麥后,問道:“你喜歡吃蛋糕么?”
“嗯?”耳機里電流的沙沙聲,和楚梓陽有些低沉的聲音混在一起,略有失真中卻又帶著些性感,“蛋糕?還行吧,怎么了?”
魏寧禾微微笑了下,回道:“沒事,明天給你帶點東西過去。”
他這樣一說,楚梓陽更納悶了,“呦,受寵若驚。”
“別整這套,你今天怎么沒學習啊?”
“勞逸結合懂么。”
“嗤,行了,打完這把我就不玩了,一會得做飯了。”
“好。”
這局結束,魏寧禾退出游戲先是在群里問了下老爸老媽想吃什么,然后在等待的過程中刷了會微博,等到回復后,伴隨著網易云的音樂走進了廚房。
這邊他在廚房里大顯身手,那邊楚梓陽在家感受著跟家人在一起的孤獨。
溫婉在廚房將準備好的晚飯一一端到餐桌上,楚梓陽和楚航在餐桌上面對面坐著,楚梓陽為了不讓兩個人之間尷尬,掩飾性的玩手機。
也許是出差回來后的楚航聽聞兒子急診住院,心里有些愧疚或是什么的,今天的他一反常態的開始關心起自己的兒子來,“病好些了么?”
楚梓陽正在手機上瞎劃的手一頓,“嗯”了一聲,他正想要不要再說點什么緩解一下,楚航又問道:“功課怎么樣?”
楚梓陽放下手機,看著面前的菜說道:“還可以。”說完,他覺得這比前天晚上和魏寧禾相處時還要尷尬,便試著找一找話題,“您出差還順利么?”
楚航正因為很久沒有關心過兒子,而不知道可以跟他談些什么,突然被自己的兒子關心,他也有些怔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回道:“還可以。”
他說完后,氣氛又陡然靜了下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尷尬,楚梓陽大概是不想再跟他繼續找話題尬聊,起身說道:“我去拿碗。”
一頓飯,三個人就在楚航和溫婉閑談,楚梓陽偶爾說一句的情況下結束了。
吃完飯回到房間,楚梓陽長舒了一口氣,有的時候他寧可自己吃飯也不想全家在一起吃飯,他和老爸老媽沒有共同語言,所以很多時候彼此間除了靜默就是靜默,有的時候他都會覺得自己像是個透明人,能被看見的透明人。
周一是個大部分學生都不喜歡的日子,周一的升旗更是讓大部分學生都討厭的活動,愛國歸愛國,誰都不會喜歡在下面傻站半天,除了聽主席臺的老師長篇闊論就是發呆。
楚梓陽正在隊末發著呆,偶然瞥見操場的鐵柵欄外,一個高個子的身影一閃而過,他瞇了瞇眼,覺得那人有點像魏寧禾。
不出所料,沒過一會老徐就找了過來,“魏寧禾呢,告訴他一會找我,我有話跟他說。”
跟楚梓陽站在一起的蔣舟爽快地答應后,沒有讓人將話往前傳,而是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機開始發消息。
楚梓陽見他這樣,心下也明白魏寧禾今天肯定又是逃了,不過,他倒是真佩服他籠絡人心的能力,每次逃課都有人給他豁出去幫他掩護。
升旗儀式很快結束,魏寧禾趁著人群往外走的混亂,偷偷溜到老徐的身邊,夸張的說道:“老師你在這呢,我找你半天了。”
老徐瞥了他一眼,心說還在這裝,剛才他在隊伍里找了好半天都沒找到他,現在又來這一出,真當老師都是傻子,但念在魏寧禾也不是每次都不去,這次估計又是訓練結束的晚才沒參加的份上,他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他一次,再被他逮到一定讓他寫檢討。
他心里想的多,面上不露分毫,只是說道:“上次我著急就忘了跟你說了,你那個手機不許再拿到學校里來了,再讓我逮到就沒收,知道了么?”
魏寧禾賠笑著說道:“好嘞,肯定不讓您抓到,還有別的事么,沒有我就回去上課了。”
“不是不讓我抓到,是不許再帶到學校里來,行了,回去上課吧。”老徐說完,看著他向同學跑過去的身影,又想到一件事,既然他沒參加升旗儀式,那是怎么及時的知道消息的呢,他摸了摸下吧,覺得有必要查一查違禁物品了。
魏寧禾從老徐那逃過一劫,轉頭看見何杉就沖了過去,一下子就又掛到了他的身上,何杉被人帶的向前一趄咧,剛想罵人,轉頭看見是他后,又笑呵呵的說道:“兩天不見這么想我?”
魏寧禾也不反駁,回應道:“嗯呢唄,這想的我呀心肝肺疼,特別是胃,擰著疼,疼得都要吐了。”
“去你丫的。”
“嘿,那你別吃蛋糕了。”
他這樣一說,何杉直接卸下他的書包,拉開拉鏈就看見一袋子裝好的小蛋糕。
他直接拿出一個,變拆邊說道:“那不行,我得替泉哥嘗嘗味。”
“真不要臉,人家用你替么。”
“切,不過你這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那是,有幾個我啊,行了,你再揣倆,剩下的我得給別人。”
“給誰啊,你之前可是都給我的!”
“給我們班體委,他今天給我通風報信了。”魏寧禾說完,拿出幾個塞進何杉的口袋后,就把書包拉鏈拉緊背在肩上,一副只有這么多的架勢。
何杉將手里的垃圾扔進垃圾桶,嘆了口氣說道:“果然我要開始跟別人爭寵了么。”
魏寧禾掐了掐他的后脖子,笑罵道:“得了,別演了,下次我再給你烤,行了吧。”
“那還差不多。”
“樣兒吧。”
兩個人一路嘻嘻哈哈的進入教學樓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教室,魏寧禾才進教室,就從背包里掏出兩個小蛋糕放到蔣舟的桌子上,說了句:“謝了兄弟。”
蔣舟爽快的笑著說道:“這還用客氣,你多帶我打兩把排位就行。”他邊說著,邊拆開蛋糕吃了一口,“唔,真好吃,哪買的,我也要去買!”
“行,有時間我帶你。”魏寧禾邊說著邊往回走,“沒哪買的,我媽做的,好吃吧,我也覺得好吃。”
蔣舟點了點頭,說道“嗯!”
魏寧禾擺了擺手,趁著蔣舟跟別人說話的空隙,將包里所有的小蛋糕連帶著袋子,一股腦的塞到楚梓陽的桌子里,塞完才說道:“本來要去看人的,結果沒去成,送你了。”
楚梓陽偏頭看向他,笑著說道:“你說要給我的東西就是這個?”
“這個怎么了,你不想要就別要,還有一堆人想要呢。”魏寧禾說著,就作勢要搶回來,手才伸過去,就被楚梓陽擋住了,他一邊給他往回推,一邊說道:“送人了的怎么還有往回要的?你要不要臉!”
魏寧禾聽了他這話,原本不知道自己昨天為什么頭腦一熱要給他小蛋糕的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現在頓時成了一把火,“嘿,誰不要臉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吃著我的拿著我的,嫌棄完我還罵我,我再給你點什么東西我就不是人!”說完,他眼疾手快的從楚梓陽那搶回蛋糕就塞進書包。
楚梓陽見他這樣,也知道自己是鬧過頭了,但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挽回一下,正猶豫著,就見魏寧禾氣哼哼的趴在桌子上,留給他一個后腦勺。
魏寧禾趴在桌子上還在想,自己昨天肯定是腦抽了,不然好端端的為什么不給何杉卻想留給這個白眼狼,就算是覺得他可憐也不行,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他和楚梓陽!
魏寧禾本身不是一個記仇的人,畢竟有些仇他當場就報了,剩下那些他除了不當回事,就是留著秋后算賬,反正都有辦法。但今天惹他生氣的楚梓陽他卻沒有辦法,打又打不過,賤又賤不過,只能自己生著悶氣不理人。
楚梓陽這一天都在找機會跟他說話,但魏寧禾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上課睡覺下課出門,一點機會都不給他。沒辦法,只能在吃晚飯的時間里去小賣部買聽可樂打算賠罪。
他坐在座位上慢悠悠的晃著椅子等魏寧禾回來,魏寧禾回來后,直接把書包往椅背上一掛,看也不看他。
楚梓陽無奈,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沒等人反應,直接從桌子里掏出那罐可樂放在他的桌子上,說道:“那什么,我去了趟小賣部,順手給你買的。”
魏寧禾冷哼一聲,把可樂放回到楚梓陽的桌子上,說道:“別,我哪敢要啊。”
楚梓陽見狀,硬掰過人看向他后,支支吾吾的說道:“我錯了,特意給你買的,消消氣唄,我上午說的話不是誠心的。”
“那就是故意的。”
“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怕你要回去么,一著急就那么說了。”
“還賴我了唄。”
“哪能啊,賴我,我這不來賠禮道歉了么。”
“那也沒用,我說了再給你東西我就不是人。”
“你不是神仙么?”
見他這樣說,魏寧禾哼哼唧唧的從包里拿出一小袋蛋糕扔給他,說道:“就這一個了,愛要不要。”說完,拿過楚梓陽桌子上的可樂就喝了一口。
楚梓陽把那一個小蛋糕揣進兜里后,問道:“不是一袋著么,怎么就一個了?”
魏寧禾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讓你那時候嘴欠的,我給何杉了,給你剩一個還是我落在包里的,知足吧。”
“行,我知足。”
楚梓陽見人哄好了也松了口氣,天知道他這是第一次哄人,鬧脾氣的魏寧禾真的有點難搞。